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傻瓜也能看出,那輛來勢洶洶的重卡,目標就是這輛法拉利。
幸虧陸寧車技夠硬,才能及時剎車,猛打方向盤讓車子橫向飄逸,險之又險的躲過了一劫。
當然了,對於這種暗殺(就是紅果果的暗殺)手段,相比起陸寧此前遇到的那些危險來說,絕對的小兒科。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重卡司機也是職業殺手,要不然絕不會把時間、爆發、車速等拿捏的這樣巧,只要陸寧稍一疏忽,就會釀成車毀人亡的慘劇。
重卡司機暗殺失敗後,沒有絲毫的停留,就狂奔而去的反應,也很符合職業殺手‘一擊不中,立即逃逸’的原則。
總之,有人要殺陸寧倆人。
沒有誰喜歡被人暗殺的,尤其是水暗影這種囂張跋扈的娘們,她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已經是燒高香了,怎麼可能在有人要暗殺她時,還能嚥下這口氣?
而且她也應該相信,依着倆人的本事,再加上開着跑車,重卡司機決沒有逃走的可能--但事實上,當陸寧要去追趕那輛重卡時,卻被她攔住了。
“怎麼?”
陸寧鬆開油門,輕打方向盤緩緩駛過了路口。
水暗影沒說話,只是眼神複雜的,望着重卡滾滾駛去的方向。
陸寧也沒有再說話,再次加快車速向前駛去。
當車子停在別墅院子裡,陸寧要開門下車時,水暗影才說:“你怎麼不問問我,我爲什麼不讓你去追趕那輛車?”
“你不讓我去,就有不讓我去的理由。你想說,就會主動告訴我,不想說,就算我問,你也會敷衍我。”
陸寧淡淡的說着,跳下車子走向了客廳。
剛推開門,他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別墅的客廳內,那些原本就很高檔的傢俱,全都換成更新的了,牆角,天花板上掛滿了紅色的小紙燈籠,所有的門板上,包括樓梯扶手上,都貼着大紅色的喜聯,搞得有些不倫不類,卻是喜慶氣氛十足。
陸寧他們出去的這大半天時間內,有足夠多的人,迅速重新‘裝修’了別墅。
這當然也是水暗影安排的,作戲作全套,她確實很敬業。
不過,別墅內就他們兩個人,顯得有些空蕩蕩。
“怎麼樣,還滿意吧?”
水暗影走到他身邊,癡癡的看着屋裡,喃喃的說:“從我懷春的那一年開始,我就期待着這一天。在他死後,我本以爲--所以呢,該說謝謝的是我,你圓了一個怨婦的夢。”
“很不錯啊,真有家的感覺。”
陸寧看着水暗影,笑嘻嘻的問道:“接下來,該是啥環節了?”
“喝酒啊,喝喜酒,我說過的。”
“喜酒在哪兒?”
“等我叫你時,你再上去。”
不等陸寧說什麼,水暗影就快步走上了樓梯,腳步輕快,瀑布般的秀髮隨着她腳步,上下跳躍着,讓陸寧很懷疑:像她這種女流氓,是咋拿捏出純潔少女纔有的天真動作的。
不過,這個問題好像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陸寧發現自己對水暗影,真有了某種莫名的好感。
坐在沙發上,順手拿過遙控打開電視機。
電視裡,正在播放一臺綜藝搞
笑節目,東北的一對小夫妻,在演綁匪綁架某千金--陸寧此前很少看電視,更不看這類搞笑的。
現在等待水水召喚、無聊時剛看了片刻,才發現這種節目其實挺有意思的:輕鬆,搞笑,還有一定的深度,讓人情不自禁的意識到,活在當下華夏是相當幸福的。
盛世。
當前的華夏,在歷經數百年的滄桑後,終於像一頭從睡夢中醒來的雄獅那樣,迎着朝陽,伸個懶腰,昂首朝天發出一聲怒吼,百獸爲之顫慄。
是,我們這個社會,是有一些貪官,更不缺乏像葉明媚這種仗着有錢有勢就欺負人的惡棍,肆意踐踏着公平,公正。
但那些人,只是再美的夏季,也會存在的一些蚊蠅罷了。
可是在微信上,總不缺少批判的文章,甚至還會拿當代官員,跟前代官員相比,從而誤導人們以爲,如果依舊由前朝執政的話,肯定比現在還要好。
但那些對此深信不疑的人們,又怎麼能知道,我們的領導人,正在竭力的讓國家富強--爲此,他們必須得忍受某些人的指責,在某些方面做出‘軟弱’的樣子,始終保持着冷靜的頭腦。
以前陸寧偶爾看到那些自以爲是‘憤青’的腦殘體,在網上大吐口水,對當局冷嘲熱諷罵軟骨頭時,都會曬笑一聲:沙比。
這些人假如真跟所說的那樣有骨氣,又何必去買鬼子車,追捧棒子影星,就連去旅遊也會買馬桶蓋回來?
他們真以華夏人而自豪,就該像文永遠那樣:雖萬千人,吾獨往矣!
