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了地點,陳默和南憶在西江市的小吃一條街見面。
地點是南憶選好的,而這個地方,也非常符合南憶的風格。這裡的東西很多,可以玩的也很多,最主要的是。按照南憶的消費習慣,她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便宜的,並且選擇多樣的。
南憶今天穿着一件白色t桖,外加一條黑色的長褲。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過於累贅的裝飾,手裡也只是提了一個樣式簡單的地攤小包包。
有些姑娘就是如此,她們或許身上穿的是最爲廉價的衣服,她們甚至絕大多數的時間都不願意化妝。這些姑娘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在城市中已不多見,而南憶就是這種笑起來和太陽一般溫暖的姑娘。
陳默站在街角,看着站在人羣中的南憶。她在陳默到來之前的幾分鐘已經在這裡等候,她左顧右盼,看樣子很高興,而在她發現了正在朝着自己走來的陳默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更甚了。
“陳大哥你遲到了一分鐘!”南憶朝着陳默揮了揮手,然後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羣,朝着陳默走來。
陳默和南憶從這條小街的起始,一直吃到街尾。看到什麼吃什麼,而由始至終,陳默都沒有再提關於狐尾銅戒的事情,不知爲何,他就是不想在南憶的面前,再提關於這件事情的所有細枝末節。
因爲只要一旦提起這件事情,陳默就會在心中不自覺地感覺自己是在利用南憶,他討厭這種感覺,打心裡討厭。
“陳大哥,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南憶左右手各拿着一串魚丸,坐在街尾的石臺上,兩隻腳前後晃盪着,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尖,然後又笑着擡頭看了看故作微笑的陳默。
陳默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心裡很清楚,之前雖然自己要求南憶幫忙,南憶也的確幫了自己很多忙,不然的話他不可能得到禿頂海的號碼,也同樣不可能得到戒指主人的聯絡方式。而南憶由始至終都是在默默地幫助自己,並且沒有問過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很感激南憶,但是陳默又不能確定自己對南憶的這種情感究竟是什麼。
“如果南憶能替陳大哥分擔一些心事就好了,看到陳大哥很苦惱的樣子,南憶心裡也很難過,雖然陳大哥臉上裝作很高興的樣子,但是南憶是可以看見的。”
聽到南憶這麼一說,陳默感覺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當然,他的心頭也同時一暖。
陳默把南憶手裡一根吃了一半的魚丸串子拿了過來,然後把上面剩下的兩個魚丸吃光。南憶只是笑着看這陳默被魚丸撐鼓起來的腮幫,也不說話。
“的確有些心事。”陳默一邊嚼着嘴裡魚丸,一邊這樣說道。
一直看着陳默的南憶,在和陳默四目相對的時候,趕緊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她重新盯着自己腳上的帆布鞋,小聲地說:“其實陳大哥如果不願意說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只是隨便問一下而已。”
陳默笑了笑,他已經窺探過南憶的內心,知道這個這個姑娘之前並不是隨便問問而已,她是真的在關心自己,而對於這種關心,陳默並不想辜負。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而已。”陳默說着,把魚丸嚥下,然後一臉無所謂地對南憶說:“當然啦,如果你不想聽的話,我就不說了。”
“想聽!想聽……”南憶聽到陳默這麼一說,趕忙擡起頭來,不過在和陳默的目光接觸之後,她的視線又立馬移開。
陳默和南憶坐在街角的石臺上,把關於自己爲什麼要找狐尾銅戒的因由大致說了一遍,當然,關於超級手機系統的事情。陳默是絕口不提的,畢竟這事陳默並沒有弄清楚原由,因此解釋起來再怎麼費力也是解釋不清楚的。
街角的人熙熙攘攘,他們從陳默和南憶坐着的那個石臺經過,帶着各自的心事,吃着各自的魚丸。
“原來是這個樣子,那麼陳大哥打算怎麼把那枚銅戒指搞到手呢?”南憶擡頭,看着陳默的下巴。
陳默低頭看着南憶見到束在腦後的馬尾,一顫一顫的,突然他不想去想那些複雜的東西了。
見陳默沒有開口,南憶接着說:“我從老闆的電話裡聽說他要出價兩百萬,對方都不肯賣給他呢。”
雖然之前在陳默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關於價格的預期,但是即便在之前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南憶說出這個價格之後,陳默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挺貴的。”南憶的石臺上跳了下來,因爲保安這個時候過來,似乎在示意他們不能坐在這個石臺上。
陳默和南憶繼續往另外一條街走。
陳默點了點頭,說:“兩百萬對方都不賣,是不是想要加價?”
