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蘭如同一個小精靈般閃身站好,但殘留空氣的體香還在他鼻間繚繞,鐵小琪回過頭沒有發現這邊的異常,手裡已經掏出了一千塊錢拍在桌面上,準備再買一次這個冷門。
我幫你!
林浩然還在體味着這三個字,目光望向旁邊的陸小蘭,但她已經恢復原樣,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現,微笑地走過去指着牆跟鐵小琪介紹起了足球彩的另一種玩法。
足球彩除了勝負彩之外,還有一種競猜球隊比分的玩法也很受大家歡迎,特別是前二年華夏國也推出了“單場競彩比分”。
“單場”一直是彩民所期盼的,這種玩法不僅更爲簡單,同時也更容易被彩民所接受。雖然“單場”比分的難度比起過關是降低了,但是因爲其本身的難度,“單場”比分推出後依然難以撼動競彩足球勝負彩的霸主地位。
根據國際慣例來看,“單場競彩比分”的銷量大約佔到競彩總銷量的17%%uff0c而排行第一的足球勝負彩佔到46%%uff0c是繼勝負彩之後的第二大最受彩民青睞的競彩玩法。
其實競彩比分是勝負彩的延伸,像這一場將要進行的德甲比賽,競猜的比分率先還是要先從勝平負着手。若是認爲是平場,那比分上就有四種選擇:0:0、1:1、2:2、3:3、其他,但如果以爲是主勝或者主負,那變法就更多了,足足有13種可能。
從概率而言,勝平負彩中獎的概率是三分之一,但是比分則是三十分之一。而陸小蘭將這個比分玩法推薦給鐵小蘭,而且還買的是冷門,比坑人更加之坑人。
果然,她說的幫你,不僅僅是說而已,她已經用行動來證明!
都說女人深海底針,這真是姐妹嗎?真的好嗎?
“好了,我決定了,買一千塊不萊梅勝,比分這種玩法就買二千塊好了,小蘭你幫我挑幾個吧。”鐵小蘭又從錢包拍出一千塊,瞪了一眼林浩然,讓他趕快進裡面給自己打單。
林浩然摸了摸鼻子,雖然坑這八婆是挺爽的,但陸小蘭這妞怎麼就幫自己了呢?是不是跟鐵小琪本來就有矛盾,想借自己之手除去這八婆,難道這八婆真的達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好了,按這幾個各打250吧!”陸小蘭在白紙上寫了幾個比分,將紙條遞給林浩然。
接過紙條看了一眼,都是小比分,總算沒坑人坑到家。但突然聽到輕咳了一下,林浩然詫異擡頭,看到陸小蘭朝自己打眼色,翻轉紙片赫然還有一行字。
“13****,晚上給我電話!”
“浩然,你看什麼,快點了!”鐵小琪將錢包放回自己的口袋,擡頭看到林浩然還在看紙片當即催促。
今天是週末,是大多數社團開會的日子,而作爲社團骨幹他晚上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林浩然急忙收好紙條,幫她打印好彩票遞了過去,而鐵小琪接過彩票胡亂地塞進口袋調頭就走,倒是陸小蘭故意走有後面,偷偷地回頭朝林浩然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戀戀不捨的調皮樣子。
望着二個離開的身影,林浩然舒了一口氣,剛剛有股窒息的感覺。
重新翻開紙片,發現字條後面還有一個笑臉的符號,這電話打還是不打好呢?
來到這個大學城,初衷只是爲了躲避爺爺,但沒想到反而碰到了這二個人。原以爲跟她們這些天之嬌女不會再有交集,起碼在自己奮鬥的階段不會有,卻沒想到偏偏牽扯不斷一般。
……
傍晚時分,傻黑幾個終於回來,苦着臉依次走了進來,阿文手裡還拿着一些卷子!
“你們怎麼了?”林浩然扔下書本,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們三個。
三個人左右他言,都想讓對方來回答這個問題。
林浩然也不急,看着他們如同便秘的表情,肯定是沒好事了。不過有個人例外,傻黑露着一排白皙的牙齒撓着自己的頭皮,臉上保持着一副傻黑的模樣。
“阿武你來說!”林浩然直接點名。
“全軍覆沒!”阿武攤開雙手,老實地向林浩然交待,“這次考試的題雖然跟買來的答案出入不算太大,但他們二個蠢貨都沒將答案背好,結果有很多題是亂選的,估計這次也是考不過。
“我填了一大半!”傻黑撓頭傻笑。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你不也一樣!”阿文望向阿武,不滿地撇嘴。
啪!
當即阿武就敲他頭,訓道,“我哪跟你一樣了,我跟傻黑出去忙事,你天天在店裡只知道玩電腦,也不懂得多看一會書!”
“好了!下個月我發工資,加上那獎金聽說會有萬把塊,到時我們找人替考!”林浩然一陣頭疼,原以爲有一個能考過也好,特別是寄予厚望的阿文,沒想到也是沒信心。
至於其他二個,林浩然一開始就不抱什麼希望,太懶了!
