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感知中,這黑鐵城有些不一般,城牆附近和整個城池之內,都被一股強大的陣法所覆蓋,對妖獸有着很強的壓制和警惕作用。
若是他貿然放出妖獸,絕對會引起城主府的注意,雖然現在的他並不畏懼城主府,可據他所知,這黑鐵城已經存在了數百年,而附近妖王遍佈,卻並沒有被摧毀。
這其中一定有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畢竟他也和那牛頭妖王交手過,他並非其對手,可附近的山脈中,可是有不少那等級別的妖王。
在沒有到絕境的境況下,他並不想暴露自己豢養妖獸之事,免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孫長青選擇逃離這裡的瞬間,那賭坊坊主便是覺察到了他的意圖,原本他就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特別是在知道他身上有賭門門主的信物之後,他心中的殺意和貪婪,都不容許孫長青就在自己眼前離開。
所以,在孫長青衝出第九層窗戶的剎那,他的身體一晃,那在他手中的骰蠱微微一顫,猛地散發出一股炫目的黑色光芒,不到眨眼的功夫,就從拳頭大小膨脹到了一丈左右,載着他,直奔孫長青而去。
這骰蠱身爲賭門至寶,自然並不簡單,其雖然沒有多少戰鬥力,可防禦力和輔助能力,卻是賭門其他至寶少有能及的。
藉助這骰蠱前行,賭坊坊主的速度幾乎不亞於一名全力前行的元嬰七層修士,前一刻他還在賭坊第九層,但下一刻,卻已經在賭坊之外百米。
這般迅疾的速度,在他所過之處,留下陣陣刺耳的音爆聲,和一條長長的黑色軌道。
雖然是比賭坊坊主先行一步,可孫長青的卻逐漸被身後的賭坊坊主追上,他的速度原本很快,可沒有靈力的增幅,他就是體魄強勁一些的凡人而已,能有眼前這般迅捷,已經是他暗自調動着煉妖鏊中的靈獸幫忙了。
兩人一前一後,一逃一追,速度之快,即便有一些聽覺明銳之人前一刻聽到了蒼穹之上的破空聲,然而在其擡頭看着蒼穹時,卻只感覺一道黑色的軌跡劃過,緊接着便什麼也看不到了。
這樣的一幕,落在許多人眼裡,就像是見了鬼一般,尤其是想到不久前在賭坊上空聚集着的雷霆,不少人都暗自猜測是否有邪物出現在了城中。
這件事可大可小,但最終還是傳到了城主的耳中。
他是一城之主,城中每日發生的任何異常狀況,他幾乎都是第一個知道的,而今他站在城樓之上,虛眯着眼,看着接近城門的虛空,雙目靈光點點,似乎是在搜尋着什麼。
在他的感知中,那極少出手的賭坊坊主竟然是主動出手了,而且其想要抓住的那個人,似乎也不簡單。
他曾經和賭坊坊主交過手,知道他的詭異,能夠從他手中逃掉幾乎不可能。
而他也沒有出手干預的想法,那賭坊坊主的詭異他已經見識過了,而且後者追趕的那人,他並不認識,看其裝束,似乎也不是城中之人。
那麼既然是私人恩怨,又沒有影響到城中的其他人,他更加沒有出手的意思。
……
蒼穹之上,孫長青逃跑的速度越來越慢,此刻的他渾身冒汗,衣衫被全部打溼了,不過他臉上的卻並沒有絕望之色,反而是露出了絲絲笑意。
因爲就在他的前面,便是城牆,只要出了黑鐵城,他便可以大搖大擺的放出妖獸,那賭坊坊主已經傷了元氣,絕對不是一羣妖王的對手!
與此同時,賭坊坊主有些心急的看着依舊在逃遁的孫長青,他身體原本就受了傷,加上施展了鎖氣決,使得他傷上加傷,若是在這麼拖延下去,情況對他不利。
凝望着即將逃出黑鐵城的孫長青,那賭坊坊主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準備拼命一搏。
只見得他猛地一咬舌尖,一股溫熱的血精立刻從舌尖逸出,而後被他一口噴到了身前的虛空當中,形成一團稠密的血霧。
雖然血精只有少許的幾滴,不過在噴出安血精之後,賭坊坊主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那一雙出現血絲的眼睛中,隱隱透露出一絲瘋狂。
血精對人體而言無比重要,失去了血精,極有可能導致根基不穩,同樣的,血精當中蘊含的能量也是最多的。
在血霧逐漸瀰漫開後,他腳下踩着的骰蠱陡然一震,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而後竟然是緩緩轉變成血色,將附近的血霧吸收的一乾二淨,一股毀滅般的氣息,也開始自那骰蠱當中散發出來,遙遙鎖定了孫長青。
在被氣息鎖定的瞬間,孫長青就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妙之色,再次之前,他就覺察到了賭坊坊主祭出精血的一幕。
自那一刻起,他便心有準備,可即便如此,此刻他依舊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沒有給孫長青多少反映的時間,骰蠱徹底轉化成血色的瞬間,便轟然衝着孫長青飛出,速度之快,猶如無視了虛空。
孫長青再次覺察到那骰蠱時,其已經落在他的後背上。
骰蠱堅固,像是一座不可摧毀的大山,蘊含着難以抵擋的偉力,一時間,孫長青只感覺自己後背接連響起骨骼破碎的聲音,而後像是洪水猛獸般激烈的疼痛,頃刻間充斥在他全身各處。
骰蠱的攻擊力雖然不強,不過這般撞擊之下,恐怕就是狀態極佳的元嬰六層的修士,也會瞬間炸裂開來,四分五裂。
此刻的孫長青,根本就比不上元嬰六層的修士,不到一息的時間,他便失去了對後背的知覺,只是隱約透過餘光看到自己渾身的衣衫,被後背逸出的鮮血染紅了。
而就在他即將閉上眼睛的瞬間,他胸口的骰子卻是突兀的緩緩轉動起來,一絲絲偉岸的力量緩緩從骰子散發出來,這股力量之下,想要繼續撞擊下去的骰蠱,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停在了虛空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