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離開了市區,在南山區蜿蜒的盤山路上,飛快疾馳。
越往前走,道路上的車輛就越加的稀少,張欣則更加的興奮,小臉通紅,眼眸明亮,緊張下雙手十指緊攪着裙角,不敢再看開車的陸寧,只是望着車窗外,飛快後退的如畫風景。
張欣此前就幾次來過南山區的羣山中,尋找都市內沒有的寧靜。
風景如畫的小河岸邊,躺在地毯似的青草上,跟喜歡的帥哥以蒼天爲被,大地爲炕,好好恩愛一番--絕對是每個喜歡浪漫的女人,最希望享受到的一幕了。
張欣以爲,陸寧把她這麼嬌嗲嗲的小少婦,拐騙到這地方來,就是她所想的這意思了,要不然的話,從來到山區內後,小陸咋就不說話,甚至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悶頭開車呢?
這傢伙,表面上蠻正經的,沒想到卻是個喜愛浪漫的風流種子,看來唯有在這種環境下,才能激發出欣姐這堆早就已經燃起的乾柴,更加的烈焰熊熊。
這小子,等會兒會以多麼粗暴的方式,來對待姐姐呢?
姐姐能不能受到了哇--張欣眼角偷偷看向陸寧,嘴角抿起一抹甜蜜的微笑時,忽然想到一個有關蒼老師的笑話。
話說,有兩個男生在談論蒼老師,其中一個問同伴:能不能用最簡潔的一句話,來完美形容蒼老師的偉大?
當然了,絕不能說出蒼老師跟孫悟空那樣,都是玩棍子的高手--那些段子,可都是老掉牙的了,沒啥新意。
同伴沉默片刻後,才說出了一個成語:不倫(輪)不類(累)。
欣姐可不原意當個蒼老師那樣的人,只要這傢伙一個人,就滿足了。
吱嘎一聲輕響,就在欣姐想到這兒時,陸寧踩下了剎車。
胡思亂想的欣姐,毫無防備下身子猛地前傾,低低的嬌呼一聲,額頭眼看就要撞到前面擋風玻璃上時,一隻溫暖的大手,卻及時抱住了她。
當然是陸寧的手了,欣姐馬上就擡手,反摟住他的脖子,閉眼把紅脣湊了上去,喃喃的說:“就、就在這兒嗎?”
“就是這兒了,下車吧。”
陸寧低聲說着,擡手擋開了欣姐的小嘴,掙開她推門下車。
“切,先熱吻一番也好的嘛。”
欣姐被婉拒後,低低嗔怪着給了他一個白眼球后,纔開門,款款下車。
伸出修長的腿子時,張欣還瞎琢磨着什麼呢。
但當她下車,卻發現路邊小樹林前,竟然還站着個長相猥瑣的小老頭(猥瑣是猥瑣了點,其實也不是太老,也就是五十來歲吧,但無論他有多麼年輕,此時在欣姐眼裡,也是老黃瓜一條,讓她討厭透頂了)!
忽然出現這麼個老頭也就罷了,更讓張欣氣憤的是:這老東西,竟然像餓了十天的老狗,看到一根肉骨頭那樣,死死盯着自己的腿子,不住的咽口水。
奶奶,你以爲欣姐是誰都能看的啊,再不挪開目光,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球踩--就在欣姐雙眸瞪大,惡狠狠看向老頭時,卻看到陸寧已經快步走到了那老東西面前,伸開了雙臂。
嚇,他們兩個認識?
張欣一楞時,陸寧已經跟山羊,緊緊抱了一下才鬆開,接着轉身對她說:“欣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一哥們,姓胡,你就叫他山羊好了。”
啊
,這老東西,原來是陸寧的哥們啊。
看來,這老東西早就在這兒等着他呢。
既然是這樣,那他幹嘛還要把我帶到這地方來?
嚇,他、他不會想跟這個老東西,一起來對付欣姐吧!
真是豈有此理,陸寧,你太過分了!
就算欣姐我愛慕你,甘心跟你發生浪漫的關係,可你也不能跟別人,一起來跟我玩遊戲呀,尤其是這老東西長的還這麼反胃--心思電轉間,張欣臉上的媚意消失,攸地浮上冷漠的寒霜。
纔不會理睬那老東西諂媚的對自己笑呢,轉身就拉開車門上車,心裡還憤憤不平的罵着:姓陸的,你簡直是太噁心了,當我張欣是什麼人了?
“咦,欣姐,你咋要上車呢?”
看到張欣忽然臉色一變,轉身就要上車後,陸寧很是納悶。
張欣還沒說啥呢,山羊就嘆了口氣:“唉,小陸啊,你這個欣姐,肯定以爲咱們倆大男人,要在這荒山野嶺,把她給輪了,再賣給深山內的老光棍了。”
“臥槽,你胡說八道啥呢。”
陸寧呆愣了下,隨即意識到山羊沒說錯了,苦笑了下,快步走過來,牽起張欣的手:“欣姐,事兒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你跟我來--咋,你真以爲我陸寧,是那種人嗎?”
“你不是,他倒是很像。”
聽陸寧這樣說後,張欣隱隱覺出自己思想有些骯髒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輕掙了下,也就跟着他走進了小樹林。
張欣不知道陸寧爲啥讓山羊來破壞他們的好事,可山羊卻很清楚陸寧爲啥這樣做,所以等他們走進小樹林後,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傷勢?
