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相互饋贈禮物很正常的。
不過在年輕男女之間,像白金項鍊,鑽戒或者小黑蕾這些東西,可不是隨便能贈送的,意義非凡啊。
就連大街上的乞丐,應該也清楚當一個青年俊才,拿出一條白金鑽石項鍊送給某個女孩子時,代表的是啥意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女孩子要是接受男人的禮物,那就像賣菜的接下了菜販子的訂金,意味着接受了他的追求。
宋楚詞收下了這條據張良華說專門爲她而存的項鍊,就代表着接受了他的追求,成爲了被他預訂下的女朋友。
張良華當時肯定很高興,卻不知道宋總回家後,就把這條項鍊隨手放在了案几上,跟零嘴混在一起,再也沒打開過了。
今晚勞拉要是不收拾的話,宋總可能還真忘了有這麼一條鏈子了。
聽宋楚詞毫不猶豫的說把鏈子扔掉後,勞拉很開心。
她是發自內心的不喜歡宋總跟張良華在一起,因爲她很清楚倆人都是在演戲,爲謀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惜把最珍貴的感情也拿來演戲。
像宋總這種嬌滴滴的小娘們、咳,是女孩子,就算無法嫁給最適合她的陸寧,可也得找個真心愛她、在乎她的男人才行不是?
接受張良華的追求,跟明珠暗投,鮮花插在牛糞上有啥子區別呢?
幸虧宋總還保持着該有的理智,纔沒有把這條破鏈子當回事,在陸寧忽然回家後,要毫不猶豫的要把它丟掉。
“等等!”
就在勞拉準備把首飾盒扔進垃圾筐內,暗中爲某個撿垃圾的老傢伙祝福時,宋楚詞又喊住了她。
看了眼門外,宋楚詞快步走到勞拉麪前,伸手拿過了首飾盒:“好幾十萬呢,可不能就這樣丟了,得戴上。”
說着,她就打開首飾盒,取出項鍊戴在了自己脖子上,拍了拍胸前的鑽石,笑着問勞拉:“好看不,有沒有感覺到,我整個人忽然雍容華貴了許多?”
“好看,雍容華貴了。”
勞拉有些失望的讚了一個,又低頭開始收拾衛生。
“我得找件跟這條項鍊匹配的衣服換上。”
宋楚詞纔不在意勞拉的失望,自言自語的說着,轉身走進了臥室內。
關上房門後,她臉上的得意就悠忽不見了,接着用雙手捂住,靠在門板上緩緩蹲在了地上,得很用力咬住嘴脣,才能逼着自己的哭泣時,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響。
某一天,她曾經鄭重的跟勞拉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哭泣。
爲什麼,現在她卻一個人躲在屋裡,無論怎麼擦,淚水都擦不幹。
勞拉很輕易的,就擦乾了眼角的溼潤,端着茶杯來到了石桌前。
“謝謝。”
陸寧站起來,雙手去接茶杯。
“自從羅布泊回來後,我就把你當朋友對待了。”
勞拉把茶杯往自己懷中挪了下,盯着陸寧的眼睛,很認真的說。
“我也是。”
陸寧臉上的笑容收斂。
勞拉又說:“那你就不該對我說謝謝,我現在給你泡茶,不是因爲我是宋總的手下,而是恭賀你能活着回來。你還活着,我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
陸寧輕聲說:“我對你說謝謝,就是感謝你能爲朋友活着回來而高興。”
聽他這樣說後,勞拉才笑了笑,把茶杯遞了過去。
“以後有時間,
我再給你聊聊,我是咋逃過死神的魔爪的。”
陸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只要你能活着回來,我對你曾經歷經了哪些磨難,就不怎麼重視了。”
勞拉也跟着坐了下來。
“嗯。”
陸寧點頭,笑道:“勞拉,你現在漢語說的越來越流利了,說話深度也有了。”
勞拉回答:“我喜歡這個國家,喜歡跟你,跟宋總在一起。早在去年時,我就已經辦理了移民手續,現在我也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華夏是我偉大的祖國母親了。”
“嘿,那我可真的恭喜你了。”
陸寧很開心。
宋楚詞在出來之前,倆人始終都沒有停止交談,不過說的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的事兒,根本沒有牽涉到任何主題。
直到宋楚詞的一聲輕咳從客廳內響起後,勞拉才站起來,低聲說:“在你死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宋總都是非常痛苦,甚至都自暴自棄的--陸寧,我覺得,無論她做了哪些對不起你的事,都請你能原諒她。”
勞拉當然不知道,陸寧已經看到宋楚詞得到那隻繡花鞋了。
她擔心陸寧知道後,就會憤怒宋楚詞的自私,所以才說出這番話,算是提前打個預防針吧。
陸寧笑了笑,沒說話。
勞拉輕嘆一聲,轉身走向了西廂房內。
西廂房原先是林舞兒住着的,後來小宋裝修房子時,把裡面的傢俱電器都換了,裝飾成了客房。
