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張小五發出一聲疑惑,他把目光轉向肖陽,想聽聽肖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胡蛋蛋要叛變,那他今天接觸的人,在張家肯定也是有些地位的。而那個人剛好也在這片荒野之中。我們可以把他生擒了,然後再引張家有些份量的人出來,把他們給控制住。我哥的死我已經查清了,就是張家所爲。反正和他們本來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還不如早一點爭取一些和他們抗衡的資本。”肖陽對着張小五認真的說道。
而聽到肖陽的話後,張小五卻是皺起了眉頭。
肖陽的思路存在很多誤區,但是這些誤區,只有知情者才知道。而這些東西,張小五都沒有辦法在現在和肖陽解釋。再者,想到上頭對自己的吩咐。張小五還是點了點頭,默認了肖陽的作法。反正,一個張家而已。就當是對肖陽的鍛鍊了。
肖陽看到張小五點頭,以爲是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認可,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就像是小孩子拿着獎狀回家,被父母誇讚時候的心情一樣。
很快的,肖陽和張小五一行人就來到了剛纔江俊峰他們打鬥的地方。在這裡,即便是藉着微弱的月光,還是能看到一地的血跡。
“難不成晚了一步。”張小五目光環繞四周,說了一句。
“不會的,不會的。”肖陽連忙搖頭,他在周圍找尋了起來,剛纔和狗生他們分開的時候,肖陽還和他們說過。只要他肖陽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狗生他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可是,隨着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肖陽的臉色也越發的陰沉。
十多人摸索了一陣之後,終於在一處叢木中,找到了一件佈滿鮮血的外套。看到這件外套的時候,肖陽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因爲這件外套,正是江俊峰的。
“小肖,節哀。”張小五走到肖陽的身邊,說道。
他不知道肖陽和江俊峰,狗生這些人的關係只是剛剛在燕京纔開始的。但是他見到過太多的生離死別。那些人,很多都是對張小五而言極其重要的人。更有一些,是張小五親眼看着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卻無能爲力的。
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道,所以張小五也不會去說太多安慰肖陽的話。很多的事情,還是得靠肖陽自己去不斷的經歷,他才能從中成長。
肖陽手裡抓着江俊峰的外套,整個人牙齒咬的生緊,他一言不發的,可是眼淚水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劃過眼角,從眼眶裡面掉落了出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抹了一把眼睛,然後剛準備把江俊峰的外套收起來。就聽見不遠處,又傳來了“砰砰砰!”的一陣槍響。
“五叔!”肖陽叫了一聲,連忙朝着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明白!”張小五自然也知道肖陽是什麼意思。對着耳機裡面吩咐了一聲,張小五身後的那羣人就呈現出了一個包抄的陣型,朝着剛纔槍響的地方疾馳而去。
很快的,肖陽一行人就來到了剛纔發生槍響的地方。
在肖陽的面前,一道人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子彈已經完全打穿了他的腹部,把他的腹部打成了一個馬蜂窩。這種傷勢,絕對不可能再救活了。
看到那個人影的時候,肖陽徹底崩潰了。
“江俊峰!”肖陽喊了一句,朝着躺在地上的那道人影就衝了過去。
“小肖,小心!”張小五喊了一聲,肖陽剛跑過去,在江俊峰身體不遠處,就出現了三四道身影,他們一個個手中都是拿着手槍,看着朝着江俊峰跑過去的肖陽,猙獰着就準備扣下扳機。
“開火!”張小五不敢再遲疑,他連忙對着自己帶來的人下命令道。
“嘭嘭嘭!”靠着肖陽最近的那個張家的人,直接被機槍給掃飛了。
“麻痹的,這些是什麼人!”剩下的人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連忙臥倒。髮蠟男看着張小五他們手中端着的武器的時候,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給張開彙報這邊的情況。只不過,這個時候漫天都是槍響,張小五那邊的火力什麼兇猛,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和張開那邊聯絡。他不斷的在地上翻滾,躲避着機槍的掃射。
很快的,髮蠟男身邊的一名男子頭部就中了槍。他的四肢抽動了一下,就在原地不動彈了。髮蠟男看着前者在自己面前死去,咬了咬牙,直接就抓起那個人的屍體,瘋狂的往後撤離。
