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山帝國不愧是財大氣粗的國際大企業。
高達77層的大樓總部,除了擁有培育各種轉基因農作物的實驗室、員工辦公室外,還有這個能容納數百人開酒會的大廳。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廳內的人越來越多。
身穿各式晚禮服的漂亮女郎,神態優雅的紳士,統一服裝的侍者,單手託着銀盤,穿花蝴蝶那樣在人羣中來回往返着。
有許多扛着攝影機的各大媒體記者,圍着歐特這樣的特邀嘉賓,不住的扣下快門。
今晚,陸寧會來嗎?
跟其他儘可能展現自己女性魅力的女郎不同,豐田秀敏的妝扮有些‘落伍’,只是穿了一身白色小西裝,腳踩一雙很普通的細高跟黑色皮鞋,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中,左手環抱胸前放在右肋下,右手端着一杯果汁。
一雙略顯狹長的眼眸,被故意垂下來的髮絲遮住了一隻,使她看上去更加的不起眼了。
現場那麼多孔雀開屏般的漂亮女郎,任何一個人都比豐田秀敏惹人,纔沒有誰來主動跟她打招呼--這正是她所希望的。
這樣,她就能躲在暗中,仔細觀察每一個男人,看看能不能發現那個本該死去的男人。
豐田秀敏所站的位置,就在樓梯口附近,也是人最少的地方,就連那些侍者都很少光顧這個地方,自然也沒誰能看到,她在暗中觀察每一個人。
她看向了商御卿。
沒辦法,在這種正式的高級場合下,任何人都會注意本次酒會(還有稍後的新聞發佈會)的東道主,哪怕他是個臉上長滿了老人斑的死老頭子。
尤其是馬修先生的臂彎中,還挽着個豔光四射的青春女郎,動作很親密的不時刻的低聲談笑幾句什麼時,就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到某位大詩人的詩詞:一樹梨花壓海棠。
商御卿作爲剛躋身一流的當紅女星,肯定會被很多人認識。
也會被很多女人羨慕、嫉妒--沒有誰覺得,她陪在馬修身邊是辱沒了她。
事實上,在場的上百淑女貴婦中,至少有八十八個人,想取代商御卿的位置,跟那個行將就木的死老頭子,共渡今晚的兩人世界。
權力,金錢,總能讓最醜最老的死老頭子,變成最迷人的王子。
但所有羨慕嫉妒商御卿好運氣的人,都不知道她有多麼痛恨馬修,還有身後那個一臉溫文爾雅的花冷夕。
豐田秀敏也不知道。
她只是在看到商御卿滿臉歡愉的陪着馬修時,心中冷笑:這就是跟陸寧有過一段感情的商御卿麼?一個徒有光鮮外表、實則拿身體來換金錢地位的俗女人罷了。
對於這種淺薄的女人,無論她是誰,豐田秀敏都不屑在她身上浪費太多的腦細胞,只是輕飄飄掃了她一眼後,就看向了馬修。
腦子裡,卻又回想起花冷夕的那句話:任何一個聽過花家家族史的男人,都不會活太久。
馬修,布什,還有來自法國的彼得,三個加起來已經超過兩百歲的老頭子,會應驗嗎?
豐田秀敏不敢確定,下意識的又看向了花冷夕。
就像此前他們(馬修等人)對他的看法那樣,花冷夕站在幾個董事之間,臉上掛着微笑,偶爾有某個董事看向他時,他的微笑中,就會平添些許討好的神色。
哪怕大家都是地位相等的董事,不過在馬修等人的眼裡,
花冷夕不僅僅是個後輩,更是個靠他們暗中幫襯才上位的‘傀儡’。
有誰會在意傀儡對自己討好的笑嗎?
當然沒有。
可馬修等人卻不知道,豐田秀敏在看到花冷夕這副‘奴才’樣子時,心裡就會感覺更冷,危險感更強,更後悔以前小看了他。
或許,也唯有陸寧才能對付這個可怕的男人吧?
莫名其妙的,豐田秀敏忽然想到了這兒時,就聽有人在身邊輕咦了聲:“咦,這不是田敏小姐嗎?”
陸寧!?
當陸寧有些驚訝的聲音,震響豐田秀敏的耳膜時,絕對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就想到是誰在跟她說話了。
被髮絲遮住的右眼眼角,猛地跳了下後,豐田秀敏才慢慢回過了頭。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豐田秀敏怵然一驚,那是因爲她今天傍晚時,接到了手下的電話:奉命搜尋、斬殺陸寧的本善有及先生,已經光榮殉職了--生前被人一刀砍掉了腦袋,又被燒成了焦炭。
得到這個消息後,豐田秀敏差點就失態,尖叫出聲:原來,那個人果然是真得陸寧!
陸寧有把刀,名叫崑崙,削鐵如泥,砍人腦袋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一刀砍掉要刺殺他的本善有及腦袋,也很符合情理。
但緊接着,豐田秀敏就生起了疑心:如果他真是陸寧,那麼他現在肯定會躲在暗中纔對,而不是因爲有個三流貨色去布穀鳥連鎖酒店刺殺他時,就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
所以說這個陸寧,肯定是個假的。
他故意以這種最殘忍的方式殺人,就是要告訴別人:我就是陸寧,我纔沒有死!
