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籍?
杜若兒一時怔住,秘籍,她說的是什麼東西?
“大舅母你們說的是什麼?”
“你這丫頭裝什麼糊塗,之前我可是聽人說了,你之所以會這些手藝可是之前從你外祖父那得來的對吧?要不是你外祖父給你的書,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杜若兒一愣,這纔想起來之前她爲了搪塞家人和其他人編造的那個藉口。
她當時不過是爲了找藉口掩飾自己知道的這些無法解釋的知識,所以才找藉口說是她去世的外祖父那裡得來的知識。
杜若兒當時不過是隨口這麼一說,不過是想着死無對證,但絕對沒想到王家居然會找過來,問她要什麼秘籍!
杜若兒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好氣又好笑,王家的人還真以爲她學的這些東西是跟那個外祖父學來的?
別開玩笑了,她那外祖父是之前老年癡呆了沒錯,只不過真就是個童生,哪可能懂這些,她化名是道士傳授的知識,他們還以爲自己偷了她王家的東西不成?
“大舅,你們這話說的我不明白,我會的這些手藝大多數是自己會的,外祖父倒是提過曾經有個道士告訴他的,就是那個省柴竈的事兒,哪來的什麼秘籍?”
杜若兒面上不怎麼好看,心中更覺得荒謬,隨便找的藉口,王家居然真找過來想佔便宜了,簡直可笑!
錢氏一聽頓時眼睛一瞪,老實不客氣的道:“那東西可是我們王家的東西,你說什麼聽你外祖父說的,你能記住這些纔怪,我可是聽說你是得了本書的,那肯定是那道士留給你外祖父的,怎麼,你現在發達了,想佔爲己有嗎?”
杜若兒面色一沉,看向一旁的王進,“大舅,怎麼,你們今天是來逼我交什麼勞什子的秘籍的?”
王進嘴脣囁喏了兩下,下意識看向錢氏,見錢氏眼神兇悍,這才瑟縮了一下,乾笑道:“若丫頭,俺們也不是想要什麼秘籍,只是那是你外祖父的東西,若是有,還是要留在我們王家作爲傳家之物的。”
杜若兒呵呵冷笑了兩聲,面上浮現幾分譏誚,打量着兩人,“這麼說,大舅就是隻想要個傳家之物麼?不是順便想要錢?”
“錢當然要!”錢氏開口不客氣地插話道:“你學的那些東西可是咱們王家的秘籍,這東西讓你之前學去賺了不少錢。畢竟你也是親戚當然不好說啥,不過從此之後,你這礦上的事情咱們不能不管。”
看這話的意思,這王家似乎還打算跟她分潤這礦場的事情,想插一手呢。
杜若兒心中只覺得荒唐,不由得笑了起來,笑得兩人莫名其妙。
旁邊有人感覺到不對,也跟着走了過來。
“杜姑娘,怎麼了?”
“沒事,我跟我舅舅說話呢。”杜若兒面上帶着笑意,那笑容幾分譏誚,幾分冷意,她打量着兩人,面無表情地道:“插手——你們憑什麼插手,會什麼?”
“你笑啥,你會的不都是書上的東西嗎,又有什麼難的,肯定我們都能解決的。你大舅早年可是也讀過好些年書的。”錢氏被她笑得有些心中發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嗎,秘籍,呵呵,我沒有。”杜若兒面上笑意陡然冷了下來。
錢氏頓時臉色難看起來:“你這丫頭是不想交出秘籍了嗎,你這是想佔爲己有是嗎,那可是咱們王家的東西!”
杜若兒冷笑一聲,“外祖父之前生病的時候我倒是去探望過他,不過那時候整日裡大舅媽你似乎對他不如何呢,並不愛理會他,我陪他說說幾句話罷了。”
“你什麼意思,我對你外祖父可是十分恭順!”錢氏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杜若兒這是暗暗指責錢氏不孝,這話說出來如何洗得清楚。
旁邊圍觀之人也已經聽說了是怎麼回事了,有些人也聽說過王氏的爲人,知道她平日爲人刻薄小氣,之前對待那公公可不怎麼好,現在倒來跟杜若兒討要什麼秘籍來了。
“若丫頭你真有啥秘籍嗎?”旁邊有人好奇地問道。
杜若兒搖搖頭:“外祖父就說過一些事兒,他清醒的時候都不多,說的話誰當真過?不說我就是聽了幾句,就算真有什麼秘籍,我之前不用等到今年才用?”
