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萬一驚動了白雪瑤可怎麼辦?
他雖未親眼見過白雪瑤出手,但天璇峰攻打藥閣一戰,白雪瑤斬殺藥閣三大長老,聲名大噪。他出發救援天璇,在天璇峰停留的那幾日,也曾從天璇弟子們的相互談論中聽說過這些日。
如今的白雪瑤已是今非昔比,雪韻已經遠遠不是她的對手。一旦驚動了她,雪韻被擒,事蹟必然敗露。
一念及此,雪凝天又想,或許自己該冒着和孫長青翻臉的風險,親自出手,將寶物取過來?
但孫長青萬一酒醒,他肉體強悍,能獨擋四大金丹高手,自己只有一件鎮峰靈寶,未必能殺得了他。萬一給他逃去,天樞峰必然會很快得知消息。
現在他還沒能用元金石煉出更多靈寶,力量不足,還不是和天樞峰公然敵對的時候。
何況天璇的趙括,與元玄真人感情深厚,必然也會站在元玄那一邊。雪凝天想着以自己一峰之力,獨抗太玄兩峰,心中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
“峰主不必憂心,我們可以雪韻小姐爲餌,再設一局。”
說話的是天璣峰一代次席鄭一緲,在他身旁一人,則是一代弟子排名第四,匡天生。這兩人自剛纔起就一直站在殿內。此時見雪凝天似有顧慮,鄭一緲爲人機敏,猜出雪凝天的心事,這纔開口說話。
“哦?”雪凝天聞言,看着鄭一緲,“什麼樣的局?”
“孫長青雖然肉體強悍,但修爲終究只到築基八層。只要修爲高出於他,自然能以術法、武技將他打傷,甚至取其性命,只是他堅硬的肉體擋去了部分術法、武技的威力,所以很難在幾招之內殺了他。”
“而他擁有五雷天心訣,天雷威力驚絕當世,極難抵擋。如果一招不能將其擊斃,一旦他召動天雷,死的就會是他的對手。以往羅隱、李羣和天璣藥閣,都是敗在這點上。”
“那依你看,應當如何應對,方能取勝,甚至取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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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長青最強的攻擊手段,無非就是召引天雷。屬下二人可帶雪韻小姐到一處幽深洞穴,設局誘他前來。山洞之中,即便他孫長青召出天雷,天雷也只能劈在山洞之頂,那厚厚的山體之上,天雷雖是威力強絕,但山體堅厚,哪怕雷電之力,也很難洞穿。孫長青失了五雷天心訣的倚仗,屬下等人要敗他殺他,易如反掌。”
“即便屬下兩人失敗,孫長青也會以爲雪韻小姐盜他儲物袋,是受我二人操控。他既懷疑不到雪韻小姐,更聯想不到峰主身上。峰主日後便有機會,利用雪韻小姐再度盜寶。”
“嗯,你所說的,倒確實是個好辦法……”雪凝天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匡天生道:“峰主不必多慮,如今南府四宗尚存,玄宮猶盛,你我雙方合作,來日方長。羅隱貪功冒進,不遵組織計劃,私自前往封魔淵底試圖解開封印,被殺是他活該。但我們不是羅隱,不會爲了私利,而罔顧組織大業、峰主宏圖。峰主大可將此事交於我等。我二人必爲宗主奪來至寶,殺了孫長青這個心腹之患。”
雪凝天細思他之話語,知道他所說確屬實情。他與對方組織合作,目標本就長遠,奪取太玄宗主之位只是暫時目標,並非終極目的,對方所圖的,也絕不僅僅是對付一個太玄宗。
