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韓雨桐送到家門口,唐昊跟她道了別。
目送着她進了屋,唐昊才轉身,回到了小區門口。
那輛加長林肯,已經被他打發走了。
“唐哥,來,坐我的車!”何一飛將車開了過來,熱情地招呼道。
唐昊打開車門,便欲要坐上去。
可就在這時,心神一動,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目光很隨意的,朝着一旁瞥去。
街角那兒,停着一輛黑色轎車。
這裡是市區,街道上車輛很多,這麼一輛車,本該是毫不起眼的,但唐昊心神敏銳,卻是能察覺到一絲不對。
他眉頭微皺了一下,很快移開了目光,整個過程顯得很自然。
接着,坐進了車裡。
這時,在黑色轎車裡面,坐着個身形乾瘦,穿着黑衣服的男子,約莫四十來歲,一張面龐尖長,略顯瘦削。
一對眼睛狹長,微微眯起,宛若鷹隼一般,緊盯着小區門口,那個站在車旁的少年。
“bingo,就是你了!”
他嘴角一扯,掠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接着,拿起煙,美美地抽了一口,表情十分愜意。
對他來說,這種任務實在太簡單了,不就是個黃毛小子麼,一槍就能輕鬆狙殺,保管誰都查不出來。
他混這一行十多年了,還從未失手過。
唯一的麻煩,就是那小子身邊的人,據徐老闆說,是什麼高官的兒子,得避開才行。
“算了,就讓這小子多活一會,等他們分開再說。”
他喃喃一聲,吞雲吐霧了起來。
很快,前邊的車開了,等開出去一段距離,他才發動車,跟了上去。
前邊的車繞來繞去,開了二十多分鐘,便停下了。
接着,車門開了,那小子走了下來。
那小子衝車裡面揮了揮手,車就開走了。
他一看,不由樂了。
“嘿呦!好機會呀!”
他樂得直笑,覺得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有那官二代在,他不敢動手,但只剩這小子一人,他就沒什麼顧忌了。
他減下速度,車子緩緩靠着路邊停下。往四周一打量,這裡不是鬧市區,入了夜,也就冷清了許多,最適合下手。
前方的路邊,那小子下了車,原地站了一會。
突然,卻是朝着這邊掃來了一眼。
這一眼,令他微微一驚,差點以爲是自己暴露了。
可接着,那小子就移開了目光,掃向了另一邊,像是在隨意地打量。
“呼!原來是虛驚一場……也是,這種小子怎麼可能發現得了我!”他輕吐了口氣,嘀咕道,神情又變得有些不屑起來。
他可是高手,在跟蹤這一方面,那是爐火純青,怎麼可能會被一個毛頭小子發現嘛!
他放下心來,又點起一根菸。
前方,那小子站了一會,便往一旁走去,進了一家餐館。
他立馬推開門,戴上帽子,提着一個黑箱子,下了車,環目一掃,便將四周的地形盡收眼底,迅速判斷出了最適合的位置。
幾分鐘後,他就爬上了屋頂,迅速裝好槍。
做好這一切,他往街道上一看,並沒有那小子的身影,顯然還未出來。
他瞄準了餐館門口,等待了起來。
但左等右等,還是不見人出來。
“媽的!磨磨蹭蹭幹什麼呀!”他嘟囔了一聲。
接着,掏出煙來,點上一根。
再等了片刻,終於,餐館門開了,那小子走了出來。
他精神一振,趕緊拿好槍,瞄準了那小子。
叼着煙的嘴角一扯,便露出一抹森然之色,喃喃道:“小子,去死吧!”
說着,就要扣動扳機。
可就在這時,瞄準鏡裡,那個小子突然擡起了頭,朝着這邊,咧嘴笑了。
他登時一怔,還以爲是自己看花眼了。
“我艹,見鬼了?”
他嘀咕一聲,趕緊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去。
沒有錯!那個小子,的的確確在笑,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特別燦爛。
他表情有些呆呆的,完全懵了。
嘴巴無意識地大張,吸了半截的菸頭就掉了下去。
“哈哈!巧合,一定是巧合!這小子,一定是個神經病,喜歡沒事就傻笑!”
他嘴角一扯,有些僵硬地笑了起,如是安慰着自己。
可是,心中那一抹不安,卻是揮之不去。
再猛然想起,方纔這小子看似隨意的一瞥,他便越發不安了,忐忑無比。
“這小子,有些邪門啊!算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弄死再說!”他面色一發狠,就重新端起了槍。
可是,在瞄準鏡裡一看,那餐館門口空空如也,哪還有人啊!
他登時傻了,擡起左右一看,下方的街道也是空空的,根本沒有那小子的身影。
“媽的,真見鬼了?”
他暗罵了一聲,收起槍,站了起來。
但剛起身,背後就有什麼東西,拍了一下他的肩。
霎時,他渾身一僵,整個人都近乎石化了。
接着,一把幽幽的聲音,從背後飄來,“喂!別找了,我在這裡啊!”
他登時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都快從眼眶裡凸出來了。
在殺手這一行,他自認也是老手了,殺的人不少,膽子當然也大,可這一刻,他竟被嚇到了,嚇得渾身都快哆嗦了起來。
“真……真……見鬼了?”
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臉色變得煞白。
接着,顫顫巍巍地,轉過身去,定睛一看,好懸沒嚇暈過去。
方纔那小子,此刻就站在那兒,看着他笑。
“這怎麼可能?”
他又懵了,覺得自己都快瘋了。如果不是瘋了,怎麼會看到這麼荒謬的事。
一分鐘前,這小子明明還在下面,可一分鐘後,這小子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裡了。
“你……你鬼啊?”
他驚叫了一聲,神情有些驚惶。
“你他麼纔是鬼!”唐昊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直接把那殺手扇懵了,倒在地上,一臉悲催之色。
這時,他才明白,這哪是鬼啊,分明是個邪乎的高手,屬於奇人異士那種。
他悔得腸子都青了,更是欲哭無淚。
再一想起此前的事,他更明白了,這一切,全都是個坑,而他卻自己作死,乖乖地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