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華夏能有人把龜田良和幹掉,那是梅玳魯朝最願意看到的了。
只要龜田良和死了,那麼東洋人馬上就會因此而大做文章,順勢把事件掀上更高的高度。
如果不是因爲擔心會露餡,梅玳魯朝早就讓英雄安樂死了。
說實話,梅玳先生是不相信龜田良和,會爲救一個華夏少婦,就敢與倆歹徒死掐的,很可能是他在做壞事時被人發現,給打了個半死,然後又反咬一口了。
爲了利益擅於顛倒黑白,同樣是東洋人的悠久傳統之一(不過相比起南韓來說,東洋人這方面的本事還是弱了太多,人家在顛倒黑白時,那堅定的態度就連自己都能騙過去的)。
上帝保佑,事情鬧得這樣大,那個被非禮的少婦到現在,都沒站出來澄清事實。
至於少婦爲毛不出來澄清事實,梅玳魯朝以爲她是爲了面子:愚蠢的華夏人,從來都是把面子看得比天還要大,爲了面子他們能做出任何無法想象的犧牲。
其實,就算她站出來,那又怎麼樣?
事件升級到這一步後,少婦在其中的角色,只是個導火索,後續發展跟她無關的。
一切盡在掌握中,就像一切都是爲了正義。
梅玳魯朝親手推着龜田良和的輪椅,就像走上刑場的勇士那樣,步伐堅毅的來到了大會主席臺下。
別看龜田良和當前形象不咋樣,他可是絕對的主角,等會兒會有很多記者向他提問--該怎麼回答,梅玳魯朝會在旁邊輕聲提醒他的。
隨着開會時間的臨近,大院門口的保安,打開了鐵柵欄,早就在外等的不耐煩的東洋人,呼啦一聲就涌了進來。
要求社會各界人士,參與本次新聞發佈會現場,是梅玳魯朝極力爭取的,以公開、公平、公正的名譽,唐王官方實在是沒理由來反對。
其實也無所謂了,反正丟人已經丟到姥姥家了,誰還會在意這點微末小事?
算是沾了梅玳先生的光,秦小冰也隨着人流走進了會場,郭易秦沒事人那樣,跟在她身後,四下裡掃視着周圍的人羣。
秦大川,將會以第一反角的角色,出現在本次新聞發佈會上,來襯托龜田英雄的偉大,這對本事不大、卻心高氣傲的大川哥來說,無疑是個最大的恥辱。
可這又怎麼樣啊?
就算他一千個不甘,一萬個不服,當前除了乖乖配合東洋人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別忘了,他這個罪魁禍首,可是給各級領導帶來了天大的麻煩,說是有人想拿槍斃了他,也是很正常的。
果不其然,梅玳魯朝推着龜田良和剛走到主席臺下,有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就押着秦大川從側門,腳步蹣跚的走了出來。
這個警員,正是唐王市局常務副田宏強。
本來,押送秦大川出息新聞發佈會,是不需要田局長親自出面的,但爲了彰顯本案的重要性,苗德海特意命令由他來押送。
看着臺下一片黑壓壓的腦袋,不時閃爍的爆閃,田宏強在心裡暗罵:草,老苗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非得讓我出來丟人獻醜!
都是你這個混蛋整出來的--田宏強左手抓着秦大川的胳膊,右手捏着他後脖子,猛地向前一推低聲罵道:“磨蹭個幾把啊,快點走!小子,你給我等着,瞧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他真是恨死了這個混蛋,
哪怕秦大川可能是真英雄:當初就讓鬼子非禮張娘們,充其量也就是舒服一會兒罷了吧,他們反正也不敢把張娘們幹掉,你特麼的逞什麼英雄啊,非得當好漢,這下慘了吧?
事件還沒有發生之前,田宏強對張翼還是很敬畏的:畢竟人家是唐王二把手,他只是市局二把手,兩者之間差着無法追趕的警界呢,當然得敬畏一些了。
但自從事件發生後,田宏強對張翼的敬畏,就立即煙消雲散了:他可是抓住了她的把柄,隨時都能拋出來,讓她聲名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這種情況下,田宏強要是再敬畏張翼,那纔是怪事。
纔剛剛三兩天的工夫,秦大川就憔悴的沒有人樣了。
李文廣護着他時,還好吃好喝好睡的。
現在李文廣都自身難保,被逼着給人鄭重其事的賠禮道歉了,哪兒還能顧得上他啊,只能讓田宏強接手,然後就是各種收拾。
田宏強恨秦大川,主要就是責怪他把東洋人打成重傷,如果沒那回事,事情就不會鬧得這樣大,不鬧得這樣大,苗德海的地位就不會岌岌可危。
可以肯定的是,當前整個唐王領導班子、市局的主要領導早就引發了上級不滿,等事件平息後,就會大規模的調動他們。
這又不是立功後上調,而是犯錯後接受懲罰,估計大傢伙的前途就此黯淡了下來。
想到以後很可能回去清水衙門,去過那種每天一張報紙一杯水的枯燥生活,田宏強就相當的不甘,憤怒,能不把怒氣遷怒於罪魁禍首秦大川身上,好好收拾他麼?
