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有三個傭兵團攻擊鬼月礦城主一脈的守衛,由於攻擊方準備充足,再加上偷襲的出其不意,導致很快便佔領鬼月礦。
接着外面驚醒的魂者迅速包圍洞口,因爲是黑夜,再加上沒有人能組織秩序,導致一場大戰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打了起來。
不過那三個傭兵團一來機靈,二來提前想好了撤退計劃,所以在這混亂的局勢下,居然悄悄的溜走了。
就因爲這個結果,再加上白落夜這邊故意煽風點火,很多魂者便開始懷疑這是城主一脈在作秀。目的就是爲了盜走鬼月礦,本來就吃了大虧的城主,聽到這個消息後險些暴走。
只是畢竟身居高位多年,養氣的功夫雖然差了點,但至少能清楚眼下的局勢,千萬不能觸衆怒,無奈的出來千解釋。
可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發生後,守護鬼月礦的魂者便不能由城主一脈獨自擔任。
這個消息還沒正式公佈,又有幾個傭兵團想要模仿昨天那些人,強行衝進礦洞內,結果雖然得到了鬼月礦但卻被堵死在門口。
那些魂者死亡後,身上的鬼月礦自然散落在地面上,一場戰爭再次爆發。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尤其是在這混亂的西大陸,無組織無紀律,目光短淺、行動做事不經大腦,導致隨着時間的推移,混亂不僅沒有控制下來,反而愈加難以控制。
梭車內,鑫安有些緊張不安的像白落夜報告昨夜的情況,這時候的他已經開始怕了,藍水城徹底成爲一鍋粥,如果收拾不好的話,很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
倒是白落夜依舊不慌不忙的看完,然後表示知道了。
在鑫安離開後,白落夜把目光轉移到白契的身上,笑着道:“怎麼一副嚴肅的表情啊,情況正按照我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我們現在要做的只需等待就好了。”
“但是,你這個計劃會讓很多無辜的人喪命,我感覺有些過分了。”白契不是心軟之人,更不是聖母,但他還是感覺這個計劃太自私。爲了自己的利益,讓無數無辜之人喪命,太過於損人利己。
至於西鑰的反應到比較平和,他只關心自己人,至於那些和自己無關的,愛咋咋地。
實際上,包括韓心在內,不少人的想法都和白契差不多,只是介於身份的原因,不好意思開口提出來罷了。
“好吧,從道德方面來講我的確屬於邪惡一方。其實我要爲自己開脫的話,又很多理由,比如這羣人如果不是自己貪心也不會出現這種結果,但我感覺沒必要。因爲以後這種事情還可能會發生,今天也是給大家打個防禦針。”此時此刻白落夜的語氣沒有之前的輕佻。
像白契這種從出生就身居高位,又並非那種自狂自傲,爲非作歹的紈絝公子,通常會憐憫一些普通人。
當然這是憐憫,並不是尊重。這一點白契可能不知道,當然白落夜也沒打算讓他知道,畢竟人能保留善心本就是一件善事。
但白落夜還是要告訴白契一些道理,或者說是現實:“你內心之所以不舒服,是因爲很多無辜之人被牽連進來,他們成爲我實現慾望的工具對吧?”
“沒錯,他們本不應該死的。”
“可如果他們知道咱們有鬼月礦,肯定會追殺咱們。按照你的思想,他們本不應該追殺咱們,但他們肯定會那麼做。應該不應該?沒有那麼多應該不應該!你說在湛藍城,這麼拙劣的手段,能有什麼作爲?如果在北大陸,星門一句話,還有那個人敢說句不字?”
白落夜說話時指着梭車窗戶冷笑道:“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所做的選擇負責,你是,我是,他們也是!在這個混亂的大陸,連自己的管不住自己,憑什麼讓別人去爲他負責!”
“在戰爭中,愚民必死,你心知肚明!”
“我.....”白契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下去了。在戰爭中,無知的確是致命傷。
其實白落夜還有一些話沒有說,生活有生活的道德束縛,而戰爭也有屬於它的道德觀。
比如不屠城,不辱其家人,也不會搶掠無辜百姓。
只要一方挑起,這就屬於戰爭,戰爭有正義邪惡之分,但戰爭的過程,在接着這些束縛的前提下,就不分對錯。
這件事,別人批判白落夜爲自己利益,挑起戰爭,但卻無法指責他這種做法。
望着沉默不語的白契,白落夜突然道:“你應該知道我有個稱號叫殺神吧?”