旁人一聽也是,若是杜若兒之前真有什麼秘籍,怎麼會之前從來沒用過,畢竟那王家外祖父也是已經去世好些年的人了。
“你胡說,你要是沒那秘籍,怎麼會知道這些本事?你以前可沒這能耐!”
錢氏忍不住急切地衝出來指責道。
其實這件事一直有人懷疑,很多人都很奇怪杜若兒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畢竟以前她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特殊之處。
杜若兒眸光一閃,看到旁邊不少人的表情,便知道這件事今天沒法善了,必須要給個合理的解釋了。
說是她外祖父那裡得來的肯定不長久,畢竟王家這個態度分明要吃拿卡要佔便宜,她如果承認是從那邊學來地本事,以後就別想安生,他們會藉着此事轄制她,她從此就多了個軟肋,做事束手束腳。
何況,她所學的本事本來就是上輩子自己所學,跟王家半點關係也沒有,之前是找個藉口,沒想到人心險惡,居然真的想借此佔便宜要挾她,簡直可笑。
杜若兒的性子一貫人敬我我敬人,既然有人要算計她,她也不會給對方臉面。
杜若兒腦中轉了一圈,不過片刻地功夫,見衆人眼光,她蹙眉道:“若是我之前就會這些,去年我母親病重怎麼不拿來賺錢?我現在會的這些東西,不是從外祖父那知道的。”
“那你是從哪知道的!”錢氏糾纏不停,一定要她給個理由和藉口。
杜若兒冷哼一聲,看旁邊其他人也有懷疑,沉聲道:“之前我答應了他不說的,既然你們非要知道,我就說了。農學上的事,既然都是田裡刨食的,多想想問問就能知道多點。倒是開礦這些事,都是我那未婚夫吳今安告訴我的,不然你以爲我怎麼會懂這些?”
衆人頓時鬨然議論起來。
那位看起來便很是不凡的書生告訴她的?
這話頓時讓許多人相信了,因爲若說杜若兒知道農業上的事還不奇怪,畢竟是農家女子,但那開礦之類的事情,就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麼看都不像她能懂的事。
原來是那秀才告訴她的!
“什麼,吳秀才?”錢氏一愣,她也聽說過杜若兒家中有個秀才的事情,但是之前被利益矇住眼睛,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現在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爲她也發現,這是極爲可能的事情,她其實就是覺得杜若兒沒那個能耐才以爲是有什麼秘籍,現在看來,秘籍是不太可能,若是真的有,爲什麼之前那幾年也沒見杜若兒拿出來過!
“對,開礦的事情是他告訴我的,這些事都是他來了之後纔有的,要是我以前就知道,還用等到今天嗎?”杜若兒搖搖頭道。
“就是呀,我就說那秀才知道得多呢,怪不得之前常看他過來呢。不過他怎麼自己不出頭啊?”
