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寧的印象中,宋楚詞還算是那種說話辦事利索的人。
今晚她卻囉嗦的煩人,讓陸寧感到很不適應。
“等等,我還有話沒說完!”
宋楚詞卻像囉嗦到底的長舌婦,不讓他回屋休息。
陸寧沒理睬她。
話說一個人開車從明珠返回唐王,長達十幾個小時的車程,真是讓他感到累了,只想趕緊砸在炕上,鞋子也不脫的就此沉沉睡去。
臥室內有股子淡淡的幽香,很好聞。
宋楚詞在這屋裡住了一年多,完全是按照她自己的喜好來裝飾的,陸寧熟悉的木板牀、老式牀頭櫃,包括他曾經用過的一些東西,都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很女性化的東西,勞拉收拾了老長時間,也就是把宋楚詞穿戴的衣物、蓋過的毯子啥的拿走,衣櫃裡,梳妝檯還有很多,看來是打算明天繼續收拾的。
陸寧粗粗看了幾眼,也沒管,就像他剛纔所想的那樣,鞋子也沒脫就砸倒在了舒服的炕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是真睡着了,還拿胳膊擋住了眼,啥東西都看不到,只是卻能感覺到空氣中,到處瀰漫着宋楚詞的味道。
很好聞,也很安神。
這可能就是家的味道吧?
沉睡中的陸寧,潛意識內這樣想到。
家的味道,總是能給人無比的安心感。
人們也唯有在家裡,才能放下在外面時那些虛僞、堅強、焦慮等負面情緒,盡情享受家纔會有的安定,溫馨,以及說不出的平靜。
如果沒有好像貓兒進來的聲音,沒有某人坐在炕沿上定定的看着他,還有忍不住伸手在他臉頰上春風般的輕撫過,就更好了。
這一覺,是陸寧一年多來睡得最香的一次。
睡覺睡的香,跟睡眠時間長短沒有關係,就像今天是個好日子,不一定非得有太陽那樣。
陽春三月底的細雨,打在窗戶玻璃上後,發出輕輕的篤篤聲,就像有無數的小精靈都趴在窗口向裡看,有的還忍不住呼喚他:嗨,大懶貓,該起來了,天亮了。
陸寧非常喜歡這些小精靈,因爲他從某集探索發現的電影中看到過,地球上能有生命,就是有雨水帶來的。
人類也是這樣,從來到地球上後,只用了短短數萬年的時間,就成了這個星球的霸主,大肆浪費、開發者珍貴資源的同時,還沒有忘記勾心鬥角,相互傷害。
一陣小米粥特有的香氣,悠悠鑽進了陸寧的鼻子裡,促使他拿開臉的胳膊,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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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古人所說的,人在醒着、睡覺時,就是身臨兩個不同的世界。
每一個世界,都有一個相同的自己,做一些不相同的事。
大人在醒來後,大腦在短短一點三秒之內,就能把人帶到醒來的這個世界內,讓他想到某某某欠他多少錢還沒有還,今天傍晚還得給新來的上司接風,隔壁老王媳婦的腿子,力氣竟然那樣大,纏的腰到現在都疼等等。
小孩子醒來後適應這個世界的時間,卻需要至少四秒鐘以上,小傻瓜那樣的木雞片刻,纔會想到昨晚娘老子許下哪種承諾,才把自己哄睡着的。
陸寧不是小孩子,所以才能在醒來一秒多之後,就想到他昨晚已經回家了,目前正睡在他自己的炕上,西套間內住着個不要臉的女孩子,枕頭上
方的牆壁上,還用塑料夾子夾着個黑色的小布片--
這是啥?
陸寧擡手,摘下了那個黑色小布片。
小布片上,繡着一隻藍白色的小蝴蝶,栩栩如生的。
這不是女孩子才穿的那個啥嗎?
陸寧很奇怪:宋腦殘昨晚把她的小內掛這兒,算咋回事?
難道說,昨晚睡夢中嗅到的香氣,就是這玩意發出來的?
心裡這樣想着,陸寧就把小內放在了鼻子上。
老天爺可以擔保,陸寧做出這個動作時,心思是純潔的,乾淨的,無暇的,只是想確定一下,昨晚睡着時縈繞着他的幽香,是不是這玩意散發出來的。
纔不會像那些不要臉的變態狂那樣,超級喜歡美女用過的貼身衣物,嗅一下就像酒鬼喝了杯美酒那樣享受呢。
“味道好聞嗎?”
陸先生剛把黑色小內放在鼻子上,就聽宋楚詞笑嘻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該死的,剛纔怎麼沒注意的房門沒關?
大早上的,你在家裡光着個腳丫子走路,讓我聽不到你走路的聲音,算咋回事呢?
陸寧心裡罵了兩句,也沒辯解什麼,隨手把小內撇向了門口,淡淡的說:“以後少拿這些不正經的東西,來試探我對你的免疫力。”
小內很輕,陸寧力氣很大,所以倚在門框上好像賣笑大姐那樣的宋楚詞,只需一伸手就抓在了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才說:“不正經的東西?呵呵,那怎麼會藏在牀墊下面?”
“我藏在牀墊下面?我啥時候把你的東西,藏在牀墊下面了--喂,你能不能先出去呢,不知道男人早上起來,那方面最旺盛,會忍不住的把你給禍禍了?”