聽着找人替考,傻黑幾個眼睛一亮,這個好!但馬上又想到錢的事,又是一陣頭疼。
離開青山鎮的時候,當時手裡十萬塊錢都不到,而盤下這個店面轉讓費花掉了四萬多,又要交二萬五押金給體彩中心那一邊,之後又是弄這弄那的,根本就沒剩下什麼錢。
好在,林浩然有本事,拉了一些人買彩票中獎平分,當時倒是賺了些小錢,但很快出了點差錯又賠了不少回去。傻黑跟阿武這邊又交錢學車,以致最後都沒錢維持店面運轉。
最後,也不知林浩然出於什麼考慮,考了一個證券從業資格證跑去證券公司上班。而且讓大家感到奇怪的是,他讓人幫傻黑三個弄了高中畢業證,交錢讓他們去考證券從業資格證。
但到現在,店裡的錢也就幾千塊,而下個月1號馬上又要交房租,根本就沒有什麼錢了。
“靠!上個星期不是還有一萬多塊的嗎?”林浩然聽到沒什麼錢了,一陣頭疼。
“你忘了?”傻黑指着他。
“關我什麼事?”林浩然一陣詫異,自己這些日子上班下班,什麼事都沒有幹啊!
“你說不能讓村裡人看扁,讓我們寄點錢回家。”傻黑指着他認真地道。
撫額頭疼,好吧,愛面子害死人。
不過雖然知道沒錢了,該吃的還是要吃,該慶祝的還是要慶祝。雖然他們三個考試全軍覆沒,但林浩然在營業部混得不錯,纔剛入去一個月就可能拿到一萬塊的薪水,很多從國都大學畢業的都不一定辦得到。
阿文推着電動車去買菜,而傻黑看到冰箱沒啤酒了,噔噔地從二樓跑下來,到同條街那間熟悉的士多店搬啤酒。阿武心情不錯,搬着凳子坐門外看短裙美女,時不時吹出幾聲口哨。
天漸漸暗了下來,街道一片吵雜,人來人往,很多燒烤攤飄出陣陣肉香。那經常亮着燈光的體彩投注點,今天很奇怪地早早關了門,但路過的人可以看到二樓的燈火通明,隱隱有划拳的聲音傳出來。
四個人圍着桌子而坐,滿滿的一桌子佳餚,紅燒豬肘、水煮魚,蘑菇燉雞……這些菜餚光看着就讓到胃口太增,食指大動。
“來!我們先乾一杯,祝我們下次考試順利!”
“下次是替考!”阿文遲疑地舉杯望他。
啪!
“替考不順利,我們還不是一定拿不到證!”阿武又是拍了他的頭,然後舉杯對碰一飲而下。
有酒就容易產生氣氛,漸漸幾杯酒下肚,阿武就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了。各種葷腥的笑話接踵而來,說髮廊那幾個女的屁股怎麼樣,誰的胸手感最好,誰的叫牀聲跟夜鶯一般好聽。
阿武吃得滿嘴油膩,用袖子抹掉又繼續興奮地說着。跟他們幾個不同,阿武更像是一個底層的混混,跟誰都能打成一片,圓滑而又講點小義氣。身體沒有什麼潔癖,所以也經常出入那髮廊場面,沒有一點看不起誰的意思。
反觀其他三人,阿文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大男孩,不懂世間兇險,傻黑腦子缺根筋,開個過分點的玩笑可能就砸了人家的頭。林浩然倒是聰明而無恥,只不過雖然沒有表露,但阿武看得出,他有潔癖,不僅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是如此。
所以,他不可能指染那些髮廊女,也不會混跡於市井,他的眼界很高,總望着天上。他是一隻賴蛤蟆,不屑那些漂亮的母蛤蟆,望着天上那些天鵝。
其實,阿武更喜歡林浩然跟當時在沙場那樣子,那時他感覺林浩然跟他是同一類人,一起努力在市井中混出一塊天地。但到了江都之後,發現林浩然變了,特別是進入那高端大氣的證券公司,他感受到林浩然跟他不一樣了。
他恐懼,怕失去這麼一個兄弟,這個兄弟註定不只是一個蛤蟆頭子,他的心在飛,所以他還讓我們跟着他一起飛。
到最後,也不知誰摸出了一瓶白酒,結果兩種酒摻和在一起,酒精漸漸上腦。
“浩然,有……句話,我憋着很……久了,今天我……一定要問個清楚。”阿武看着阿文鑽入桌底,嘻嘻而笑,又是端着酒杯,繞過桌子走向林浩然。
他舌頭已經打結,反而林浩然還保持着三分清醒。
“不要問了!”林浩然眼眸間有了一點落寂,而傻黑看到阿武的確喝多了,拖着他回房間,將他丟到了鐵架牀上,然後又出來扛起阿文,也是被他丟到牀上。
嘆了一口氣,林浩然端着酒走到陽臺,坐在陽臺的水泥塊上,夜風讓他清醒不少,望着遠處的燈火,一陣出神。
他知道阿武要問什麼,問自己爲什麼要進證券公司,爲什麼要讓他們也考證券從業資格證。
林浩然擡頭望着頭上漆黑的天空,雖然下面這片街道燈光閃耀,但爲什麼會覺得這黑夜更美呢?
是因爲它高嗎?
……
被夜風吹掉渾身酒氣之後,他摸出了雜牌的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那一邊僅是響一聲就接通,傳來少女甜美的聲音,直接說已經等了一晚上了。而這個時候,林浩然才發現時針已經指到凌晨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