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小子……”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羣七劫逃得遠遠的,方纔停下,皆是罵罵咧咧,神色倉皇。待他們回頭一看,見得那恐怖的聲勢,更是嚇得一哆嗦,一臉的餘悸。
在那天空中,億萬道驚雷轟鳴!
每一道雷,皆是粗大無比,散發着毀天滅地的氣息。
“錯不了!這就是滅世劫!”
“武靈老兒,那到底是什麼?”
一衆七劫皆是看向了那武靈神君。
方纔他們離得遠,看不穿那金光,但那武靈老兒離的近,一定看到了。
“怎麼會是這東西……這不可能!”
而那武靈神君,則像是入了怔,渾然沒聽到他們的詢問,只是不停地喃喃着,一臉恍惚,這般表情,就好似見到了這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物。
這一反應,也令衆多巨擘更加驚詫。
能引動滅世劫,還能令武靈神君這等老牌強者如此震驚的,究竟是什麼?
“這小子瘋了,要跟咱們同歸於盡!”
“七劫老怪都跑了,咱們還不跑!”
這時,見到一羣七劫都跑了,其餘修者這才反應過來,倉皇大叫,沒命地逃去。
一時間,天空中情形大亂。
那些戰舟,巨禽,四下亂飛,不少還撞在了一起,引發一片罵戰。
可跑了沒多遠,天空中的聲勢便是戛然而止,衆人一愣,登時停了下來,回身一看,那座仙府中的金光早已斂去,而那雷光也是漸漸消散。
“呼!”
衆人同時舒了口氣。
待他們緩了緩神,再看向場中時,神色就有些犯難了。
本以爲七劫出手,輕易就能碾死這小子,可沒想到,這小子還藏着如此恐怖的一張底牌,令一衆七劫都要忌憚萬分。
如此一來,豈不是沒人能奈何得了這小子了?
“他孃的……”
“怎麼會這樣?”
他們罵罵咧咧,自覺晦氣不已。
爲了追殺這小子,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結果卻是這樣,實在令他們鬱悶。
“不怕!我諒這小子也不敢真的引發滅世劫,我們這麼多人在,他跑不掉的,我們就把他堵在這裡,看誰耐得住。”
有人喊道。
“對!我們殺不了他,也不能讓他跑了!就把他困死在這裡!”
四方登時一片應和聲。
一旦引發滅世劫,便是同歸於盡的下場,那小子斷然不敢輕易引動,可以說雙方都有顧忌,那麼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先把人留下,再商討對策不遲。
這小子如此厲害,一旦走脫,後果不堪設想。
“這小子……留不得!只要使出雷霆手段,打他個措手不及,讓他來不及引動滅世劫,那不就行了!”
“沒錯!以我等的境界,想要做到這點不難!”
一衆七劫在以神念交流着。
“我看不妥,萬一失敗呢!大家都得死!”
“也是啊!按理來說,以七劫的境界,滅殺區區一個五劫,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但這小子可不能以常理度之啊!這等風險,我們誰也冒不起!”
也有七劫抱了謹慎的態度,不敢輕易冒險。
一時間,一衆七劫分成了兩派,爲此爭論了起來。
他們不動,衆修也不敢有什麼動作,皆是眼巴巴看着,焦急等待着他們商議的結果。
而唐昊,則是凝立半空,神色鎮定,在他頭頂上,那座仙府高懸,內裡吞吐着刺眼的金光。
只要這羣老怪有什麼動作,他便再度解開封印,將本我身放出來,來個同歸於盡。
“小子,你是個人物!今天只要你把那兩件至尊器給我乖乖交出來,我們就放你走!”
“沒錯,只要交出寶物,一切好說!”
片刻後,一衆七劫似是商議好了,紛紛衝唐昊喊道。
“想要寶貝?沒門!”
聞言,唐昊不由冷笑了一聲,“要麼放我走,要麼……大家同歸於盡!”
