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黃鶯!
這丫頭會深夜宿醉,他一點都不吃驚,但是這個長髮女人是誰?潘紅升知道黃鶯誰自己獨身來京城,沒有帶任何跟班。
黃天宗爲了讓這個難纏的侄女一心求學,所以斬斷了她跟家裡所有的聯繫。
潘紅升不由的有些擔心起來,他知道像黃鶯這種沒心機卻愛逞能的女孩子最容易吃虧被騙,雖然人家自己私生活很豐富對這種事情不大在乎,但是江湖險惡,一個外地女子若是沒有警惕性失去的不僅僅會是尊嚴。
近些日子幾個外地女孩子被灌醉後竊取器官的案件搞得潘紅升有些緊張,黃鶯成爲雷劍配音之後行動就自由了,脫離了王小嫺的管束。在等紅酒綠之間,隱藏着無數獠牙。黃鶯這種狀態最容易成爲那些人的目標!
他留了個心眼,跟長髮女子潘套起瓷來。當然不是看上姿色平平的對方,而是爲了探知對方的身份。
長髮女子東北口音,說話倒也爽利:她原來是一家美容院的老闆娘,這個黃鶯經常去她哪裡光顧,跟她一來二去熟悉了,所以經常一起去購物吃飯娛樂。
“我這個妹妹有點喇。”酒紅色長髮的老闆娘說話很直:“認識她的這些日子,我看見的就有四個!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男朋友,每次聚會,她似乎都是帶着不同的男人出席……有時候我們都笑話她,或許把所有的男朋友聚在一起,可以組成個橄欖球隊!”
對於黃鶯的生活作風,潘紅升早就知道,這些不是新聞,他只是報以淡淡一笑。
聽對方這麼一說,他總算是放下心了,但是也有種擔憂:這丫頭一個人在外面瘋,萬一吃虧怎麼辦?
雖然自己很不喜歡她,但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怎麼向他叔叔交代?
他立刻掏出手機想跟王小嫺發個短信,但剛掏出手機就被長髮女人一把抓了過去:“哦呀!是v手機!這手機老貴老貴了!你從哪裡買的?仿的好像啊!多少錢一個?”
潘紅升沒好氣的說道:“我要發個短信,你先給我。”
但是長髮女子在上面看到了潘紅升的那些電話薄,上面的簡單備註身份又讓其大呼小叫起來:“哎呀!您是導演!你真的是導演?拍什麼片子的?”
潘紅升沒搭理她一把把手機奪了過來,給王小嫺發了個短信:記住,黃鶯這丫頭必須繼續控制其外出!
“您姓潘?不會是那個那奧斯卡獎的大導演吧?呵呵,肯定不是!人家那種大人物怎麼會做出租?但是您可得好好看看我,我能當演員嗎?”
長髮女人說完挺直了腰身,可着勁的想把自己a罩杯的胸部和幾乎看不出來的腰部顯現出來。
“對不起,我是動畫片導演。”
潘紅升這句話一出,對方立刻沒電了,態度冷淡不少。
“好了好了!我們前面的美容院下車!”長髮女人不耐煩的嚷嚷着:“司機你靠邊停一下,我得把她拖下去……”
潘紅升一開始沒怎麼在意,但是當車子停下之後,只見那美容院在偏僻處,前面還有幾個紋身大漢在大牌,立刻警覺起來。
看到出租車停下,幾個大漢立刻湊了過來。
“二尾子,皮猴子!你們瞎啊!快過來接把手!”老闆娘怒斥:“快把人帶上去!”
潘紅升定睛一看,這幾個人都不像是什麼好餅,個個都是滿身墨水眼睛帶銀光,爭先恐後的來扶黃鶯,頗有羣狼爭食的架勢。
“等等。”潘紅升也下了車。
“大兄弟,你幹什麼?”老闆娘愣住了:“你有什麼事情嗎?動畫片導演?”
