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凌拿着潘紅升的手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本濃郁的生日宴會情緒，被這個意外事件破壞了。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吵架了？”父親王海潤眉毛一挑：“怎麼搞的？你們兩個人都這麼大了，還因爲小事鬧彆扭，還是小時候嗎？”
父親的話讓兩人想起從前來，那個時候家裡還不怎麼有錢，買的化妝品和衣服只能是姐姐穿完後妹妹再穿。
長期以往王小凌不滿意了：爲什麼我老是穿她剩下的？
於是兩人鬧了起來，王小凌雖然年紀小但是個子從小就長得快，她穿着姐姐剩下的那些衣服有點拮据，有點像茄子。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捱打，父親那個時候正是出於生意的低谷期，生活壓力非常大，但是幼小的她們當然不知道什麼是察言觀色。
想起來以前那一幕幕，王小嫺突然笑了：“你現在爲了一個男人責怪姐姐了，以後你的事情我不管了，我早就該明白，兩個人的事情讓第三個人插手的話，只會越來越糟。”
“姐姐，你別生氣……”王小凌感到有些後悔，自己的反應卻是有些過分了，第一時間內她想到的只是潘紅升會不會生氣，卻沒有想過自己的姐姐爲自己做了什麼。
很顯然，姐姐作爲潘紅升的下屬，做出的犧牲更大，爲了這個妹妹，她不惜得罪自己的上司。
突然潘紅升回來了，看到淚眼婆娑的姐妹兩人，有點不知所措：“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沒事沒事，我們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了。”王小嫺畢竟是練達，立刻把臉上的淚水擦拭了。
但是這一幕被王海潤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作爲一個精明的商人，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像這些年輕人說的那麼簡單。
宴會結束後，他一把拉住潘紅升：“來，咱們聊聊紅升。”
潘紅升感到很意外，說實話王海潤跟他之間的話並不多，兩人的年紀和共同話題都不多，僅有的幾次見面也是交流不多。
“你覺得小凌怎麼樣？”他沒有繞彎子，直接奔主題而去，因爲他明白這個時候希望繞彎子的是對方。
潘紅升被這個問題給問的一愣：“很好啊，她很單純很可愛。”
“沒錯，說實話她長的很像我，性格也很像我！我其實一直都很偏心，我喜歡她勝過喜歡小嫺，因爲她不像小嫺一樣能照顧好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潘紅升重重點點頭，其實王海潤下面要說什麼，他差不多猜到了。
“所以我想問一下，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這句話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炸的潘紅升手也顫心也顫！
他萬萬沒料到對方會這樣直接，在自己女兒二十歲生日上提出這個問題。
“伯父，現在談這種問題，有點早吧？”潘紅升覺得這句話是自己唯一可以找到的藉口，他現在二十一歲，而王小凌纔剛滿二十歲，兩人無論是在法律上還是情理上都比較小，在很多人眼裡只是小孩子。
“已經不早了！”王海潤嚴肅的看着他：“在鄉下，這個歲數都應該可以抱孩子了，你老實點跟我說罷，有沒有打算娶她？在三年乃至五年之後，你有沒有計劃？”
潘紅升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比較尖銳。
看到潘紅升答不上來，王海潤繼續說道：“你不用立刻回答，就像你說的那樣，現在你和小凌都是孩子，但孩子畢竟有一天會長大，不可能總是孩子，我希望我的女兒能有一個未來，而不是遺憾，懂嗎？她現在幾乎把你當成是生命中的全部，勝過我這個父親，明白嗎？”
潘紅升點點頭，從今天生日會對方的許願他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女孩子是真的喜歡自己，喜歡的是那樣徹底，那樣沒有條件和雜質。
儘管知道自己有不止一個女人，但她依然不離不棄，這種女孩子自己怎麼能辜負？
想想自己今天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樣子，潘紅升不由得感到有點後悔。
“好了，我覺得咱麼今天的談話已經達到目的了，下次再談吧。”王海潤聰明的選擇了迴避事情的本質，因爲他知道接下來將會是難以想象的尷尬，不如迴避一下比較明智。
