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在裝比迎接領導時,眼睛始終盯着她的臉。
相比起前些天而言,張翼的臉色好了太多,陽光下白裡透紅與衆不同的,眉梢眼角間更是隱隱蘊含着她這個年齡段的正常女人,該有的媚意。
尤其是在陸寧裝比後,抿嘴微笑時,更是下意識的飛給了他一個媚眼。
雖說現在觀景臺上只有陸寧三個人,小秘書韓妙就在她身後,但張翼情不自禁下做出的這個動作,還是自從她踏上官場後,在外面的唯一一次。
這讓陸寧很得意,也很驕傲:能夠拯救一個對世界失望了的女人,還給她該有的美麗與自信,這可是每一個男人應盡的義務。
當然了,儘管拯救她的手段,有些難以啓齒,不過這又有什麼呢?
“陸總,你太客氣了。”
張翼飛給陸寧一個媚眼後,轉身對站在後面的小秘書說:“韓妙,你不是早就想遊覽一下梨花山的風景嗎?來機會了,趁着陸總這邊還沒有收票。”
“嘿嘿,就算開始收票,我也不敢收韓秘書的票啊。”
陸寧嘿嘿笑着看向了韓妙,才發現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臉蛋憔悴的厲害,緊鎖着的眉頭足夠證明她現在扔在煩心中。
“好的,翼姐。”
韓妙對張翼強笑了下,把手裡的公文包遞給了她,卻像沒聽到陸寧在說什麼那樣,看都沒看他一眼,快步走向了過山天橋那邊。
這讓陸寧有些奇怪,搞不懂自己怎麼就這樣不受韓妙的待見了:難道說,她已經知道我跟她老闆之間的齷齪事了,這纔對我不滿?
“韓妙最近心情不怎麼樣,她男朋友與她分手了,還請陸總多多原諒。”
看到陸寧盯着韓妙背影的看,張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眉梢微微挑了下,用帶有些許委婉求助的語氣說:“以後如果有機會,你能幫她一把,就幫她一把吧。”
“哈哈,張領導你這樣說可就太客氣了,她只要一心的跟着你,還怕找不到男朋友嗎?前途,更是鐵鐵的光明。”
陸寧聽說張翼這樣說後,也就不在意她剛纔對自己甩臉子了:基本上,女孩子失戀後,基本上都是看啥,啥都不順眼的。
“去屋子裡說話?”
張翼望着已經走上過山天橋的韓妙,微微苦笑了下問道。
“行。”
陸寧答應的相當乾脆,轉身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領導隨我來。”
陸寧覺得,在整個梨花山風景區,聊天的最好地方莫過於過山天橋了:頭頂湛藍的天空,低頭就能看到深達數十米的山谷,有小溪好像玉帶般從山谷內蜿蜒穿過,清新的風從南邊吹來,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後,再煩惱的事也沒了。
不過張翼卻偏偏在支走韓妙後,說要去屋子裡說話--陸寧再傻,只要聯想到前些天他們之間那樣恩愛過,這時候也能從張翼這個要求中看出什麼了。
對張翼這個‘委婉’的要求,陸寧只會感到驕傲,沒有絲毫看扁她的意思:無論張翼是何種身份,她都是一個守活寡多年的少婦,一旦重新享受到男人的好處後,食髓知味也是很正常的了。
有人說,當心情不咋樣時,忘情的恩愛一場後,心情就會好很多了。
很湊巧,陸寧剛纔的心情就不是太好--就算太好,他也
不會拒絕張翼的,畢竟這個女人在那方面的表現,還是讓他很滿意的。
果然,就像陸寧所想象的那樣,張翼跟着他剛走進他的屋子裡(秦小冰前些天在這兒住過的那一間),門還沒關上呢,就把手裡的公文包一下子甩開,縱身躍進他懷中,就像八爪魚那樣,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兩根長腿盤在他腰間,劈頭蓋臉的狂吻了下去。
早就有所準備的陸寧也沒驚訝,更不會假裝正氣凜然的樣子拒絕,只是迴應着張翼的熱吻,擡腳把房門提上,雙手託着她兩瓣結實的美臀,走進了臥室內。
當這對男女話都不說一句的,以最快的速度脫下對方身上的衣服時,韓妙正站在過山天橋上,遠眺着那邊的羣山在發呆。
這麼清新的空氣,這麼美的景色,都沒能讓她眉宇間的哀愁有絲毫的減少。
她實在無法相信,那個每天不給她來一遍海誓山盟的男朋友,怎麼就會不顧她的苦苦哀求,非得跟她分手呢?
就因爲,她的老闆張翼要倒黴了,昔日風光無限的‘唐王二秘’,就要從白天鵝變成醜小鴨了嗎?
韓妙自己雖說有着強烈的不甘,可也沒覺的失去張翼的呵護後(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張翼下臺後,韓妙這個頭號心腹的下場,最好的‘下場’也就是在秘書處呆着了),就感覺天塌下來了啊。
了不起不在官場混了,跟他去房地產公司當售樓小姐還不行嗎?
前些天,他還溫柔的安慰韓妙,說無論她做什麼工作,他都會堅定的陪在她身邊,倆人風雨同舟,不離不棄的。
他說的那些話,好像還沒有從耳邊散開,怎麼就忽然要分手呢?