假的陸寧爲什麼要故意暴露自己身份?
當然是爲了迷惑包括豐田秀敏在內的很多人了。
很可惜,華夏某部門精心策劃的這一系列計劃(包括羅布泊內出現陸寧的行蹤),都沒有逃過豐田秀敏那雙法眼。
反而讓她更能確定:陸寧,是真得死了。
不過,偏偏花冷夕卻異常肯定的跟她說,陸寧纔不會那樣輕鬆死掉。
那麼,陸寧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就成了讓豐田秀敏最苦惱的煩心事。
所以在聽到陸寧的聲音後,她纔會有那麼劇烈的反應。
但等她緩緩回頭看向陸寧時,雙眸中的震驚卻已經消失,唯有不知所謂的茫然:“你、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現在陸寧可是貼了兩撇小鬍子,臉上更是塗了些粉子啥的,讓他相貌全然改變,要不然歐特也不會認不出他來了。
豐田秀敏假裝沒認出他,也是很正常了。
陸寧得意的眯了下左眼,輕聲笑道:“我是陸寧啊。田敏小姐,我們可是一起乘坐航班來紐約的。沒想到,咱們還真是有緣啊,又在這場合相遇了。”
“你、你是陸寧?”
豐田秀敏楞了下,才恍然大悟的樣子:“西伯集團的那個陸寧?”
“對,對對,就是鄙人。”
陸寧依舊得意的笑着,獻寶似的擡手,摸了摸自己脣上的兩撇小鬍子問道:“我神奇的易容術,讓你受‘精’了吧?”
“嗯,嗯。”
豐田秀敏可沒察覺出到陸寧會佔她便宜,只是不解的問道:“你是讓我受驚了--你怎麼會變成這副鬼鬼祟祟不敢見人的樣子。”
看在她自己主動承認受‘精’的份上,陸寧決定原諒她的不禮貌問話,嘿嘿笑道:“我化裝成這樣,當然是身負重任了。”
豐田秀敏一臉的好奇:“什麼重任?”
“我們西伯集團的一份重要文件,被鐵山帝國那些孫子給搶走了,我們老闆--就是你很崇拜的那個西伯小公主,當然不肯善罷甘休,這才命令我萬里迢迢趕來紐約,看看有沒有機會搶回那份草簽協議。”
陸寧說完後,才擡手拍了下自己後腦勺:“哎呀,這可是絕密命令,我咋就大嘴巴的跟你說了呢?田小姐,你不會把我出賣了吧?”
豐田秀敏眨巴了下眼睛,反問道:“我要是把你出賣了,你會不會殺了我?”
“我從來都不喜歡殺美女的。可必須時,我也只能被迫露出屠夫本色了。”
陸寧臉上的笑容收斂,冷冷的說:“就像我昨天剛來到紐約,就有個不知所謂的傢伙,趁着我跟女人睡覺時,就想暗殺我--結果呢,卻被我一刀砍掉了腦袋。”
原來果然是他砍掉了本善有及的腦袋!
豐田秀敏眯起雙眸時,臉上浮上驚恐神色,擡手捂住了小嘴,顫聲說:“你、你會這樣殘忍?”
“我有時候會殘忍,有時候卻很和善,甚至善良。”
陸寧又笑了,看似很腦殘的問道:“田小姐,你希望我是殘忍呢,還是善良?”
“我、我不喜歡殘忍的人。”
豐田秀敏連忙搖頭,接着說:“其實、其實你是在嚇唬我,你纔不敢砍人腦袋--你是在騙我呢。哼,在飛機上時,你還騙我說,你根本不認識西伯小公主。現在,你卻又口口聲聲的說,你是她派來的了。”
“啊,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
陸寧滿臉疑惑的想了想,搖頭說:“我可記不起來了,肯定你記錯了。”
豐田秀敏纔不跟他扯這些,只是問:“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既然我們老闆能派我來,那就說明我相當不一般。哼哼,如果連酒會現場都混不進來的話,那我豈不是很沒用?”
陸寧一臉傲然的輕哼兩聲後,才問道:“哦,對了,你怎麼也來這兒了?”
“我是跟我們老闆來的。”
田敏擡手,往遠處人羣中指道:“喏,看到他了沒?”
陸寧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留着地中海髮型的中老年亞洲男人,正端着酒杯,跟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女郎,在那兒低聲談笑着什麼。
“那是你老闆啊,長的跟猴子似的。”
陸寧看着地中海,問道:“他是誰,啥公司的老闆?”
“他叫張望祖,華夏‘金種子’公司的老闆,也是我國農業方面的佼佼者,正是他從鐵山帝國引進了轉基因大豆,爲我國的轉基因食品,做出了特殊貢獻。才被美國相關部門,授予了博士學位,受邀才參加這次酒會的。”
說到張望祖後,豐田秀敏滿臉都是崇拜的神色。
陸寧卻看着那個張望祖,皺眉問:“可我從網上看到,張望祖在華夏被人罵爲美帝國的走狗,肩負要毀掉華夏的重任。奇怪,你卻很崇拜他的樣子。”
“他有錢。”
豐田秀敏輕飄飄的回答。
“可人要是太有錢了,就會犯愁到死也花不完的。”
陸寧笑了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