陸寧坐起來,向上靠了下,倚在了炕頭上,隨手拿起了櫃子上的香菸。
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早上醒來後,都會有晨勃現象,這沒啥丟人的,反而是功能正常的一種驕傲,不過只該對自己媳婦顯擺,而不是讓老王媳婦之類的女性看到。
宋楚詞,無疑就是老王媳婦那一類人。
“你有本事就把我禍禍了,我求之不得呢。”
用無比幽怨的眼神,看了眼陸寧那個高高的部位,宋楚詞兩根纖美的手指,捏着那個黑色小內,晃了晃問道:“你真記不得這東西了?”
“能讓我牢牢記住的,只有別人欠我多少錢,我給別人幫了多少忙。”
陸寧啪噠一聲,點燃了香菸。
“這是我們剛認識不久時穿過的,那時候還是我跟商御卿在夢柳公館合租時,你送快遞去我們家,誤以爲某個女賊就是我,還幫她修了水龍頭。”
宋楚詞晃着黑色小布片,耐心的解釋道:“我回家時,在單元門口看你坐在三輪車上,捏着它在翻來覆去的看--仔細想想的,有沒有印象?”
宋楚詞提醒的都這樣到位了,陸寧的記憶力恰好又很不錯,馬上就想到了。
宋楚詞沒說錯,早在兩年多之前他們剛認識那會兒,陸寧還以爲她叫商御卿呢,一次去夢柳公館去送快遞,碰到了一個假冒她的女賊在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當時女賊爲了脫身,就把洗手間內的水龍頭給掰斷了,可憐巴巴的請陸寧去修。
陸寧在修完穿體恤衫時,不經意間把一個小內捲進去,穿在身上了--直到他跟商御卿
解釋完出來騎上三輪車後,該死的毛驢就從他背後把這東西揪了出來。
他還記得,他確實騎在車上拎着這玩意看來着。
當時他還以爲這是小潑婦商御卿的,有心想隨手扔在路邊,又擔心會遭到她的誤會而追殺,所以只好裝在口袋中帶回家了。
帶回家後,他也沒把這玩意當回事,更不像那些超喜歡這東西的變態那樣,每晚都拿出來親近幾次,又擔心亂放會被毛驢給找出來亂穿--就把它放在牀墊下,事後也就忘的乾乾淨淨了。
誰都知道,單身男人的牀墊下,總有些陳年不洗的臭襪子之類的東西,來默默陪伴主人度過一個一個又一個的無聊夜晚,除非有女主人入住後,纔會長鬆一口氣的跑到垃圾箱內,淚流滿面的慶祝重見天日。
陸寧的臥室內,從沒有女主人入住過,直到他跑去北朝找死,宋楚詞的到來。
裝修時,宋楚詞擔心陸寧臥室內會藏有一些對他有特殊意義的東西,她自己就親自動手收拾,這才發現了被他拿走的小內。
物是人非。
該不該用這個形容詞,來形容宋楚詞在陸寧的牀墊下,發現自己小內時的哀傷心情?
她把小內重新漿洗乾淨後,就鄭重其事的收藏了起來--賦予了它某種特殊的意義。
昨晚陸寧睡着後,小宋就把這玩意掛在牀頭牆壁上了,希望他早上醒來後,睜眼就能看到它,能想到過去那些美好的回憶。
陸寧確實一睜眼就看到了它,還很讓人反胃的拿下來,放在鼻子上嗅。
這讓幽魂般出現在門口的宋楚詞看到後,心裡很高興。
“你高興啥,我早就忘記這玩意了。”
看到小宋明亮的雙眸中,閃現着輕佻的喜悅之色,陸寧就知道她誤以爲自己也是那種不要臉的變態了,咳嗽一聲就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又後悔了。
地上可是鋪了精緻的地毯,雖說這都是宋楚詞花的錢,但在他這個主人回家後,陸家所有帶不走的東西,都已經姓陸了。
糟蹋自己的好東西,陸寧從來都沒這習慣。
“是嗎?那爲什麼我在拿出來時,從上面發現了好多白色污漬?”
宋楚詞踮着腳尖,款款走到炕前,黑色的小內在他眼前晃啊晃的,臉上還故意帶着噁心的笑容。
陸寧一把抓過那玩意,拿起了打火機。
他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纔不是那麼不要臉的變態人。
“你就這樣討厭我穿過的東西嗎?”
宋楚詞擡手,剛要去阻止,卻又縮了回來,轉身走向門口:“唉,燒了也好……就當是跟過去的那些幸福告別了。”
“我以前也沒覺得有多幸福,哼。”
陸寧輕哼了一聲時,已經走出臥室的宋楚詞,飛快的用眼角往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這傢伙掀起牀墊,把那個小內放了進去。
全身的細胞,攸地歡快的唱起了歌兒:陸寧,你連我穿過的一個小褲褲都不捨得毀掉,憑什麼敢說不在乎我呢?
如果陸寧知道她有這想法,馬上就會把小褲褲拿出來,燒成灰燼。
更爲了證明自己不在乎她,無視她殷勤遞上牙缸牙刷的討好行爲。
“我起來後第一件事,是要撒尿的,你替我去?”
陸寧問故意整出一臉羞澀的宋楚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