勞拉去西廂房,就是因爲這邊距離石桌近,陸寧要是萬一要對宋楚詞不利,她也能及時衝出來制止。
她跟陸寧是朋友,跟宋楚詞說是情同姐妹也不爲過--朋友之間的關係,能跟姐妹關係相比嘛,所以毫無疑問的是,假如朋友欺負自己小妹時,勞拉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姐妹這一邊。
陸寧能看出勞拉的小心思,卻沒有怪她,最多在心裡笑了笑後,就看向了走到石桌前的宋楚詞。
大半夜的,宋楚詞換上了一件黑色的露肩禮服,同顏色的細高跟小皮鞋,如絲秀髮挽在腦後,露出左耳下,吊着一個閃閃發光的銀環,脖子裡戴着的白金鑽石項鍊,跟右肩下露出的半截紅色彼岸花,行成了絕美的默契。
此時的宋楚詞還是雲英(就是小處)之身,偏偏打扮的如此性感,少了幾分青年女郎該有的青澀,多了一種貴太太的雍容性感。
看着盛裝而下的宋楚詞,陸寧明顯察覺出自己靈魂深處的那條惡龍,正在逐漸甦醒:跟葉明媚的幾番恩愛,總算讓它消停了許多,現在卻又被宋楚詞給吸引了。
幸好,也只是有這種想法,但卻沒有任何的身體部位來配合,這才能讓陸寧看着她的眼神,清澈的好像一口波瀾不驚的古井。
“你對我,還是沒有那種反應。”
宋楚詞靜靜的站在陸寧面前,始終牢牢注視着他雙眼裡的神色,過了很久後才這樣輕聲說道。
“希望,以後一輩子都不會有那種反應。”
陸寧端起茶杯笑道:“你今晚,穿的格外漂亮。”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宋楚詞沒有坐在陸寧的對面,款款矮身坐在了他旁邊的石凳上,單手揪住禮服裙襬,動作優雅的翹起了二郎腿。
“呵呵,沒必要穿的這樣隆重吧,我就是回家而已,又不是去參加啥舞會。”
陸寧有些不習慣宋楚詞的腳尖,有意無意的挨着他腿子,還輕輕的哆嗦着,挑逗性動作十足
,就藉着放茶杯的動作,向外挪了一點。
宋楚詞問:“你怕我?”
“我怕你啥呢?”
陸寧反問。
“那你幹嘛要躲開我。”
“我剛買的衣服,被你鞋子弄髒了咋辦?”
“那我脫了鞋子呢?”
宋楚詞說着,足心一彎,鞋子就掉在了地上。
秀美的玉足,在石桌的陰影中看上去,更加的白,好看,性感--毛驢要是在的話,肯定會伸長舌頭跑過來,賊兮兮的舔上幾下。
感受着宋楚詞那蠶寶寶似的腳趾,在自己腿子上輕輕抓着,陸寧微微皺眉:“就不能好好的坐着?”
“我心虛,想討好你。”
宋楚詞不但不聽,反而把整隻腳擱在了陸寧腿上,腳尖靈敏的擦着他小腹,好像一條要鑽進他衣服裡的小蛇。
陸寧不管她了,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咋心虛了?”
“我拿到了漠北北從北朝帶回來的那隻繡花鞋。”
宋楚詞吐字清晰的說完這句話後,就凝神看陸寧的反應。
實話實說,毫不隱瞞。
這是宋楚詞在臥室內考慮良久,才下定的決心。
她發現,除了這樣做外,她就沒有任何辦法,來應付倆人之間那不該有的平靜了。
平靜,纔是醞釀狂風暴雨的必需前提。
宋楚詞特別害怕這種平靜。
她覺得,依着她對陸寧的瞭解,她能應付他在任何暴怒下的狀態,哪怕被慘無人道的打殘--也比這種看似屁事也沒有的平靜好許多。
狂風暴雨跟平靜,就好比快刀砍腦袋,跟慢刀子割肉。
反正都是死,爲啥不死的痛快點呢?
爲了徹底引發狂風暴雨,宋楚詞主動說出了繡花鞋的事。
她以爲,在她看似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後,依着陸寧的智商,肯定能從她私自‘截留’繡花鞋的愚蠢動作中,推斷出她當時是怎麼想的,繼而確定她就是個自私自利的狠辣女人,然後再給她各種打擊。
陸寧沒任何生氣的反應。
就連眼睫毛也沒眨一下,彷彿在聽她說:Look,今晚的星星好多呀。
有誰會爲天上好多星星,而大驚小怪的?
陸寧的‘呆比’行爲,讓宋楚詞心裡開始發慌了,問道:“你、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呢?”
“聽到了。”
陸寧又喝了口水,把茶杯放在了石桌上,複述她剛纔的話:“你說,你拿到了漠北北的那隻繡花鞋。”
“對,我拿到了那隻鞋子。”
宋楚詞用力點頭,聲音急促的說:“當時她給我留下線索,本意是讓我找到鞋子後,再拿着去救她,間接保護崑崙、水暗影她們不受傷害的。”
陸寧拿出香菸,點上了一顆。
宋楚詞更加迷惑了:“你、你沒聽懂我說的話?”
“你說的又不是非洲食人部落的土語,我咋就聽不懂了?”
陸寧說話時,青色的煙霧從鼻子裡徐徐冒了出來。
“那你爲什麼沒感到震驚?”
宋楚詞問:“不感到生?!”
陸寧看着她,目光中帶着不解:“我一定要震驚,要生氣嗎?”
“你、你該這樣纔對。”
宋楚詞咬了咬牙,忽然站起來,擡腳就騎在了陸寧的腿上。
這一刻,葉明媚附體了,她黑色禮服下,是真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