想到男朋友、哦,不,應該是前男友了,在收拾他的東西離開時的那份決然,韓妙的心裡就彷彿在滴血,疼的要命,真想從過山天橋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愛的越深,傷的就越大,就跟爬的越高,摔的就越疼一個道理。
過山天橋微微晃動了下,韓妙下意識的看向西邊,就看到一個穿着藍色短袖工裝、戴着安全帽的人,帶着一條狗從那邊走了過來。
很明顯,這個人是梨花山工地上的,韓妙也沒在意,看了眼正準備回頭繼續遠眺長空時,卻看到那個人摘下安全帽,彎腰釦在了那條狗子的腦袋上。
狗可不願意戴帽子的,甩頭搖尾的要把帽子扔掉,那個人卻迅速把帽帶子系在它脖子裡,站起來得意的大笑起來。
這人有病啊,把自己戴的帽子給狗子戴,還這樣得意。
饒是韓妙心情很不好,不過在看到這一幕後,還是忍不住的好笑。
不過她剛笑了下,就發現那個人很面熟了。
不能不面熟,當初人家可是在東洋鬼子欺負張翼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相助來着,結果呢卻是差點被整成傻瓜。
其實早在張翼出事前,韓妙就已經認識秦大川了,那時候是爲了孫剛的事兒--時過境遷,該死一萬次的魔鬼孫剛已經去那邊報道去了,蒙受不白之冤的秦大川,現在卻活的很滋潤。
韓妙在看到秦大川時,後者也看到了她,看到她臉上即將逝去的笑容。
臉色憔悴的女孩子,在忽然開心的笑起來時,樣子是絕美的,就像枯草叢中盛開的一朵小紅花,有着讓整個世界都爲之一亮的魅力
。
韓妙認識秦大川,秦大川自然也認識她,知道她是‘頭號大敵’張翼的身邊人(秦大川對張翼的厭惡,已經超過了要整死他的田宏強、梅玳魯朝那些人。當初,如果張翼能有良心的站出來爲他作證,他又何必遭受那麼多的折磨)?
不過大川哥也有個優點,那就是從來都是恩怨分明的:張翼是張翼,韓妙是韓妙,他不會因爲憎恨張翼,就憎恨她身邊的每一個無辜者。
這纔是男人--所以在認出韓妙後,儘管早就知道她來了的,秦大川還是在稍稍愣了下後,臉上重新浮上了明朗的笑容,快步走了過來,老遠都打招呼:“嗨,韓秘書,你好啊。”
同樣,韓妙只厭惡讓張翼下臺的陸寧(如果不是這傢伙在暗中搗鬼,讓龜田良和反水拿出那段視頻,張翼怎麼可能會落到今天這一步),卻對當初能見義勇爲相救領導的英雄,有着很不錯的印象。
“你好,秦大川。”
韓妙也笑着,等秦大川走過來後,還主動伸出了小手。
見人問好時必須得伸出手求握手,這是官場中人的本能習慣。
秦大川明顯不適應這種習慣,愣了下後才連忙握住了韓妙的小手,接着鬆開了:“呵呵,韓秘書,我們梨花山的風景還不錯吧?”
“嗯,真不錯,我從沒想到,這兒原來是這樣的美。”
韓妙雙手扶着天橋護欄,向遠處看去,發自肺腑的讚歎道:“如果能在這兒擁有一套房子,午睡醒來後泡上一杯綠茶,手捧一本書坐在陽臺藤椅上,傾聽着音響中的鋼琴曲,靜靜的看書--呵呵,那可是一大享受了。”
“讓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嚮往了。”
去工地打了個轉就偷懶溜回來的秦大川,本想去自己屋子裡喝大茶的,不過在遇到韓妙後,本着‘沒事與美女聊天也是不錯的享受’原則,就開始順着人家的話往下聊了:“韓秘書如果真喜歡在這邊擁有一套房子,到時候找我就是了。”
“找你?”
韓妙側臉看着他,小臉上閃過一抹不屑,接着很玩味的問道:“你能給我打折呀?”
秦大川最見不得被女孩子給蔑視了,聞言脖子一更正:“昂!實話跟你說,韓秘書,只要你敢要,別說是打折了,就是白送,我也能--”
“嘿,你就吹吧啊你!”
韓妙嘿的一聲笑,打斷了秦大川的話:“我知道你是陸寧的心腹手下,可你終究像我一樣,在別人眼裡看來能代表自己的上級,其實無論做什麼,都得站在領導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想扯着虎皮當大旗的假公濟私,那是萬萬不行的。”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
秦大川反駁道。
韓妙擡手,撩了下耳邊髮絲,笑道:“願聞其詳。”
“我們都是老大的心腹手下,這是相同點。不同點呢,就是你的老大--嘿嘿,當着你的面,我就不多說了。總之,我能當我老大的最少一半的主。”
秦大川得意洋洋的說:“慢說是一套房子了,就是十套八套,我也能做主送給別人的。”
韓妙有些奇怪了:“咦,陸寧這樣信任你?”
“看到那座山沒有?”
秦大川擡手,指着不遠處的七號山,傲然道:“那座山上,有我一成的乾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