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規則的制定,就是用來遵守的。既然江波抽到了那張牌,就要履行。
於是,在孫飛宇吃人的眼神下,江波輕輕背起了殷雅。
爲了防止孫飛宇和自己同歸於盡,江波沒有做什麼出格的動作,規規矩矩的揹着殷雅繞着小樹林轉了一圈。
放下殷雅後,心理班會正式結束。
同學們陸續散去,江波臨走前,對着孫飛宇兩人笑道:“夫妻以和爲貴,不要吵架哦。”
殷雅哼了一聲,心道這還用你說。
當所有人走後,殷雅拉起孫飛宇的手,道:“宇哥,我們也走了。”
孫飛宇卻是一動不動,“剛纔在江波背上的感覺,很好吧?”
殷雅微微一愣,詫異道:“你怎麼這麼說?”
“哼,我怎麼想你很清楚。”
孫飛宇一臉陰沉,寒聲道:“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男人。你要是喜歡江波,就去,我不攔着你。”
殷雅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搖頭道:“你誤會我了,你怎麼能這麼想!”
孫飛宇望着快要流淚的殷雅,心裡不忍,但一想到剛纔江波被殷雅的場景,他就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
“我有事,先走了。”
孫飛宇拂袖而去。
殷雅站在原地,眼淚緩緩流出。
“擦擦吧,爲這樣的男人不值。”
江波拿着紙巾,不知何時來到了殷雅的身邊。
“你滾開!”
殷雅一把打掉江波的紙巾,朝着他吼道:“宇哥生氣了,這下你滿意了吧。卑鄙小人!”
江波聞言,淡然道:“我承認這次班會我有針對他的舉動,但一個男人,受了委屈,連擼袖子幹一架的勇氣都沒有,只會躲在暗地裡使陰招,還有對着自己的女人發脾氣。這樣的人,真心不值得你去愛。”
殷雅擦掉眼淚,冷笑道:“難道你就值得愛嗎?”
江波沉默,站在女生的立場來看,他確實也不算是好男人。
“江波,我知道你恨我,這次我們算兩清了。以後相見,就是敵人!”
殷雅說着,跑向了遠處。
江波在原地站了一段時間,突然笑道:“敵人?也不錯,比陌生人強。”
江波回到宿舍,閒着無聊就打開電腦,登陸了學校的論壇瀏覽。
學校貼吧最頂端,一個色澤鮮豔的帖子被高高置頂。
“HL大預計將聘請一位海歸教授,該教授在常年在美國深造,學識淵博,曾在美國多次取得重大研究成果。”
江波好奇的點了進去,帖子的內容很簡單,就是關於那個海歸教授的詳細介紹和曾經取得輝煌成就。
不過下面的回帖就千奇百怪,五花八門了。
“海歸博士,真的假的,不會是唬人的吧?”
“內部消息,千真萬確,聽說是學校花費了大價錢才把這個教授從美國加州大學挖了過來。”
“加州大學的教授,太厲害了吧!”
“看來咱們學校也並不像傳聞中的那麼弱嘛,連加州大學的牆角都能挖動。”
江波看了一段時間的評論,也沒在意,就關閉了論壇。
接下來,又到了每天讓人又愛又恨的修煉時間。
江波拿出變壓器,想了想,將電壓從56伏調到了70伏。
滋滋滋。
電流聲響起,某人開始了艱難的實力提升之旅。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啊。
次日起牀,江波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前往食堂吃早飯。
吃飯的時候,江波意外的發現了一個人,老張。
“老張,好久不見。”
江波端着飯菜坐到老張旁邊,笑着說道。
老張低着頭,嗯了一聲。
江波見他眉頭緊鎖,神情嚴肅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嬸子的更年期又發作了?要不中午我去給嬸子治療一下?”
張國根擡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神嚇了江波一大跳。
“哎呀我去,老張,你這是咋了,是不是昨晚和嬸子運動多了?”江波驚奇的說道。
本以爲老張會生氣,沒想到老張只是看了江波一眼,又低下頭。
肯定有事。
江波來了精神,問道:“老張,發生什麼了,給我說說。”
老張嘆了口氣,道:“我可能要離開這所學校了。”
江波瞪大了眼睛,“爲什麼?”
