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名爲金宇的金丹修士的說法。
“確是有理，不過即便如此，想來那靈武宗也逃不了干係。至少一名或者更多元嬰巔峰境界修士才能讓天寒無法向族內傳信，那南府沒有元嬰巔峰境界的修士，所以一定是通過傳送陣過去的修仙界修士了。”
“有元嬰巔峰境界的修士使用傳送陣，我永家卻不知情，一定是靈武宗從中搗鬼。此事即便非他靈武宗謀劃，他靈武宗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老者蓋棺定論，根本不給下方四人再談看法的機會。
那金丹還想說些什麼，但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元嬰巔峰境界的修士確實是修仙界的頂尖戰力，但如果被埋伏偷襲的話，只要對方謀劃得當，真就未必要動用同等層次的修士。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也不能說，這是對元嬰巔峰境界修士的不敬，也是對家主的不敬。
他旁邊的金丹拉了拉他的袖口，給他試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在說話了。
“傳令下去，天寒子長老失蹤，讓外事堂長老向靈武宗討要個說法，調查之事由你們四人秘密進行，出去吧。”
“是！”
四人再聽到老者的命令後，領命起身，弓着身子告退。
“木靈，你方纔爲何要攔我？”
離開家主的別院，金宇有些不解的向木靈發問。
“永金宇，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剛纔我要是不攔着你，你是不是就要幫靈武宗說話了？”
金宇倒是沒想那麼多，剛剛他雖然在猶豫，但確實打算過跟家主說明，靈武宗的嫌疑並不是非常大，他不想因此錯過真相。
“是啊，怎麼了？如果天寒子長老是被埋伏偷襲的話，只要對方謀劃得當，真就未必要動用同等層次的修士。靈武宗也未必就參與了此事，若我是靈武宗之人，想要與永家鬥法，也絕對不會選擇這麼容易引火燒身的方法。”
永木靈則嘆了口氣，搖着頭說道：“你能想到，家主會想不到？永家在修仙界百年來地位穩步提升，還不都是家主的功勞？就你聰明，全天下都是笨蛋？真是服了你了。”
金宇木靈四人本身就是同輩兄弟，說起話來自然毫無顧忌，金宇是他們的大哥，無論何事都是由他出頭，三人也很感激。但實際上，木靈卻經常替金宇操心，因爲他性格太直了。
人家都說金宇是大智若愚，木靈卻一直覺得金宇是大愚若智，根本沒有別人認爲的那麼聰明。金宇看事透徹，但看人往往就看不清了。
“你小子有話說話，別變着法罵我笨。”
金宇雖然覺得木靈說的對，家主掌控永家以來，一直是衆人心中的典範，從來沒有行差踏錯過半步，百年來帶領永家在修仙界變得越來越強大。
正常來說，永家主是不會如此糊塗的，但金宇將其歸咎爲因天寒子的死，讓家主過於傷心，所以才一時失了分寸。
不過木靈既然這樣說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這個弟弟雖然在外從不表現，但金宇知道，木靈一直都比自己厲害。
“那你聽好了，不是我說你笨，你是真的笨。”
木靈打趣了一句，然後說道：“我問你，與靈武宗交涉的問題既然已經交給了外事堂，爲何還要我們去隱蔽調查？”
“這……”
“別‘這’，以外事堂的行事風格和方式，即便家主沒有下調查命令，他們也一定會將整個靈武宗查個底朝天的。甚至能細化到靈武宗哪個長老裡邊穿的什麼顏色，也不是沒可能。”
“所以，家主派我們去調查，意思很明顯，就是調查靈武宗以外的東西。”
金宇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一些，想要跟木靈確認一番，“也就是說，靈武宗只不過是表面上吸引火力的對象，用來掩蓋我們的暗中調查？這樣確實會讓我們的調查更加輕鬆一些。”
“哎，沒救了，說你傻你還不信。家主的做法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
木靈搖頭嘆息，“作出假相確實是作用之一，但這並不是關鍵。雖然靈武宗嫌疑不大，但終歸還是有嫌疑的，調查也是實際上的調查，並行無誤。”
金宇尷尬的撓了撓頭，“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不過還是說不通吧，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
“要的就是打草驚蛇，家主讓外事堂號稱天寒子長老失蹤，而不是天寒子長老仙逝，其中就有這層考量。”
金宇有些疑惑，“宣稱天寒子長老失蹤，難道不是爲了維持局面穩定，爭取時間讓家族做好調整嗎？”
“家族調整和維穩只是其一，天寒子長老之死，除了我等，還有誰知道？是兇手！如果兇手和靈武宗有關聯，那這樣一來，難免不會露出破綻。而只要出現了破綻，就會被外事堂抓住。”
“但如果靈武宗與此事無關呢？這樣一來，永家和靈武宗之間的裂痕無疑會更加嚴峻，怎麼想都並非上策吧？”
“你還想着控制傳送陣？”木靈搖了搖頭，“如今天寒子長老已經仙逝，我永家的頂尖戰力就打了折扣，爲了永家的安穩，捨棄一些利益來換取家族安全才是唯一的途徑。”
“而傳送陣那裡，本來就沒有完全控制住，自然是最佳的捨棄點。”
金宇總算明白了木靈的意思，“就是說，既然要放棄關於南府的佈局，那我們與靈武宗也就沒什麼需要維持良好關係的必要了。既然如此，拿靈武宗立威也確實不錯。”
雖然金宇口中說的是立威，但其實更多的是拿靈武宗來發泄一下怒火，畢竟失去一名元嬰巔峰境界的修士，起因就是靈武宗的傳送陣。
而且，無論如何，靈武宗都只能選擇默默承受永家的怒火，哪怕是冤枉的，哪怕是欲加之罪。
這就是一流勢力和二流勢力之間的差距，這就是修仙界弱肉強食的實質。
孫長青不瞭解修仙界，也不瞭解永家，絕對想不到擊殺天寒子之後還能有此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