唯有那些沒出息的狗,纔會躲在溫暖的狗窩內狂叫--卻從沒有仔細想想,是誰爲他們提供了舒服的狗窩,讓他們在吃飽喝足後閒的淡疼後,才能肆意的吠叫。
這種躲在狗窩裡學狗叫的,還不是最讓陸寧看不起的。
他最看不起的,還是那些總是嚮往國外,看不起同胞的雜碎。
記得有一篇文章,就是吹捧東洋的。
大意是東洋人的素質有多高,當前已經到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境界,在那邊呆過半年後,再回國就會不適應國內生活了--我們的國家,國民素質太低了,簡直是白白辜負他老人家從人世間走一圈。
陸寧記得,剛看到這篇文章時,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去找那個作者,問問他:你知道東洋的援、交嗎?你知道那邊每天會發生多少刑事犯罪事件嗎?你知道……一個不知所謂的沙比。
華夏當局在某些事情上的軟弱,是不得已而爲之,是政治智慧!
你知道陳湯在說出那具震懾整個宇宙的話(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之前,漢朝太后面對匈奴單于的調戲,也得忍辱負重的說,妾身已老,配不上您嗎?
你知道唐太宗大帝剛建國初期,也曾經跟胡人有過白馬之盟嗎?
當初越王要不是臥薪嚐膽,又怎麼會幹掉強敵?
懂得忍讓,纔是最高的政治智慧!
華夏這頭雄獅剛剛睡醒,還沒有來得及熱身,肚子還沒有咕咕叫--等她感覺餓了時,她會放着眼前那麼多兔子野雞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華夏數千年來,老祖宗已經做出無數次的表率,讓我們以炎黃子孫而自豪:大隋帝國那會兒,來自西方的胡人商賈,都得給大隋一個挑糞的老翁讓路。
那羣崇洋媚外,吃裡扒外,開個鬼子車明知道防撞鋼板是泡沫、還鼓吹人家的沙比,仍活在華夏浪費資源,只能說華夏母親太寬容了。
幫、幫幫--就在陸寧不知道怎麼就想到這兒,忍不住要大罵幾聲時,幾聲輕輕的敲門聲,從二樓臥室內傳來。
“其實,我也是個就知道躲在家裡亂吠的狗。”
自嘲的笑着,陸寧搖了搖頭,才站起來走向樓梯。
剛要推門,陸寧又縮回手,變成輕輕的敲門。
屋裡的水水,當然不會開口說話,人家正坐在炕上裝新娘的--在紅蓋頭沒有被掀起來之前,又怎麼能隨便說話?
看到一身紅色古代嫁衣,秀氣紅色繡花鞋,腦袋上還蒙着紅蓋頭的水水,坐在炕沿上就像最正經、最害羞的美嬌娘那樣,等了半天才終於推門進來的陸先生,很是愕然,清晰意識到,這娘們確實入戲太深了。
水暗影,已經把這次遊戲,當作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了。
臥室內,以傳統的大紅色爲主。
那些現代氣息的傢俱,都換成了在電影中才能看到的老式傢俱,就像水水身上穿的紅嫁衣那樣(箱櫃上,牀榻上,都平放着紅色錦被,讓人很自然聯想到那個香豔成語:被翻紅浪)。
哪怕是牆上的婚紗照,也是手繪的畫像。
畫的很像:陸寧身穿紅色袍服,頭戴狀元帽,脣紅齒白奶油小生的樣子;水水則是鳳冠霞帔,眼波流轉,巧笑嫣然,仙女氣質十足,哪有一點放蕩模樣?
硃紅榻前,放着一張鏤花三腿圓桌,墨黑色的,上面擺着精緻的菜餚,靠榻的桌面上,還擺着一根秤桿(華夏傳統文化中,有拿秤桿挑起新娘紅蓋頭的說法)。
除了水水穿的那雙紅色繡花鞋(鞋面上,繡着的當然不是彼岸花),讓陸寧略微有些反感(他現在看到這玩意,就會有這感覺),其他的都得用‘驚喜’來形容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名牌西裝,陸寧很彆扭,覺得自己跟小丑那樣,跟周圍環境,美人兒是格格不入:這娘們,咋不給他搞一身狀元服?
那樣,他就能更加自然的,搖着帽翅,踩着厚底官靴,甩着袍袖,一步三搖的走過去,衝美嬌娘躬身一禮,朗聲說道:“娘子,小生來了。”
“官人,妾身還禮了。”
水水從榻上站起,雙手放在腰間,嫋嫋婷婷的來了個萬福。
倆人都這樣假正經,陸寧很想笑時,眼角餘光卻看到牆角處,有個紅點在閃爍。
腦袋上蒙着紅蓋頭的水水,肯定能看到陸寧在做什麼,要不然也不會說:“官人,妾身只想把這一刻記錄下來,當做此生中美好的回憶。”
陸寧默然。
他找不到再輕佻的理由:無論這個女子,是不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平時有多麼的放蕩不羈,現在更只是在演戲,但她--此時絕對是認真的,沒有撒謊。
當水暗影又坐下後,陸寧拿起了桌上的秤桿。
用秤桿挑起新娘紅蓋頭這種事,他曾經聽山羊說過幾次,所以不用水水提醒,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紅蓋頭,被秤桿緩緩挑落,露出水水那張比花還要嬌的面孔。
水水沒有濃妝豔抹,絕對的素面朝天。
美的,讓人窒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