“你……”
“臭小子,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衆七劫登時大怒。
他們只要寶物,放這小子一條生路,已是寬大至極了,這小子竟還不領情,實在不識好歹。
“既然這小子不識趣,那就別跟他廢話了,直接將他鎮壓,鎮個幾百年,幾千年,看他如何!”
“好!那就一起出手,將此子永世鎮壓於此!”
一衆七劫怒喝幾聲,紛紛出手。
有的轟出一道道手印,朝着唐昊壓來,也有的打出一面面陣旗,交織成網,當頭罩來。
“小子,你有種就把那玩意放出來啊!我諒你也不敢!”
“哼!區區一五劫小子,也敢在我等前輩面前放肆!”
他們厲聲大喝,神情冷厲。
他們卻是料定了,只是鎮壓的話,這小子必然不敢冒險,引動那滅世劫,先將這小子鎮壓起來,之後再慢慢收拾也不遲。
興許鎮壓個幾年,這小子就會哭着求着,主動把寶貝獻給他們了。
唐昊臉色則是微微一變,若只是鎮壓,的確不值得玉石俱焚,畢竟一旦引動滅世劫,他便是必死無疑。
但若一旦被鎮壓,那他就很難逃脫了。
一時間,他卻是有些猶豫。
短短一瞬間,那幾只巨掌已然壓至,其後一重重法陣籠罩而來。
“唉!可惜了!”
霎時,不少人嘆息了出聲。
“此子天賦無雙,氣運驚人,只是……出身太差,當初血源大典時,也錯過了那次機會,沒被唐族渡上來,否則,他絕不會落至如此境地!”
“是啊!此子差就差在沒有背景,孑然一人……”
他們的言語之間,卻是充滿了惋惜。
在盤古大陸,天賦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卻還是背景。
沒有背景的妖孽,大多都是中途夭折的下場,這小子也不會例外。
“殺不了他,鎮壓了也好!”
“哈哈!大快人心啊!!”
“一個下界蠻夷而已,也敢在咱們的地盤逞威,這就是下場!活該!”
更多的人卻是喜形於色。
這個下界小子,終於要栽了!
他們歡呼出聲,暢快大笑。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且慢!”
只聽一聲大喝,人羣中一道身影掠出,接着,便是鏘的一聲驚天劍吟。
剎那間,一道璀璨的劍光躍起,將那幾只巨掌,連同那一套套法陣,盡數絞殺。
這一變故,卻是驚呆了所有人。
那羣七劫巨擘更是大驚,因爲來人也是七劫,而且實力不俗,是個高手!
“是你!九蓮老兒!”
待他們定睛一看,臉色齊齊一變。
來人一身白衫,相貌約五十來歲,揹負一柄古樸的青銅長劍,看起來普普通通,氣勢全無,但落在他們這些七劫眼中,卻是可怕無比。
因爲他們認出了此人,赫赫有名的九蓮劍尊,在七劫中也是頂級的高手。
同時,他們更是有些疑惑。
此人一向淡泊隱世,很少出現在人前,更從不參與這等奪寶之爭,如今又怎麼會跳出來,搶奪寶物?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九蓮道兄,怎麼,你也對那兩件至尊器感興趣?”
有七劫老怪冷聲道。
“沒興趣!”
九蓮劍尊立在那兒,面無表情。
“沒興趣?那你這是做什麼?”
一衆七劫都是一愣,有些錯愕。
就連唐昊,此刻也有些納悶了,他剛還以爲,這傢伙也是來搶奪寶物的,差點就要解開封印了。
眼下看來,似乎有些不對。
“我對寶物不感興趣,但對這人,我卻很感興趣!”九蓮劍尊回身,看了唐昊一眼,“諸位道友,對不住了,這人……今天我保了!”
“你要……保他?”