從屋裡出來，他看到王小凌眼神呆呆的背靠在牆壁上，不由的輕輕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她。
“我爸跟你說什麼了？”王小凌嚇了一跳，但隨即強顏歡笑的看着他。
“沒什麼，跟我談了談生意上的事情。”潘紅升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女孩子談論這個問題，實際上王海潤的意思也不是真的讓他們現在訂婚，而是要敲打潘紅升一下子，讓他好好的關注自己的女兒。
王小凌的個子跟潘紅升不相上下，兩人這樣抱着似乎有點不協調。
潘紅升的手在對方身體前面，下面緊緊挨着那對柔軟的東西，這個動作讓外人看上去頗爲色情，但此時此刻兩人卻都沒有一絲雜念。
“對不起……”潘紅升先說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就像是滾燙的岩漿般，瞬間燙傷了王小凌的心，她的眼淚一下子下來了：“不！該是我對你說……我對不起你！是我把白素氣走的……”
潘紅升對這個事實並沒有責怪她，依舊輕輕的抱着她：“我知道不是你，是小嫺，對嘛？”
王小凌不說話了，她最不擅長的就是說謊，尤其是在這種輕易迷亂的時候。
潘紅升伸出手去，輕輕的捏了她的小臉蛋一下：“傻瓜，我無論什麼時候都喜歡你，對你負責的。”
王小凌的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咽唔着說不出話來，只是深深的把頭埋在對方滾燙的胸懷中。
兩人在門外深情相擁，這一幕正好被王海潤撞個正着！
他頗有些尷尬，想要乾咳幾聲打斷他們，卻又改變了主意，轉身朝另一側走去。
當潘紅升和王小凌深情相擁的時候，城市另一端的白素卻在自己宿舍裡發呆。
她還在想着白天潘紅升對自己的那種態度：不吭不卑，不冷不熱，笑容親切但是十分空洞，就像是過去對傳達室的王大爺一樣，僅僅是熟人。
她突然有點受不了對方的這種冷淡的禮貌，說來也怪，當對方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拼命的想要趕走這個男人，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但是一旦這個男人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她心裡卻像是刀割一般難受。
難道自己真的瘋了嗎？想想自己之前瘋狂驅趕對方的舉動，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
麻臉跟她是上下鋪，這個時候一個勁的抱怨：“小白……你怎麼了？一個勁的在上面翻來覆去？到底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白素不動彈了，她突然把頭探下去：“你說，男人爲什麼不滿足於一個女人？爲什麼要找一個又一個？”
麻臉姑娘愣住了，因爲她從來沒有處理過類似的問題，說實話她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跟男人牽手接吻是什麼感覺。
看到對方迷茫的眼神，白素失望的搖搖頭：“算了，就當我沒問吧。”
“我不大明白，但是看電視劇上的男女主角，雖然歷經艱險，到最後總會大團圓的！”麻臉姑娘興沖沖的說道：“就像是人魚小姐裡的女主角，我最喜歡了，她好堅強啊！所以最後纔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人魚小姐？白素不知道自己的舍友就然會喜歡那麼老的韓劇片子，因爲現在的主流都是雷巨星投拍的偶像劇，現在還興沖沖談論韓劇的人，基本上都是70後85前。
夜裡，潘紅升和白素兩個人都失眠了。
雖然躺在這城市不同的空間和緯度，但是兩人思考的卻是同一件事情。他們彼此都在猜測着對方在幹什麼，但潘紅升需要多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處理白素和王小凌這兩者的關係。
王小凌把自己當成是生命中的全部……想到這一點潘紅升就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在跟對方海誓山盟之後不到24小時，就在牀上思念另外一個女人？
麻臉姑娘突然覺得牀上的白素老實多了，她哼哼一笑：“還是我開解成功了。”
她嘗試着用小腳揣揣上鋪，卻空蕩蕩的沒有重量感。
“啊？人呢？”只見白素牀鋪上早就已經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