陳默只截取了一小段錄音給張龍,他們只不過是想要分辨一個人的聲音而已,因此也不需要太長時間的錄音。
錄音的內容很簡單,除了伊伊的自言自語外,還有她在工作中和網友的一些互動。
總而言之,都是一些簡單的語句。
三分鐘的錄音聽完,張龍皺着眉頭,陳默看着緊蹙在一起的眉頭,期待張龍的答案。
過了一分鐘,張龍決定再聽一遍。
搖了搖頭,張龍否定了這個聲音。
他的這個答案讓陳默有些失落,畢竟這個目標是在依靠系統定位的情況下,他和嬌嬌費了好大勁兒才找到了對方。
現在張龍卻告訴陳默,這個聲音並非是此前神秘來電的主人。
“你沒聽錯吧?要不要再聽一遍?”陳默還是有些不死心。
張龍十分確定地說:“不用再聽了,此前給我打電話的神秘人,聲音比這個女孩的要粗,並不是這個姑娘的聲音,你可能找錯人了。”
沉默了一會,張龍又接着說:“陳默,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自從之前你將齊天科技起死回生,我就覺得你不是正常人。”
陳默看着張龍欲言又止的樣子,雙手環在胸前。“你到底想說什麼?”
支支吾吾了一會,張龍終於像是鼓起勇氣對陳默說:“你不會是和來電的神秘人一樣,都是鬼吧?還是說,你是捉鬼人?”
“你纔是鬼,你全家都是鬼。”陳默點了一支菸,沒好氣地說,他的回答已經非常直接。
張龍又說:“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之前我做出了那種離經叛道的事情,你現在作爲齊天科技的掌門人,居然還不計前嫌的來幫助我。”
“但我還是想要提醒你,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以免讓你受到牽連,對於那個女鬼,我肯定是鬥不過她,但是我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嗎,所以,謝謝你此前的幫助,當初如果不是你從窗戶爬進來和我聊天,我現在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張龍如此說道。
在那段最灰暗的時間裡,張龍曾經不止一次產生過跳樓的念頭,現在想來多虧了陳默當初的及時趕到。
陳默起身打算離開,臨走前他站在門口,似乎猶豫了很久,最後對張龍說了一句讓張龍畢生難忘的話。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重新開始?”陳默站在門口,左手扶在門框上,背影對着張龍。
張龍沉默了一會說:“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從開始的地方開始。”
開始的地方開始,也就是從最底層重新出發,陳默明白張龍的意思,也知道現在張龍的處境。
他的愛人已經離開了他,因爲此前他的離經叛道、小人作爲。
“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等我消息。”陳默說着一隻腳踏出了門框。
“什麼叫等你的消息?”張龍問。
陳默沒有回答,將門關上。
……
шωш▪ ttκā n▪ ℃ O
從張龍住處離開,陳默驅車去了“海城名莊”。
他穿着棉衣外套和牛仔褲,腳上踩着一雙新百倫的運動鞋,
看起來和昨天煤氣管道修理工有着天壤之別。
陳默直奔伊伊的住處而去,上了六樓,直奔伊伊的住處。
叩叩叩……
敲門的時候陳默還從貓眼往裡面看了看,果然那個女鬼的圖片還黏貼在上面,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陳默也就不害怕了。
吱呀……
門被打開,一個面色慘白、頭髮蓬亂吐着舌頭的女鬼出現在他面前。
本能後退了兩步,陳默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陳默以爲自己從貓眼的洞裡看到只不過是紙片,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開門的人居然真的是一副鬼臉。
陳默驚魂未定,那“女鬼”就開始捧腹大笑了起來。
臥槽,又被這小丫頭片子給耍了,陳默現在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哈哈!叔叔你真逗,大白天都能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如果是晚上還不把你嚇死。”伊伊將套在頭上的頭套取下來,指着陳默笑得前仰後合。
陳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如果不是接下來自己還要觀察這小丫頭片子一段時間,他現在一準要好好對她進行思想教育。
只不過轉念一想,陳默覺得之後他是不是觀察後這姑娘,和現在他對她要不要進行思想教育完全沒有衝突。
“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家,成天就喜歡琢磨這些東西,玩意碰上有心臟病的你把人嚇死怎麼辦。”陳默深吸了兩口氣,讓之前有些急促的心跳平復一些。
人嚇人嚇死人,這句古話可不是白說的。
“不過話說回來,叔叔你怎麼又來了?”伊伊打量着陳默的行頭。“咦?今天比昨天帥很多嗎,叔叔這身衣裳很適合你啊。”
陳默本來被這姑娘嚇的就有些生氣,現在又被一口一個叔叔的叫着,心裡更是不爽。
“昨天有東西落在你家裡了,我過來拿一下。”陳默站在門口,等待伊伊讓自己進去。
豈不料伊伊將面具往身後的架子上一扔,對陳默說:“啥東西?我幫你拿。”
陳默撓了撓頭說:“我也不知道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了,我自己去找吧,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的。”
伊伊眯着眼看着陳默。
“看起來叔叔你不像壞人。”伊伊說。
陳默攤了攤手:“我當然不是壞人,我拿個東西就走。”
“但是眼見的不一定爲實,我怎麼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壞人,你是不是昨天故意在我這裡丟了東西,今天打扮的帥帥的過來,你是不是想泡我啊叔叔!”伊伊的話讓陳默無言以對。
拍了拍伊伊的腦門,陳默說:“你這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我真的過來那個東西就走。”
伊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攤在手心對陳默說:“叔叔你找的是不是這個東西?”