“可能是吧,不過怎麼樣的一枚銅戒指也不能值那麼多錢。”南憶和陳默並肩還走着,末了還不忘再加一句。“真的挺貴的。”
陳默對於古董這種東西一點兒也不瞭解,他只知道這枚狐尾銅戒年代久遠,就這年代來說就應該挺值錢的。
因爲南憶下午還有工作要做,在中午十一點的時候,她帶着飽飽的肚子,和陳默依依惜別。
陳默看了看時間,似乎還早,他拿着那張狐尾銅戒的照片,找到了一家制作贗品古董的作坊。
因爲他前一天已經在網上查到了路線,因此今天在找那家作坊的時候,輕車熟路。只用了半個小時,便找到了那家位於西江市一個比較偏僻衚衕的小作坊。
景逸坊,是這家作坊的名字。
推開看起來就是仿照的紅木雕花門,陳默走進了這家叫做景逸坊作坊裡。
陳默之前從來都不覺得這個世界有多小,直到踏入這個院子之後,他才真正明白,原來生活和小說一樣,都是在一路撒着狗血中繼續的。
他推開門,走進院子裡。他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景象,而眼前看到的景象,自然是他想象不到的。
陳默在沒有走進這家作坊前,心裡想着這裡面想來一定是有匠人,在用最古老的工藝仿照各種古董在製作仿造品。但是推門進入之後,走了十幾步之後,最先映入陳默眼簾的,是一套架子鼓。
緊接着,陳默看到了一羣頂着紅頭髮的人。一共四個。
“你跟蹤我們?!”
還沒有等到陳默反應過來,一個好聽的聲音緊張而又驚訝地傳來。
說話的是瓶子,而陳默現在看到的,就是昨天在海灘上遇到的“完美噪音”樂隊。陳默現在並沒有時間去想他們究竟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可沒有精力跟蹤你們。”陳默這樣說道。因爲瓶子之前有說
到“跟蹤”的字眼,因此這個時候其他三個樂隊成員投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很不友善的。
那個叫做包子的胖子最先開了看,他看了看瓶子,然後問道:“這個傢伙你認識?”
瓶子點了點頭,說:“戒指的照片就是被他搶走的。”
聽到瓶子這麼一說,其他人原本就不友善的目光,瞬間就轉變成了兇狠。包子和龍八同時站了起來,七薇也冷眼看着陳默,總而言之,因爲瓶子這簡單的兩句話,讓陳默現在處在了完全和這四個人對立的狀態中。
其實瓶子的表述是有問題的,什麼叫做“搶”,陳默心想自己這張照片完全是從瓶子的身上搜刮來的。和搶似乎並不是一個概念。
“什麼搶不搶的,聽起來多難聽,我們不是有言在先麼。這照片用好了我還會歸還給你的。”因爲之前陳默來到景逸坊就是爲了仿照一個照片上的戒指,因此這個時候那張照片剛還在陳默的手裡拿着。
相對於陳默的話,樂隊的其他成員,顯然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自己的同伴。
“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這兒他媽的可是我們的地盤,你他媽的來這個這裡做什麼?識相點的把照片老老實實留下,咱們網開一面,你從哪兒回哪兒去!”包子從之前坐着的椅子上站起身來,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肥肉,如此說道。
龍八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院子的一角抄起了兩根棒球棒,自己手裡惦着一根,遞給小六一根。相比小六的惡言相向,龍八這簡單的幾個動作,顯然更能夠表達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瓶子這個時候也不說,她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陳默手裡的照片。七薇從口袋裡拿出一片口香糖,填進嘴裡,然後一副事不關己地模樣繼續放着之前沒有翻完的樂譜。
陳默看不懂這幫神經病究竟想要做什麼,當然,包子和龍八的暴力傾向,是不需要想也能夠直觀感覺到的。
“你爲什麼要跟蹤我們?我們並不知道戒指的下落,你如果想要用這張相片來威脅我們的話,我們也同樣無可奉告。”瓶子的語氣有些無奈,同時又很急躁,那種急躁是因爲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情緒而表露出來的。
之前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龍八,這個時候抄起了棒球棒,就朝着陳默衝了過去。
“他媽的還說個屁!直接給這孫子開了瓢,把照片拿回來就是了!”
龍八的身高很高,因此腿也很長,三兩步就來到了陳默的面前。之前完全沒有準備的陳默眼看着龍八邁着長腿,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與此同時,那前天晚上制服瓶子的那種感覺,再一次充斥着陳默的身體。
這種膨脹的力量感,陳默在平時是感覺不到的,雖然自己的身體因爲【健身管家】而變得越來越有力量。但是這種力量爆棚的狀態,也只有在自己極度緊張的時候纔會出現。
呼——
鋼鐵材質的棒球棒,徑直朝着陳默的腦袋招呼來,陳默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棒球棒在空中劃破空氣的聲音。
看到龍八如此衝動,瓶子似乎之前也沒有預料到,因此這個時候即便是她想要出言阻止,儼然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龍八衝出去的同時,包子也抄起了自己手裡的棒球棒,惡狠狠地朝着陳默衝了過去。
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