聽罷,一衆老怪皆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九蓮老怪出手,竟然不是爲了寶物,只是爲了保那小子的命?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二人難道有什麼關係?
可也不對啊!
這小子是從下界來的,來了還沒多久,跟這九蓮老怪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關係,再說了,兩人也不同姓,沒什麼血源上的關係。
這九蓮老兒又怎麼會保他?
“那是……九蓮劍尊?”
“這是怎麼回事啊?他跟那小子有關係?不會吧!不是說了,那小子沒啥背景,連靠山也沒有一尊的麼?”
四方靜了片刻後,便是炸鍋了。
衆人皆是驚訝無比,在他們眼裡,那小子本是無依無靠,孑然一身的,如今竟然跳出一尊靠山來,還是如此牛逼的靠山,實在大出意料。
“你們看,那小子的表情,似乎也有些驚訝,難道……兩人其實並不認識?”
“嗨!還真是,興許是那老怪假意救那小子,實則就爲了謀奪寶物呢!那可是兩件至尊器,天下哪個修者忍得住這等誘惑!”
衆人觀察了片刻,小聲猜測道。
那羣老怪也是起疑了,眸光不住在兩人之間掃視。
“九蓮老兒,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今天都休想保這小子!你別忘了,你只有一人,又豈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對手!”
有老怪冷聲道。
“哎呀!今天真是巧了,老頭子我也對這小子感興趣,想保他呢!”
那老怪話音剛落,便是一聲略帶戲謔的嗓音響起。
霎時,衆人又是一愣,循聲看去,卻見人羣之中,又是一道身影掠出,是個穿得破破爛爛,衣衫有些襤褸,形似乞丐的老頭。
“又是七劫!”
衆人都是懵了!
怎麼又來一個七劫,說要保這小子?
這到底怎麼回事?
“是你!”
那些七劫都認出了此人,神色微變。
此人姓凌,乃是凌族的幾位至強者之一,在凌族地位極高。
“凌老兒,你此番前來,可是代表凌族的意思?”
他們質問道,心中只覺奇怪。
此前的追殺中,凌族分明也參與了,怎麼此刻,這凌族的老怪要跳出來,保這小子呢?
“不算!當然不算,這就是老頭子我個人的意思,跟我凌族可沒什麼關係!”那邋遢老者擺擺手,笑道。
“那你跟這小子有什麼關係?”
“我跟他?沒什麼關係啊!”
“沒什麼關係?那你爲什麼要插手?”
一衆老怪越發鬱悶了。
“我跟他是沒什麼關係,但是,有個丫頭跟他有點關係,而那丫頭跟我又有點關係,老頭子我當然得出手保一下了。”邋遢老者一本正經地道。
“丫頭?誰啊?”
一衆老怪只覺莫名其妙。
“嗨!懶得跟你們說廢話,趕緊放人,反正你們也不敢動手殺他,不如讓老頭子我帶走!那丫頭還等着見他呢!”
邋遢老者有些不耐煩地嘟囔道。
“凌老兒,人是我的!應該我帶走!”
這時,那九蓮劍尊冷冷出聲,“我不知道你那什麼丫頭,究竟是誰,但這小子跟我家徒兒有點關係,所以,人得由我帶走!”
“什麼?你家徒兒?男的,女的?”
邋遢老者登時變了臉,語氣陡然拔高了幾度。
“與你何干!”九蓮劍尊依舊冷冷道,“只要把人給我就行!”
“不行!這樣可不行!人得我帶走,我可是答應那丫頭了,一定要把人帶到的。”邋遢老者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聽着兩人爭吵,衆人皆是一頭霧水,什麼丫頭,什麼徒兒,到底是誰啊?怎麼會跟這小子搭上關係,甚至還請動了這兩位七劫強者來救人?
這也太巧了吧!
一衆老怪臉色都有些陰沉了。
這九蓮老兒,還有凌老兒,兩人實力都不弱,如果硬要出手保人,那就有點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