這句話一出,幾個漢子都鬨笑起來:“怎麼了馬姐?被一個動畫片導演騙了?失身了?”
看到這幫人這幅德行這種無賴腔調,潘紅升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黃鶯落到這幫人手裡!
“她我要帶走,我們認識。”潘紅升的話出口之後才覺得有點唐突,其實從目前的形式看來自己更像是流氓。
美容院老闆娘愣了一下,笑了:“大兄弟,我說句不中聽的,你們認識?剛纔怎麼不說?你當老孃是三歲小孩?!想耍流氓吧!”
“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一個紋身胖漢一聲大喝:“想耍流氓?輪得到你嗎?”
他這句話一出口,立刻幾人都鬨笑起來。
“皮猴子,快把這個姐們抱上去,別理這個神經病!”老闆娘不耐煩的白了潘紅升一眼,裝過身去。
潘紅升沒說話,一閃身擋住了門口:“放下人,給我放到車上。她不能留在這裡,她是我們公司的藝人。”
“嘿,你還來勁了!”一個戴金鍊子的大漢迎了上來,跟潘紅升鼻子貼鼻子:“想死是吧?小子?”
潘紅升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膝蓋卻微微一個動作。
動作很快,以至於衆人都沒看清,只看到金鍊子大漢倒地後痛哭的樣子。
幾人愣了下,隨即就有幾人打破桌子上的酒瓶子,湊了過來。
潘紅升沒做聲,背過身去一拳打在美容院的牆壁上!
一個拳印洞穿牆壁,圍繞着這個洞牆壁出現了一道龜裂。
所有人都不動彈了,手中的玻璃酒瓶滑到了地上。
“把人給我放到車上!”潘紅升一聲大喝!原本想開車溜走的出租司機都嚇得麻了爪。
幾人一言不發,帶着一種死了爸爸的表情把黃鶯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車上。
潘紅升指了一下老闆娘:“以後少找她!”
隨即揚長而去。
此時車上的黃鶯還是渾然不覺,還在睡夢中美美的打了個酒嗝,一隻雪白的大腿一翻,把整個後座都佔了。
“您還是坐前面來吧。”原本語氣暴躁的出租車師傅突然和氣起來,一副爲人民服務的可敬嘴臉。
坐在車上,潘紅升心裡像是打了五味瓶,其中的味道是很複雜的。
這個女人,真的可以順利完成配音任務嗎?
第一季的二十集才配音錄製完了一半,想想還要跟對方一起錄製十幾個晚上,潘紅升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
回頭看一眼,對方此時的臉色很安詳,宛若一個不諳世事的乖乖女。
不知道黃鶯爲什麼會出身名門卻這個性格這種做派,但潘紅升可以斷定,這種女孩子會成爲今天這個樣子,肯定是家庭問題。
很多舉止豪放的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恐怕就是缺乏家庭的溫暖。
之所以狂歡,是因爲心中有傷有不能忘懷的痛。
當黃鶯從潘紅升家裡醒來時,卻是出奇的冷靜。接過潘紅升遞過來的早餐,她說了聲:“謝謝。”隨即大大方方的吃了起來。
“你難道不問問,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潘紅升感到很奇怪。
“我喝酒喝太多了,記不起了。”黃鶯說到這裡突然狡黠的一笑:“莫非是跟你一夜情了?”
潘紅升沒再跟她說話,黑着臉出去了。
看到潘紅升氣咻咻的樣子,黃鶯卻笑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喜歡惹這個男人生氣,這個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明顯跟別的男人不一樣。
別的男人看自己,要麼是一種鄙夷的樣子,要麼是一種看待食物的目光。
只有這個男人,眼神是清澈的。
即便是在怒視自己的時候,對方對沒有半點鄙視的成分在裡面。
這個男人的認真和矜持,讓她心理越來越不平衡。
在黃鶯看來,所有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穿上褲子是人,脫了褲子是鬼!
