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波不知道的是,此時老張家中,張國根和張小草正在激烈的爭吵着。
“想都別想,我是不會去江波那個診所的。”張小草眼睛看着天花板,大聲道。
“氣死我了,你個死妮子,要任性到什麼時候!以前你不是爭着朝着要去做心理醫生嗎,現在讓你去,你又不去了。你是要折騰死我啊!”
老張喘着粗氣吼道,今天他本打算去江波的診所捧場的,順便把閨女的工作問題給解決了。誰知道這妮子也不知道腦子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說要去當老師,不想做諮詢師了。
“你是不是和江波鬧矛盾了?”
知女莫若父,老張明白女兒對心理醫生的嚮往和熱愛,如果沒有變故,她是斷然不會這個樣子的。
張小草冷哼了一聲,道:“我一個小女子,哪敢啊!”
“這麼說來,你們一定是鬧矛盾了。給爸爸說說,我和江波那廝還是有點交情的,想當年他剛來學校,被交警逮住罰款,要不是我及時替他拿出五百塊錢,那小子指不定在哪裡要飯呢?”
張小草表情微動。
老張覺得有戲,馬上將他所知道的江波進入大學一來的一點一滴講了出來。
最後,老張嘆氣道:“江波那傢伙,雖然平時沒個正經,但人很仗義,而且對待朋友坦誠相待,不玩虛的,這也是他最大的優點。”
“切,他還很猖狂呢。”張小草鼻子裡噴出一口氣,說道。
“那是他的本性如此,實際上並不壞。”
老張笑眯眯的說道:“有的人,天生張揚。但這種張揚不會讓人討厭,反而給人一種安全感。江波就是這樣的人,閨女啊,如果不是那小子和社會的人有着不三不四的聯繫,我都在想要不要給你們倆撮合一下。”
張小草呸了一聲,“我找誰也不會找他的,自以爲是。”
“對了,你到底和他鬧什麼矛盾看,給我說說,我幫你們調和一下。你放心,我的話,那小子不敢不聽。”
老張拍着胸脯保證道,“而且,你不是最喜歡心理諮詢這個行當嗎?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江波那小子還是很有能力的,你跟着他干將來前途光明。”
張小草被老張一番勸解,也有點心動了。其實她也不是不想去江波的診所坐診,只是江波之前甩門而去的態度讓她生氣而已。
“既然這樣,你讓江波給我道個歉,我就原諒他。”張小草說道。
老張連忙點頭,然後回到了房間。
“喂,江波,我是老張。”
老張撥通了江波的電話。
“老張啊,啥事?”
正在診所閒的蛋疼的江波馬上熱情洋溢的說道,這就是他的亮點所在,哪怕他和張小草鬧的再僵,也不會影響他和老張的情義。
“聽說你和小草置氣了?”老張笑眯眯的說道。
“呃,是有點,你不會打算過來打我一頓吧。”江波開玩笑道。
“我可打不過你。”
老張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你知道不?我閨女正在家裡哭呢!”
“哦,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江波詫異的說道。
“這妮子被你拒絕後,後悔的要死,你是知道的,她最想做心理諮詢師,這麼好的機會浪費了,她都快後悔死了。”
老張臉上的表情很像一隻老狐狸。
江波聽着,不說話。
“江波,我就這一個閨女,整天看她以淚洗面的,心裡難受啊。”老張假裝悲傷的嘆了口氣,道:“要不,你給她服個軟?”
江波馬上哼道:“憑什麼,爲什麼不是她向我服軟?”
“哎呀呀,我們是男人嘛,要有肚量,肚量你懂嗎?這樣,你給小草打個的電話,實在不行發個短信也行,就說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不對。這樣她面子上也能過去,你也得到了人才,兩全其美啊。”
江波忍不住眯起眼睛道:“老張,我可是老實人,你別忽悠我。是不是你女兒讓我給她道歉呢?”
老張尷尬的笑了笑。
“要我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讓老張詫異的是,江波竟然沒有一口拒絕。
“但是有條件,第一,她要給我免費打工三年。第二,她去上班不能提任何要求。”
“行,沒問題,我替她答應下來了。”
老張一口答應。
既然如此,江波也就沒說什麼,給張小草發了條短信,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半個小時後,老張拉着一臉不情願的張小草來到了診所。
“江波,你這個診所裝修的不錯啊!”