“相信你也知道那個消息,學校挖來了一個海歸教授,而我的任期正好也到期了,學校打算讓我退下來。”
老張語調惆悵的說道,他作爲HL大學的名譽教授,每次任期都有五年。每過五年,就要經過一次重新聘請。
老張在HL大學勤勤懇懇工作了幾十年,能力和實力都毋庸置疑,就算總是和校長對着幹,但校長也沒法,因爲學校離不開老張。就算是任期到了,學校還要乖乖的再次聘請他,
但這次不同了,學校挖來了一個海歸教授,實力和名望都比他強,校長等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恰巧他的聘請到期了,就要把他撤下去。
江波瞭解了前因後果後,生氣的直接拍了桌子。
“這不是胡鬧嗎!你老張爲了學校,這麼多年做牛做馬的,校長憑什麼說撤就撤?”
老張苦笑道:“那又如何?這個社會終歸是個競爭的社會,新教授比我實力強,還比我年輕,學校自然要選擇更好的。”
“那也不能把你撤下去啊!”
江波瞪眼道:“校長明明就是想趁機把你從學校趕出去,這是排除異己。”
“這點誰都清楚,但又有什麼辦法,人家是校長,撤掉我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江波聽後也沉默了,要是以前,老張作爲HL大學最有名望的教授,校長爲了學校的生源,還能忌憚一些。但如今有了新的接替者,自然要拔掉這顆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把江波換到校長的立場上,他也會這麼幹。
這麼一來,江波也沒胃口了,和老張一起生悶氣。
半晌後,江波開口道:“以後有什麼打算?”
老長搖頭,“教了一輩子的書,別的也不會。不過我也該退休歇歇了,我已經幫小草在大學找了份工作,沒了後顧之憂,回家養老也好。”
江波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麼。他之前還想着把張小草從老張手裡挖過來,但現在看來,八成是沒戲了。
吃過早飯,江波去上課,張國根回家。
中午放學,江波接到了張小草的電話。
“江波,我在學校新月湖,你來一下。”
江波前往新月湖的時候,張小草和張國根都在那裡等着他。
這對父女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怎麼了?”江波問道。
老張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反倒是劇烈的咳嗽起來。
張小草連忙拍打父親的後背,同時解釋道:“我被學校辭退了。”
江波撓了撓腦袋,“你上崗了嗎?就被辭退了。”
張小草瞪了他一眼,道:“剛剛一天試用期,校長就通知我不用來了。”
“過分,過分!”
老張終於緩過氣來,大聲吼道。
“他們針對我可以,但爲什麼要辭退小草?小草好歹也是海外留學歸來,學識和見識比那些大學剛畢業的老師強多了,憑什麼試用期不通過,憑什麼!”
老張情緒波動很大,接連兩個憑什麼出口,又讓他劇烈咳嗽起來。
江波上前,輕輕拍打着老張的後背,嘆氣道:“就憑他是校長,比你高一級。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可小草是無辜的,爲什麼要解僱她?”老張喘着粗氣吼道,“我爲這所學校奉獻了大半輩子青春,到頭來,連安排女兒進學校讀書都不行,這做的也太絕了。”
江波望着憤怒難耐的老張,突然說道:“其實這就是社會,你所認爲的崇高職業,在如今的社會背景下,不堪一擊。”
老張聞言,苦笑。
“你說的我之前都知道,但是沒有真正明白。現在經歷了,我才懂了。江波,看來我要重新考慮一下你之前的建議了。”
江波慣性的點點頭,然後猛一愣,難以置信的看着老張。
這次輪到了老張點頭,“如果可以,就讓小草去你診所吧,起碼暫時有個工作。不過你要是敢欺負她,我拼着這把老骨頭不要,也要揍死你小子。”
說到最後,老張語氣又變的惡狠狠的。
江波撓了撓腦袋,尷尬一笑,他知道老張暗指的什麼,但自己真的有那麼色嗎?臉上也沒寫‘色狼’二字啊。
不過,張小草人長的漂亮,還是海歸人才,倒是挺吸引人的。如果能收歸房中,那滋味…
呸呸,我想什麼呢?我們可是純潔的戰友關係。
“對不起,我不想去。”
張小草的一句話,讓江波和老張都愣住了。
“你不想去?”
江波這次真的是吃驚到無以復加,開診所是當初他和張小草共同合計的,怎麼對方在最後一刻變卦了?
這就好比世界盃,我方隊友在歷經千辛萬苦,衝破層層阻礙後,終於一記大力抽射,將球射入球門。結果還沒等歡呼和鮮花出現,裁判就吹了哨子,原來是射錯門了,踢到了別人家的門內。
這種感覺,讓江波鬱悶無比,真有一口鮮血吐出來的衝動。
老張也是疑惑的問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做心理諮詢師嗎?爲什麼放棄這個機會?”
張小草搖搖頭,沒有解釋什麼,淡然道:“爸,咱們回家吧。”
臨走前,張小草看了江波一眼。
江波讀懂了那個眼神,等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