沒有不偷腥的貓,沒有不偷情的男人。
這個世界上其實每個男人骨子裡都是西門慶,只不過很多都沒有足夠的資本,無法風流而已。
但是潘紅升對她的那種抗拒,讓黃鶯感到有點憤怒,有點不屑:裝什麼裝?難道送上門的肥肉,你不吃?
“怎麼了?你臉色這麼難看?”蘇雅笑容中有很多其他內容:“昨天你帶回來那個,是你們公司裡的?”
“是啊,外地的一個小藝人,不知天高地厚瞎混,差點被人佔了便宜。”潘紅升想想昨天的情景,似乎自己有點神經過敏。
若是人家真的只爲了收留她休息一晚上,而那些大漢只不過是過過嘴癮,那……
“小靜剛纔來電話了,說最近趙老要拍攝一部電影,她在裡面擔任重要角色!”蘇雅接着說道:“你今天又不去學校?”
對於潘紅升習慣性翹課這件事,蘇雅感到很驚訝。
要知道過去就算是再大的侍寢,他總是要星夜趕回去,若是超假了還費心竭力的給教導主任解釋。
而現在……潘紅升幾乎把去學校當個過場,時不時的露個臉還是立刻走掉。
其實這就是蘇雅不瞭解真實情況了,以潘紅升今日的地位聲望,若是在學校裡呆的時間太長……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聽蘇雅談起學校,潘紅升全身的毛孔瞬間都收緊了。
上一次去學校時的慘烈景象,他還歷歷在目。
由於怕女生們對自己圍追堵截,潘紅升特意請公司的化妝師給自己進行了深度化妝,戴上帽子墨鏡鬍鬚還用一種藥水把膚色噴黑。
來到教室晃了晃,潘紅升準備去找校長聊幾句就走,沒想到當他在校長室脫下墨鏡帽子鬍鬚的時候,一個女生進來了。
然後她立刻就出去了,然後就是尖叫,那種西斯底裡的尖叫。那種可以看到扁桃體抖動的歇斯底里尖叫!
尖叫之後就是女生大軍壓境!
校長站在門前怒斥:“你看看你們,像是什麼樣子!潘紅升同學好不容回學校一次,你們就這樣對待他?要拿出素質,素質來!”
但是她的聲音隨即就淹沒在浩瀚的女生大隊人馬中,被擠倒後用腳踩踏……
女生拼命的用拳頭腳尖踢打着校長室的大門:“潘紅升!潘紅升!潘紅升!帶我去拍電影吧!我們什麼都肯做!”
造成這種慘狀的潘紅升已經被嚇得跳窗而逃!跳窗的時候沒算好角度,頭朝下下去的。
若不是潘紅升有護體罡氣,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校長從醫院出來之後好一段時間都是拄着柺棍上班,異常狼狽的對潘紅升下了命令:“沒事別胡亂往學校轉悠!”
教導主任知道了此事之後,表示情緒穩定。
他在上課的時候對學生說,他一早就看出來潘紅升是不用上學的主兒,但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校長會逼着學生不上學。
傳媒大學的女生得知後紛紛嚎啕大哭,悲痛欲絕的就像死了親爹一般傷心。痛哭之聲直上雲霄三千里,餘音繞樑半月餘。
學校的送水工看到這幅陣勢頗爲感慨:“當初周總理他老人家出殯,也就這樣了。”
潘紅升聽着裡屋的黃鶯沒動靜了,不忘叮囑一句:“我去上個廁所,聽着她點!別讓她再瞎胡跑!”
但是當他在廁所卸完貨出來,看到的是房門四敞大開而蘇雅蘇雪正在興致勃勃的玩植物大戰殭屍,玩的還不錯,都到生存模式了。
“人呢?”
潘紅升氣的手都哆嗦了,但兩人連頭都不回:“等會!快過關了!一大波殭屍即將來臨!哎呀!音樂殭屍來了!快用紅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