放在伊伊手掌中,正是昨天陳默放在廚房裡的竊聽器,他此前已經隱藏的非常隱蔽,這姑娘究竟是如何發現的。
“這是什麼東西?我丟的是一把螺絲刀,雖然不值錢,但是公司配套的東西丟了要罰款,所以……”陳默解釋道。
伊伊踮起腳尖,直視着陳默的眼睛。
在如此近的距離上,陳默甚至都可以聞到依依臉上護膚品的淡淡香味。
這姑娘長得還真挺可愛。
至始至終陳默的眼神都沒有劈開一毫秒,伊伊眯着眼睛拍了拍陳默的肩膀說:“看來這東西還真不是你放的,看來我誤會你了叔叔,螺絲刀放在廚房水池旁邊了,你自己去拿吧。”
伊伊將竊聽器人進下水道,擰開水龍頭沖走。
“估計一定是隔壁大嬸放的,我早覺得她那兒子心理不正常,不行,本姑娘要搬家,這裡太危險了。”伊伊故作沉思,設想着竊聽器的來源。
陳默拿到螺絲刀後,打算離開,這是一把摺疊的螺絲刀,構造模仿瑞士軍刀,摺疊起來後體積也變得很小,放在口袋裡和一個打火機一般。
見陳默要走,伊伊連忙叫住了他。
“真不好意思啊叔叔,剛纔錯怪你了,看你穿成這樣,今天一定不上班吧,我請你吃個飯儀表歉意。”伊伊說着起身換鞋換衣服。
就在陳默有些狐疑這姑娘究竟想要做什麼的時候,伊伊像是看穿了陳默的心思。
“哎,你也別不太好意思,我就是這麼懂禮貌的好姑娘,錯怪了人就要賠禮道歉不是。反正吃碗麪也要不了幾塊錢。”伊伊說話間已經換好了些,穿了一件短款的呢子外套站在門口。
笑了笑,陳默說:“那麼我就不客氣了,剛好我還沒吃飯。”
伊伊的頭髮蓬鬆地散着,看起來有些呆呆的感覺,她走路的時候喜歡將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只不過陳默感覺這個性格開朗的姑娘,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一種不易察覺的孤獨。
“我跟你說叔叔,樓下面館的面老地道了,山城人開的,我最近經常去吃。”
陳默和嬌嬌去了小區門口山城人開的麪館,伊伊似乎和這個新開面館的老闆已經很熟絡,要了兩碗麪和小菜後,伊伊就坐在陳默對面敲着筷子唱着歌。
她的聲音很好聽,陳默雖然不太懂音樂,他覺得能讓人聽着感覺舒服的聲音,就是好聲音。
此前張龍經過確認否定了伊伊是神秘來電人的聲音的可能性,看到伊伊現在這個狀態,陳默也開始懷疑是不是系統弄錯了。
“叔叔,你看起來不像是煤氣管道的修理工。”伊伊突然不唱歌了,說出來的話也讓陳默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看起來像是煤氣公司的主管。”伊伊這樣說。
陳默現在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此前在公衆場合露過幾次臉,比如幾個月前記錄者網站上線的發佈會,以及前幾天“牛機”首發的發佈會,前者受衆較侷限,但是牛機的發佈會,在整個華夏國至少有一千萬人看過。
當然,這並不代表看過之前發佈會的人都能記住他的臉。
“你平時都不用工作的嗎?”陳默反問道,對於回答不了的問題,還是避而不談的好。
即便此前陳默已經瞭解了伊伊的工作是什麼,爲了證明那竊聽器不是自己的,陳默還是裝糊塗問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