說到殺神,白落夜突然想起緋紅衣,他也被稱作殺神,當然和自己相比,他纔是貨真價實的“殺!神”。
聽到白落夜挑起這個話題,連一旁的西鑰也感興趣的湊了過來:“這個我到也知道,戰神司無命,殺神星落夜,還有軍神清風霧。司無命算你半個老師,清風霧本應是你的大舅子,不過這倆一個過了巔峰,還一個有名無實,就是你這個殺神被被提起的最多,不過我印象中你好像不嗜殺吧?”
經西鑰一說,白契也愣住了,回想起來白落夜的成名史,再加上最近幾仗,發現他基本上殺人很少,俘虜對方的情況倒是很多。
如果真要算下來的話,白落夜的對手死亡率應該是最低的,因爲他並不是喜歡硬拼的統帥。通常情況下,他的對手還沒正式交手,就已經被他逼到了絕路上,最後只能選擇投降。
相反,戰神司無命則是通過戰場上,一次次帶領手下,殲滅敵人爲聞名,他殺的人反而是最多的。
至於軍神清風霧...說他有名無實到並非真沒這個實力,而是和前兩者不同,他是通過模擬指揮戰而成名。說白了就是沒真打過仗,沒有實質性的榮耀,但不得不說【模擬指揮戰】至今無一敗,各種奇招奇策層出不窮,也不怪有人稱他軍神。
當然在白落夜和司無命看來,清風霧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軍師,但不是合格的將領。沒有帶兵的經驗,是不會懂戰爭中,統帥肩膀上揹負的壓力。
“我最後一次對付的是清風賊,也就是北大陸最有名的強盜團伙,總人數超過兩千人!強盜!兩千人,你們怕不怕?”白落夜半開玩笑的道。
清風賊,即使是在西大陸的白契和西鑰,依舊非常熟悉。
他們或許不是最強大的,但卻對屬於最有名的!生活在北大陸的邊緣,時常越過邊塞搶劫內部的百姓。
當年星門數次派軍圍剿,但最後卻都無功而返。
平時都是分散後加入不同的部落中,由於塞外遊牧民族非常多,並且樂於接納這羣富有的魂者,並且幫助他們隱瞞身份,導致星門之人根本分辨不出來。
後來是星落夜出馬,利用設計的魔裝和刻紋,成功確定出對方的身份,最終一舉擒獲。
“當年我的確用過刻紋和魔裝,但清風賊中居然也有頂級刻紋師和魔裝師,他們把我的魔裝和刻紋都破解了。”白落夜回憶道。
“那...你是通過什麼方式分辨的?”
看着倆人臉頰上好奇的神色,白落夜擡起頭嘴角多出一抹夾雜着苦澀和無奈,但卻有一絲瘋狂的微笑:“我沒有分辨,當年我派人把清風賊可能在的七大部落,連老帶幼共五萬人全都殺了!從那之後,整個塞外再也沒任何部落敢窩藏強盜。”
“也正是這件事,我被星門高層稱作冷血屠夫,然後被召回星門,並奪了我的兵權。因爲星門要塑造星落夜的偉大形象,再加上邊塞再無戰事,所以在司無命等人的號召下,才稱我爲殺神。”
聽白落夜道破事情的真相後,白契和西鑰額頭都生出冷汗,後背也已經溼透了。
注視着倆人的反應,白落夜繼續道:“這件事我從不認爲自己是正義的,因爲有四萬八千人無辜被殺,但我也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爲隨着那四萬八千的人死,北大陸的整個邊塞都恢復了安寧。”
“同樣的,如果我成爲藍水城的城主,或許這個城市會因爲我而便的富強,從愚昧無知變得聰慧明理。再甚至我或許能通過藍水城起家,最終統一西大陸,改變這裡最貧瘠的現狀。是非成敗,興亡盛衰本就應留給後人評,我們現在只需要做那些認爲對的,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