“秀才他受傷暫時在家養傷,不喜張揚,我就出來幫個忙而已。”杜若兒淡淡道,“好了,大舅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進在一旁張了張嘴:“若丫頭,咱們不知道這事是這樣,其實舅舅今天不是——”
他話沒說完,便被錢氏打斷了,錢氏鐵青着臉,沉聲道:“杜若兒你這是說你學的東西不關你外祖父的事,之前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杜若兒搖頭,“不不,大舅母你誤會了,我之前說了,我是從外祖父那聽了些海外奇聞之類的,那省柴竈也是他從那道士那聽來的,興許是別處有的,我拿來用了。若是您說的是這個,那我的確是從外祖父那知道的。”
“哼,你可是靠着這手藝賺了不少錢,轉頭倒不認人了,之前你外祖父教你,咱們當長輩的卻一點都不知道呢。”錢氏冷嘲熱諷起來,她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李氏僞善虛僞,錢氏卻直接刻薄得多了,纔不講究這許多,她吃了杜若兒一記,哪忍得下這口氣,這裡便諷刺起來。
“我想之前我是沒有隱瞞此事吧?記得那時候我還去舅舅家借錢呢,可惜您說了家中缺錢。”杜若兒嘴角帶笑,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說出來的話更是噎得錢氏要死。
“你——”
旁邊有人指指點點起來。
“看人家閨女賺點錢她就來訛人呢,怪不得她家那公公寧可把這賺錢的法子給外孫女也不肯跟他們說。”
“可不是,之前也不見他們借錢,去年若兒娘病重,最後還不是借的高利貸——”
錢氏臉色陣青陣白,惱羞成怒:“杜若兒,誰沒借你錢了,你家現在還欠着俺家錢呢,再加上你靠這手藝賺的錢,這——”
“我靠那個省柴竈總共賺了不到2兩五錢銀子,這法子既然是靠外祖父得知的,這錢我願意給外祖父修繕墳墓,以表敬意。”杜若兒一臉認真嚴肅地道。
什麼?
錢氏瞠目結舌,一臉驚愕。
旁觀的也很是驚訝。
誰也沒想到杜若兒居然會提出這麼個想法,但仔細一想,聰明人卻立刻叫好。
這真是妙到豪巔的法子!
去修繕墳墓,不僅是盡孝了還是知恩圖報,更不用把錢浪費在這噁心的人身上,一箭雙鵰。
如此辦法,是杜若兒剛剛想出來的。
錢氏等人訛詐她錢,她就算有錢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把錢拿出來給他們,免得長了他們氣焰。
既然借了她那便宜外祖父的名頭,那麼她也要給報答一番,幫那死去的外祖父修修墳顯然是最好的辦法。
“這法子好。”旁邊的李管事笑着走了過來,“杜姑娘真是孝順有禮,這法子既然是王老先生所提,那麼爲其修繕墳墓自是應該,回頭便是我們趙家也應該去上一炷香。”
李沛一番擡舉,逼得王進和錢氏頓時無話可說,無法反駁。
此事的確是孝道,杜若兒說要給外祖父修墳墓,他們身爲兒子兒媳難道能反對,若是如此,必然要成爲衆人口誅筆伐的對象,要被人吐吐沫戳脊梁骨。
錢氏還沒到那麼不要臉的地步,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瞪了杜若兒一眼,心中惱怒不已。
竹籃打水一場空,這該死的丫頭,居然想出這種法子,這一下子就讓她的計劃落空了!
“給爹修墳是應該的,不過丫頭不用太破費了,你也省着點,我們可不是想貪你什麼,只不過是關心你而已。”
錢氏皮笑肉不笑地擠出笑容道。
杜若兒笑眯眯地看着她,“這麼說舅媽也同意修墳的事了,我知道你們的好意,不過這是涉及外祖父的事,不能隨意,我說花多少就是多少,這些還少了呢,大舅媽,這錢可不能省啊。”
錢氏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她這是諷刺她想錢想瘋了嗎?
“就聽若丫頭的,給爹修墳挺好的……”大舅王進在旁邊幫起腔來。
看來這個大舅到底還算知道點害臊,這邊就想拉着這女人走人了。
杜若兒哼了一聲,若非知道王進性子軟弱耙耳朵,她肯定要鬧起來,不過是給他們點面子,好有臺階下而已。
錢氏惱怒地伸手掐了王進胳膊一把,咬牙道:“好,你要修那就給你外祖父好好修!”
李管事點頭道:“這倒是不錯,姑娘也算是盡孝了。二位可還有事?”
便宜沒佔着,錢氏也沒什麼心情,冷着臉怒哼一聲擡腳走開。
杜若兒見他們離開,鬆了口氣,喊道:“大舅等着,我回頭就讓人去修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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