“追!給我活捉了他!”張小五看着髮蠟男的動作,自然也就明白,髮蠟男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樣的反應,不會是一般人。很有可能就是這些人的頭頭,所以他連忙對着手下說道。
聽完張小五的話後,三四個人將手中的機槍揹負,朝着髮蠟男那邊就追了上去。
對於張小五和髮蠟男這邊的火拼,肖陽毫無反應。他只是將江俊峰抱在自己的懷裡面,看着江俊峰嘴角不斷吐出血沫,肖陽的心完全揪在了一起。如果不是自己草率的下了這個決定,江俊峰絕對不會斃命。
“咳咳……老,老闆……”似乎是迴光返照,江俊峰咳出一口血後,艱難的開口道。
“對不起,對不起……”肖陽的淚水順着嘴角滑落,掉在了江俊峰的臉上。
江俊峰艱難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老闆,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我,我們的命,都是你哥哥給的。如果……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們……我們早就沒有命了……”江俊峰說到這裡,整個人的氣息都已經差不多快要消散了。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小……小的時候,那時候不懂事,還經常給院長他們惹事。老……老闆,我,我希望……我死後,你能,能把我的骨灰,灑在孤兒院的後山,上,上面。這,這是我最後的,一個,一個心願……”說完這句話後,江俊峰整個人的氣息都消散了。他原本舉起準備抓住肖陽的手,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啊——”肖陽把江俊峰整個人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他撕心裂肺的吼着。
這是在肖忠正之後,第二個因爲自己死的人。
肖陽的心性雖然比一般人要成熟很多。但是說到底,他也不過只是一個二十歲的人。
“小肖,人死不能復生。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另外兩個人給找到。”張小五站在肖陽的身邊,看着肖陽傷痛的表情,他沉吟了許久,才緩緩的開口道。
而聽到張小五的話後,肖陽這纔想起來,現在狗生和胡漢三兩個人還處在危險之中。他把江俊峰的屍體背在背上,用繩子把兩個人綁在了一起。
“五哥,人已經抓到了。”這時,幾個人帶着髮蠟男回來了。髮蠟男這個時候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氣息萎靡,奄奄一息的。
肖陽看到這個人的時候,身上頓時冒出了一股殺氣。他拿起剛纔從張小五那裡拿來的手槍,朝着髮蠟男就走了過去。
“小肖!”看到肖陽的反應,張小五連忙上前。他對着肖陽搖了搖頭。“你之前也說了,我們留着他還有用。”
聽到張小五的話後,肖陽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點。但是他還是對着髮蠟男的腿上開了一槍。
髮蠟男被肖陽一槍打在了大腿上面,大腿上爆出一團血花。他整個人都抽搐了一下,但是卻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他目光陰鷲的看着肖陽,死死的咬着牙。
“這一槍,是利息。你雖然殺死我一個兄弟,但是我不會殺你。”肖陽的臉上,露出了一道陰然的笑容。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聽到肖陽的話後,髮蠟男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慌。他作爲張開的副手,很多的大場面他也是見過的。還很少有人能夠一句話把他說到害怕。而現在,面前的這個青年,卻做到了。
髮蠟男咬了咬牙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和張家做對!”張家是髮蠟男的最後一張底牌。雖然肖陽他們不管從身手還是裝備上面來看,都不是普通人。但是……
“張家,呵呵。”肖陽冷笑一聲:“你拿張家來威脅我?”
聽到肖陽的冷笑,髮蠟男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說錯了什麼一樣。
“你們張家的人殺了我哥。我們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現在你們又殺我的人。然後把自己的身份擡出來。你覺得,這樣,好玩嗎?”肖陽說到這裡的時候,用槍口伸入了髮蠟男剛纔腿部被自己一槍打穿的傷口,槍身轉了一圈。
髮蠟男的臉上,頓時冷汗冒了下來。
他強忍住劇痛,驚恐的叫道:“你,你是肖陽!”
“恭喜你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肖陽說到這裡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髮蠟男耳朵裡面的耳機,他淡淡的道:“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讓你的人全部都到這裡來。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