雙方的目標都還沒有實現,合作之路還很漫長,眼前這二人應該不敢爲了一己私心,而使組織喪失雪凝天這個盟友,畢竟那個組織對違背組織命令、損害組織利益之人,下手可是異常毒辣。羅隱私自行動,即便沒被孫長青擊斃,也會被組織抹殺。料這鄭一緲和匡天生,還沒有羅隱那樣的膽量,也不會像羅隱那樣無知,以爲單憑几個人,就能真破了封魔大陣。
畢竟那套封魔陣法,可是共有九層。每往下一層,陣法威力就比上一層增加十倍。憑羅隱那幾人,破了第一層就已是極限。
“好,此事就交由你們去辦。”思索已畢,雪凝天下了決定。
“遵命!”二人躬身行禮,挾着失神無主的雪韻出了大殿。
“韻兒,你可別怪爲父心狠……爲父多年運籌,不可爲你而前功盡棄……”
西竹峰,洞府之內。
孫長青再次醒來時,屋裡已只剩他一人。
孫長青還有些頭痛,他捂着額頭,在洞府內找了一遍,不見雪韻蹤影,卻很快發現了另一件事:
他的儲物袋不見了。
孫長青心中一驚,以爲自己遺落在了什麼地方,慌忙四下找尋。白雪瑤見他神色緊張,便也幫他一起找,兩人將整個洞府翻了一個遍,也未見儲物袋蹤影。
孫長青這才確信,那隻裝着元金石和其他珍貴礦石的儲物袋確實不見了。而且就是隨着雪韻一起不見的,這也太過巧合。
好在丟的是那隻裝着礦石的儲物袋,至於保存九魁蛇鱗、五雷天心訣秘籍等物品的儲物袋,他昨晚打坐之時,取下放在了內室,後來雪韻前來敲門,他急忙出去,並未帶在身上,這才避免被一同盜去。
孫長青內心深處,是不願意懷疑雪韻的,但事情如此巧合,他不能不有所聯想。
他要找雪韻問個清楚!
這樣想着,步子剛邁出大門,空中忽然射來一物。
孫長青伸手接住,是一支小箭,箭上掛着一封信。
拆信一看,上面寫着:欲見雪韻,到後峰青鹿洞!
孫長青頓時心頭驚疑,看這信中意思,雪韻是被人挾持了去。他方纔回想昨日雪韻神情舉止,似乎總與平常不太相符,心中正有些懷疑,以爲此事是雪凝天暗中操縱,但如今看來,操縱雪韻的,只怕另有其人。
想到這裡,孫長青心中不禁騰起一絲隱隱怒氣。
敢動雪韻,你們找死!
自玄竅中召出新陽劍,孫長青御劍而起,直往天璣後峰飛去。
須臾到了青鹿洞外。洞中幽深昏暗,難辨究竟。
孫長青屏息凝神,召出煉妖鏊,緩步踏入洞中。
猛然,前方亮起幾處光,隨即一聲高亢劍鳴,一柄飛劍帶着無匹劍芒,已直朝他射了過來。
孫長青提聚修爲,正要向旁閃出,腳步方動,忽然刷刷幾聲,從地下冒出無數巨大藤蔓,纏住了他的雙腳。
木系法術!
孫長青知道,即便此時修爲再提,掙脫藤蔓,也已來不及躲開眼前飛劍,當即修爲灌注,煉妖鏊帶着渾厚威勢,朝前擋去。
隨着一聲金戈交鳴,孫長青只覺一股強橫勁道順着煉妖鏊直衝過來,運起十成修爲,竟也抵擋不住。那股勁道很快攻入體內,在經脈之中一陣衝擊,頓時便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這是……金丹境界?
意識到這種強橫修爲的熟悉,孫長青不禁擡頭看向眼前之人,寒聲問:
“你們到底是誰?”
鄭一緲、匡天生,天璣峰一代弟子排名第二和第四,他自然是認識的。但據他了解,這兩人的實力,匡天生只到築基八層,鄭一緲也只是到了築基九層而已。可方纔交手,這鄭一緲的實力卻遠勝傳言,而匡天生所施木系法術,也是不遑多讓,這二人修爲,絕對已到金丹境界。
明明已有金丹修爲,卻還屈居一代弟子第二和第四,這鄭一緲和匡天生,來歷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