老張四處打量着診所,讚歎道。
高天笑道:“張教授,您不知道,現在建材市場那邊都是波哥罩的,這個診所裝修用的可是全HS市最好的建築工人和建築材料。”
老張高昂的興致頓時垮了下來,“江波,你現在還在搞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江波踢了高天一腳,笑道:“您誤會了,我可是正兒八經的醫生,那些東西都是咱們大四畢業的學生整的。”
老張聽後,嘆了口氣。
“江波,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說你,但你要有分寸。”
江波點點頭。
江波在和老張聊天的時候,那邊杜小月正在給張小草端水。
“你就是江波說的那個美國回來的諮詢師吧,來,喝水。”
張小草沒有接水杯,而是冷冰冰的說道:“不用了,我來這裡看看,做不做還是兩回事。”
杜小月皺了皺眉頭,看向江波。
江波走了過來,淡淡的說道:“怎麼,你不想做?”
張小草看向老張,道:“爸爸,我不想在這裡幹。”
“爲什麼?”老張瞪眼問道。
“環境太差。”
高天忍不住就臥槽了,“大姐,你搞錯沒有,這裡環境也叫差?”
張小草瞪着高天道:“你叫誰大姐呢?你纔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家!”
高天敗退,好男不跟女鬥。
“如果嫌環境差,我也不留你。請吧。”
江波身手攤向門外。
正小草啐了一聲,擡腳向外走去。
“小草,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老張一把拉住了張小草,憤怒的說道。
“放開我,我就是不想看到那個女人的臉!”
張小草一邊掙脫老張的手,一邊指着杜小月說道。
杜小月臉色一僵,她不明白,張小草爲什麼會討厭自己?
老張也不明白,就問爲什麼?
張小草也不解釋,就是說看不慣杜小月。
杜小月找到江波,低聲道:“要不我離開幾天,先讓小草在診所落腳?”
江波搖頭,“她要是想走,就讓她走。這樣的人,留着也沒意思。”
杜小月微微皺眉,“可她是真正的海歸人才,診所現在急需這樣的人,而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作用,不如出去尋找機會。”
江波依舊搖頭,態度堅定。
“這可不像你。”杜小月說道。
“那什麼纔像我?”江波看着正在和父親對峙的張小草,笑着問道。
“在我心中,你一直是理智的,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杜小月看着江波,一臉認真的說道。
江波摸了摸鼻子,“你說出這樣的話,讓我很傷心啊。”
杜小月輕笑道:“但事實就是如此,就這麼說定了,我先離開,等張小草穩定下來了再做打算。”
江波淡笑着再次搖頭。
“江波,這樣沒有意義。”
杜小月說道:“我知道,我離開你面子上過不去。但你已經兩次這樣對待張小草了,我對你也很感激,所以,讓我離開吧。”
江波聞言,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你要是離開了,我發誓,張小草這輩子都別想踏進這家診所。”
“江波,你不明白你的意思?”
杜小月徹底疑惑了,憑她對江波的瞭解,江波是那種很實際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利益。比如說建材市場那件事情,就很能證明這點。
但是爲何,今天突然就一反常態了。
江波從口袋摸出一根菸,點燃後說道:“其實,你對我的瞭解,只有一部分。還有另一面,你並不知道。”
“比如?”杜小月問道。
“比如,我從不讓我的朋友受到委屈。”
江波掐滅剛剛只抽了一口的菸頭,眯起眼睛道:“跟我混的,要麼吃香喝辣,要麼流血流汗,沒有委屈流淚這一說。”
杜小月盯着江波,眼神閃爍。這點,她還真不知道。因爲不知道,所以她懷疑。
“對了,你真的不認識張小草?”
江波疑惑的問道:“如果你們之前不認識,她爲何對你有這麼大的敵意?”
杜小月想了想,道:“張小草?沒印象啊。對了,你之前說她是美國留學的,哪個美國城市?”
江波想了想,道:“好像是波士頓。我想起來了,她和你一樣,都在哈弗大學留學。”
杜小月陷入了沉思,半晌後,她擡起頭,眼神閃爍着光芒道:“我好想知道爲什麼了?”
“爲什麼?”江波連忙問道。
杜小月緩緩搖頭,“我還不確定,需要時間確認。不過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麼我還真對不起這個女孩。”
江波聽後,苦笑道:“現在越來越亂了,老子就開個診所而已,怎麼比西天取經還難。”
杜小月笑道:“好事多磨,我先去查些東西,如果我猜的沒錯,張小草是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優秀的人才,必須留下。”
江波茫然。
另一邊,老張依舊在苦口婆心的勸着女兒。
“小草,現在這年代,找份工作不容易,你就留下吧。”
“不行,我一看到那個女人,就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張小草鐵青着一張臉,寒聲道。
老張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女兒怎麼了,以前從沒有這麼強硬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