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比潘紅升高了一頭的冰塊立在潘紅升的身前,以至於現在的潘紅升必須要仰頭才能看到最上面的冰有多厚。
他並不是傻到不知道看側面,而是因爲至少從他的角度看上去,整個冰塊近似一個立方體!
“我靠,這麼大用來幹嘛?這老頭想讓我做冰雕?”潘紅升皺着眉頭自言自語着,左右看了看卻發現什麼工具都沒有。
“那個不是用來做冰雕的,師弟。”小男孩看着潘紅升,捂着嘴嘿嘿傻笑着說道。
“去,玩蛋去。”潘紅升不耐煩的說着,最後縱身一跳坐在冰上,前思後想怎麼才能脫離這個鬼地方。
這犢子腦袋現在急需要冷靜一下,畢竟無緣無故被人扔到這麼一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野地方,身邊跟着一個屁大點的孩子,而且最主要的,自己還不知道需要幹什麼,還有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
這纔是最可怕的,畢竟現在紅珠山酒店裡還有兩個小女孩等着自己。
嘆了口氣,潘紅升覺得自己冤枉死了,撇着頭看着呼哧呼哧喘着氣的小男孩正在打拳,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師弟?”小男孩看着潘紅升說道。
“我去你姥姥,你再說一句試試?”對於這個毛頭小子出言不遜潘紅升已經給予了最大程度的忍讓,畢竟這是那老頭的徒弟,萬一自己打壞了,恐怕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你……”小男孩撅着嘴不知道說什麼,畢竟在他執拗的認知裡,能被他師父帶到這的只有他徒弟,而自己在先,自然而然的就應該是師兄。
“我什麼我,告訴你,叫我哥,叫我升哥!”潘紅升嘿嘿笑着說道。
“我纔不叫你呢!不光不叫你,我還不告訴你師父讓你幹什麼,你就等着在這挨凍吧!”被潘紅升無良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小男孩沒由來的打了個冷顫,隨後朝着小竹屋走了去。
“別,你有什麼事好好說,哥哥這有好多好玩的,真的!”
一聽小孩不告訴自己怎麼出去,潘紅升這下着急了,雖然身上連一張紙都沒帶,可還是用真誠的眼神去看着對方。
深邃的眼睛,靦腆的微笑,這是這個小犢子對潘紅升這牲口的下的定義,畢竟連30歲的女人都騙得了,如果騙不了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潘紅升乾脆自己找塊石頭撞死得了。
“你有什麼好玩的?”小男孩詫異的問道,臉上泛起了一絲害羞的微笑。
“你先告訴哥哥怎麼才能離開這。”
拉鋸戰開始了。
“好好好,你看着。”在互相問了將近十句話後,潘紅升突然發現小男孩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盯着自己,好像看見騙子一樣,小嘴抿着一句話都不再說,而潘紅升只能無奈的翻了翻褲兜,隨後拿出一個五毛的鋼鏰。
“給,這個很好玩。”潘紅升遞給了小男孩。
“五毛錢怎麼玩?”一臉詫異的看着潘紅升,小男孩撓了撓腦袋問道。
這也就是個吃屎都不懂的孩子,稍微大點都會一腳把潘紅升踢死。
“看好了,你猜他在我那隻手裡。”
嘴角抽了抽,潘紅升心說,我他媽哪知道怎麼玩!
心裡想着,潘紅升左右倒了倒,隨後伸出兩隻手問道。
“在這手裡!”小男孩指着潘紅升的右手說道。
“錯了!”晃了晃左手裡邊的硬幣,潘紅升佯裝出一臉高興的樣子哈哈大笑,而小男孩卻不解的眨了眨眼,不再說話。
“你這次再猜!”潘紅升似乎也是玩心大起,和小男孩一起坐在地上,再次伸出兩隻手問道。
“還是在右邊!”
這一次小男孩看的極爲認真,可潘紅升還是從左手裡拿出了那個五毛的硬幣,隨後一臉得意的笑容。
隨後……
猜錯,猜錯,還是猜錯!
小男孩竟然一次都沒對過!
終於,潘紅升忍不住了說道:“你猜不出來就要練,你現在告訴我怎麼才能出去,我就告訴你怎麼玩,然後你自己在這玩就好了。”
“真的?你教給我?”小男孩一臉天真的問道。
“我發誓,絕對不會騙你。”潘紅升凜然道。
“好吧,用拳頭把那塊冰敲碎,師父自然就會來了帶你下山,現在該你教給我了!”小男孩指了指剛纔潘紅升踮着腳看了半天的冰塊說道。
“我戳,真的假的?這麼大的冰用拳頭?”潘紅升吸了口帶着雪花的涼氣說道。
現在可是大冬天,這冰塊早就凍的和鐵一樣硬了,老頭子竟然讓自己用拳頭把這塊冰撞碎,這不是開國際玩笑麼,再說了,周圍放了這麼多冰,難不成這些都是要敲碎的?
“你以爲用什麼?”小男孩撅着嘴說道:“你看見那邊了麼?”
伸手一指,潘紅升就看見稀稀拉拉的一大堆冰渣子,看樣子已經放了有一段時間,和地上的雪已經完全凍在了一起。
“這是我上次面壁打碎的,這次我要打碎這塊!”伸手又一指,潘紅升看到小男孩所指的方向真是自己那塊冰邊上的——第二小的冰塊,而第一小的冰塊就是潘紅升要打碎的那塊!
“咳,那個,要不這樣,我再教你一個一塊錢的玩法,你幫我把我那塊也敲碎了?”潘紅升循序善誘的說着。
“不了,我自己還很費勁呢,你先告訴我怎麼才能讓別人猜不中吧!”搖了搖頭,小男孩並沒上當。
“道理很簡單,我有兩個五毛的,一手一個,來回來去倒,其實兩隻手裡都有,你猜在右手,我就伸左手。”做了個示範,潘紅升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在騙我?”小男孩惱怒着說道。
“沒有沒有,這是魔術,一塊錢的也這麼玩!”
潘紅升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不過下一刻突然憋住了嘴,似乎很忌諱這地方的雪崩。
“他媽的,倒頭都是一些鬼把戲,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不遠處,一個穿着中山服的老頭嘴角抽了抽,隨後怒哼了一聲,一道寒風一樣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