可以肯定的是,除了腦子只有一根筋的李文廣,沒有誰會反對狠整秦大川的。
現在秦大川可是着實被當做階級敵人來對待了,短短數天工就鬍子拉碴的,衣服骯髒不堪,嘴角還有已經凝固了的血跡,一看就知道捱過狠揍。
把他給揍的狗屁脾氣都沒有,看人時的目光都呆滯了。
沒辦法,誰讓這傢伙拒不承認是他非禮少婦,又顛倒黑白誣陷東洋友人的?
誰讓這傢伙拒絕在本次新聞發佈會現場,向龜田先生賠禮道歉的?
不服氣?
草,真以爲人民警員的鐵拳,只會砸向那些違法分子啊?
只要能放開手腳的收拾你,別說你只是秦大川了,就算你是秦檜,也得被搞得頭腳發軟,上吐下瀉尿一褲子,還保管看不出有絲毫的外傷。
怎麼樣?
昨晚你小子還特麼的嘴硬,說寧死也不會在今天向龜田先生賠禮道歉的,既然那樣有骨氣,那麼幹嘛今早一早,就跪着趴着、哭着喊着的說願意配合了呢?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沙比一個。
田宏強心裡罵着秦大川,走到主席臺的最右側站定後,立即抽身藏在了他背後:面對如此多的鎂光燈,老田我丟不起那人啊。
秦大川倒是一臉的坦然。
乾脆說呆滯更確切些,雙眼直勾勾的望着下面某處,嘴巴一張一合的,也不知道在喃喃什麼。
“顛倒黑白的敗類!”
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喊了一嗓子,甩手把一個生雞蛋扔向了秦大川,手頭很準,恰好砸在了他額頭上,清的白的都淌了下來。
這就是發起總攻的號角了,東洋示威團中那些年輕的男女早就商量好了,今兒會用雞蛋把某敗類給砸死,看以後
誰還敢誣陷偉大的東洋人不。
噼裡啪啦,無數的雞蛋嗖嗖的飛向秦大川,小部分擊中了他,大部分卻砸在主席臺後面的照壁上,雞蛋黃順着平鋪在上面的國旗流淌而下(機關單位的大部分主會場照壁上,基本都會有國旗的存在)。
“放肆,你們住手!”
本來呆在主席臺面前的劉部長(他是主管宣傳工作的,就攤上了要主持本次新聞發佈會的破活兒),正在臺下面沉似水的自怨自哀呢,忽然看到大部分雞蛋都衝着國旗去了後,登時怒了。
今年已經五十有五,幹完這屆鐵定會退休的劉部長,可能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之處,但他對祖國的熱愛,卻是毋庸置疑的。
拿雞蛋砸國旗,就是羞辱他的祖國,無論是因爲何種理由,他都不會無動於衷,斷喝一聲中,抓住主席臺邊緣,竭力向上縱去。
主席臺得有一米半高左右,年輕人要想爬這個高度的臺子還是很輕鬆的,不過身體狀況向來不咋樣的劉部長,尤其是在倉促之下要想爬上去卻相當費勁,剛擡起右腳就掉了下來,重重摔在了地上。
“劉部長!”
他的秘書驚叫一聲,趕緊彎腰攙扶,卻被他一把推開,再次爬起來抓住臺子,全力縱身擡腳--這次,他成功爬上了主席臺。
“你們都住手,都住--”
劉部長嘶聲吆喝着,站在國旗面前雙手平伸開,剛喊到這兒,一顆雞蛋就狠狠砸在了他鼻子上。
看出這個老人要竭力守護他背後的國旗後,那些東洋人就像被打了雞血那樣,不再招呼秦大川了,而是一心要砸國旗。
劉部長低着頭,倔強的站在面前,雙手平伸着,任由雞蛋狂風暴雨般的砸在他身上,也不退縮。
“砸,砸,砸!”
劉部長的倔強,徹底惹怒了那些打定主意要大鬧一場的東洋人,紛紛高聲叫着,砸出的雞蛋更多,力道更足。
“都住手,住手!”
“住手!”
距離主席臺最近的一些唐王領導,紛紛高喊着跑上主席臺,與劉部長站在一起,竭力維護着他們心中最崇高的榮譽。
十數名維持會場治安的保安、警員,見狀都跑了過來,大喊着住手。
那些東洋人壓根不聽,只是拿出早就預備好的雞蛋,瘋狂向臺上砸,反正竭力平息本次事件的華夏官方,在這麼敏感的時期,是絕不敢把他們怎麼着的。
“這些混蛋!”
與郭易秦一起,隨着人流來到會場的秦小冰,正在牆邊捂着嘴的對哥哥流眼淚呢,看到那些東洋人如此過分後,登時就把私事給拋之腦後了,罵了一句就向臺前擠去。
郭易秦卻一把拉住了她。
秦小冰霍然回頭,看着他尖聲問道:“你就在這兒看着,無動於衷?”
郭易秦腮幫子用力鼓了下,眼神森寒的在最活躍的幾個東洋人身上掃了幾下,淡淡的笑着說:“暫時的忍耐,只是爲了積攢更大的力量。”
“我不聽,你放開我!”
秦小冰纔不管郭易秦說什麼,只想與越來越多跑上主席臺的人一起,用身體抵擋那些砸向國旗的雞蛋。
砰!
忽然間,有清脆的槍聲響起,一下子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那些砸雞蛋的東洋人,也都停止了動作,看向槍聲響起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