陸寧你受傷了嗎?
張欣滿頭霧水的看向了陸寧。
陸寧沒說話,反身脫下了外套,隨手遞給了她。
張欣更受驚了,趕緊後退一步:啊,怎麼就脫衣服了?還說不是要做那種事--
但當陸寧脫下白襯衣後,張欣卻不後退了,臉上的不滿,也攸地轉變成了驚駭神色:他後背上那塊黑色印記,好嚇人啊。
陸寧背上的那塊黑色印記,不但像墨那樣油亮,而且還偏偏能看出,有好多細蚯蚓似的血管,微微凸起,盤根錯節的糾成了一團,不但嚇人,還能讓人感覺到邪惡的噁心。
在被九幽王打傷,陳婉約主動獻身後的頭幾天,陸寧後背上的這塊黑色印記,顏色曾經變淡過,那是因爲他把相當一部分的屍毒,都傳給了那個女人。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陳婉約再也無法替他解毒了(那是因爲她本身也被傳染,自身免疫力自顧不暇),無處釋放的屍毒,重新在陸寧身體裡積攢,越來越多。
不過,他倒不用每天早上起來後,像剛中了屍毒時,那樣沒命的咳嗽了。
“這是屍毒,是一種現代醫學不曾研究過的至邪病毒,無藥可解。而且更重要的是,它的傳播力是相當瘮人,以男女發生關係爲媒介--欣姐,你現在總該知道,要是跟我發生關係,會是多麼危險的事了吧?”
陸寧轉過身,看着張欣,臉上帶着苦澀的笑容。
他在跟張欣講述屍毒的嚇人之處時,山羊卻已經拿出個放大鏡,湊在他後背上仔細觀察那個黑色印記。
山羊在工作時,
臉上的猥瑣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從沒有過的凝重。
山羊,絕對是華夏當前接觸陰邪之物最多的人之一,像能傷到宋天問的那種陰煞之氣,對於他來說絕對是彈指就能化解的小兒科。
可現在,當他仔細觀察完陸寧背上的傷痕後,卻緩緩盤膝坐在了草地上,背靠着一顆樹,閉目久久的都沒說話。
被某種火焰煎熬的張欣,這時候也沒半點那樣的意思,只知道緊緊咬住嘴脣,渾身發顫的盯着草地。
她雖然沒有山羊那樣的專業知識,徹底瞭解屍毒的可怕,可她堅信陸寧沒有騙她。
他把她帶到這兒來,就是爲了委婉的告訴她:你以後不要招惹我了,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欣纔看向了已經穿好衣服,也坐在地上悶頭吸菸的陸寧,輕聲問:“那,那晚在寧耀酒店時,你爲什麼還要……”
陸寧不想讓她知道,九幽王就躲在他身邊的事,所以只能擡頭苦笑一下:“呵呵,欣姐,如果守着那麼多同事被拒絕,你會是啥感受?”
“我會感覺你特別的可恨,恨不得殺了你--最不濟,也會離開神通快遞,再也不見你了。”
張欣想了想,才這樣低低的說道。
“所以啊,我不想你離開公司,纔會跟你親熱那麼久。”
陸寧歉意的笑了下:“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還得跟你說聲謝謝。”
張欣悵然的嘆了口氣,彎腰給陸寧很鄭重的鞠了一躬,輕聲說:“我在車上等你。”
這個女人,確實算得上個人物,拿得起放得下,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在獲悉陸寧的重大秘密後,根本不需要誰來吩咐她,她就知道絕對會守口如瓶。
畢竟屍毒這玩意,太邪惡了,可不是她一都市小白領能輕易招惹的。
當然了,至於以後陸寧康復後,張欣還會不會再對他那個啥--以後的事,現在誰能確定?
大家又不是袁天罡、劉伯溫那樣的高人。
“我從沒有見過這種玩意,就算曾經聽說過的,也比不上親眼看到的。”
就在陸寧又點上一顆煙時,盤膝閉目的山羊,才緩緩睜開眼:“問你,你現在那地方是什麼感覺?”
“一點感覺也沒有,木木的,就像不是自己的肉那樣。”
陸寧想了想,才說:“但我能預感到,它每一天都在變大,雖然變大的速度很緩慢。”
“它不但在一點點的變大,顏色也再變深。”
山羊低低嘆了口氣,說:“唉,顏色變深,就證明它已經入侵了你的血液中。”
有毒素入侵血液中後,受傷害最大的就是肝臟(它具備人體所需的造血功能),在遭遇外來侵略後,人體本身擁有的免疫能力,就會拉響警報,對病毒發動攻擊,去消滅它們。
這是衆人皆知的科普知識。
不過,當免疫力圍剿毒素失敗後,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毒素圍在一個地方--就像兵臨城下,重兵包圍的戰爭那樣。
也就是說,陸寧的免疫力,當前正在努力的,把入侵他血液內的毒素,儘可能驅趕到圍城中,不許它們出來興風作浪,危害主人。
但免疫力也僅僅做到這一步,只能暫時圍困屍毒,卻無法徹底消滅它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