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公安局,一派重兵把守的架勢。
楚雪嬌和李龍虎在大門口等着黃國棟的到來,黃國棟遲遲未到,楚雪嬌看了好幾次手機上的時間,每看一次,臉上的殺氣就濃烈幾分。
黃國棟在路上,車開得很慢,邊開着車,他腦子裡就在想着該怎麼應付,在那些過程裡有沒有破綻的地方。
當楚雪嬌強硬的命令他趕到公安局後,黃國棟趕緊給高鎮南打了電話,說楚雪嬌已經介入了,開始拿他開刀。高鎮南讓他不要當回事,楚一鳴的失蹤,被調查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所有案件的定罪,都需要一樣東西,那就是證據。
高鎮南問:“你覺得你有留給他們什麼證據嗎?”
黃國棟很肯定地說:“沒有,現場都有恢復,監控也關閉,沒有任何痕跡。”
高鎮南說:“那不就行了嗎?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公安,這是你的拿手活,你還不知道怎麼守住自己的陣地嗎?你不是一般犯人,他們又不可能對你刑訊逼供,你只要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就好了嗎?”
話是這麼說,可黃國棟的心裡根本就平靜不下來。雖然他幹了這麼多年的公安,洞悉案件的一切,知道這件事本沒什麼問題,可中國歷史上那個叫做“做賊心虛”的成語適用於任何人。
更何況,對方太強勢,對他的心理壓力很大。
爲了安全起見,黃國棟給刑警大隊長鄧擁軍打了電話,讓他隨後帶人趕到公安局,以防不測。
等得不耐煩的楚雪嬌正準備再給黃國棟打電話發飆的時候,不遠處來了一輛亮着警燈的警車,看得見是奧迪標誌,猜想應該是黃國棟來了,一般的小警員還沒法開這種檔次的警車。
看着楚雪嬌那已經燃燒到臉上的怒火,似乎只要黃國棟一下車,她就會衝上去給他一頓暴打。李龍虎在一邊勸着:“你先別跟姓黃的發火,咱們看下他怎麼說了再說。”
楚雪嬌根本聽不進去:“又不是你哥,你當然不急。擺明了是這姓黃的動的手,今天我要不拔了他的皮,我就不姓楚!”
李龍虎說:“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你哥的安全問題,只有讓黃國棟多說話,我們才知道更多的信息。你一開始
就對黃國棟動手,他肯定死不承認的。對付這樣的老狐狸,咱們只能拿破綻堵他,畢竟咱們沒法對他刑訊逼供,是不是?”
楚雪嬌銀牙緊咬,狠狠地說:“沒什麼不能的,惹急了我,就對他用刑又怎麼了!”
說話間,黃國棟的車子到了,他明明認識楚雪嬌和李龍虎,但裝着不認識,把車直接開進了公安局大院。
楚雪嬌和李龍虎跟了進去,等着黃國棟下了車,楚雪嬌才上前做了自我介紹。
黃國棟一臉老辣:“行,你向我證明你身份的真實性了,咱們再接着談下面的事情吧。”
楚雪嬌說:“這個時候沒法跟反恐局的電話聯繫,我的直接領導你也不認識,他幫我證明你不會信。我這裡有韓司令的電話,他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說着,撥了韓司令的電話,遞給了黃國棟。
當然,這只是一個很故意的程序,從那麼多武警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將公安局大樓附近封鎖就已經可見了,如果楚雪嬌的身份是假的,又如何擺得出這場面?
黃國棟向韓司令求證完,態度就客氣了些,打着官腔:“楚長官有什麼問題,儘可問,只要我知道的,必定全力配合。”
楚雪嬌點頭:“行,我再問你一遍,你說最後見我哥的時間是下午下班的時候?”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還客氣的稱呼爲黃局長,現在就直呼“你”了。
黃國棟聽到楚雪嬌這個問題,頓時就頭疼了,一個問題楚雪嬌問兩遍沒什麼,關鍵的是楚雪嬌再問第二次的時候語氣有點不對勁,似乎這是一個破綻,她要拿這個破綻來做文章?
難道楚雪嬌知道楚一鳴晚上到公安局來開會的事情?
突然,黃國棟的腦子裡一個激靈,他突然想起,在會議即將開始的時候,楚一鳴接過一個電話,楚一鳴很可能告訴過這個人他在公安局開會,難道和楚一鳴通話的這個人就是楚雪嬌?
不可能!黃國棟馬上就否定了,那時候將近十點。如果楚雪嬌和楚一鳴通過電話,就不會在一個多小時後又給楚一鳴打電話,即便打了沒通,也不會認定楚一鳴的失蹤。
哪有一兩個小時沒聯繫上就認爲對方出事的。除非楚一鳴
事先有預感不對,告訴楚雪嬌如果十二點不見他人就是出事了,可當時開會的情形,楚一鳴狀態良好,根本就沒有任何不對,他不可能先把斷頭話說出去。
“怎麼,你想在我面前編謊言嗎?”見黃國棟沒說話,楚雪嬌冷笑一聲,逼問。
“楚長官你誤會了。”黃國棟泰然自若,說:“我確定跟楚長官是下班的時候最後見面,但那個時候我有跟楚指導說過幾句話,我在想裡面包含了什麼信息沒有,能不能幫楚長官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這麼一說,使得這個本來破綻大露的思考反而變得合理,滴水不漏。
不過已經事先知道楚一鳴晚上到公安局開會的楚雪嬌自然不會相信黃國棟的鬼話,見黃國棟還在負隅頑抗,就直接發飆了,揮手就是一耳光甩向黃國棟。
“啪”地一聲脆響,黃國棟一個趔趄,呆住了。
他絕沒有想到楚雪嬌會當着這麼多人,在這樣公開的場合打他耳光。如果想得到的話,楚雪嬌也沒這麼容易打得中,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公安了。
“你……你幹什麼!”
黃國棟像一頭要吃人的老虎,與楚雪嬌橫眉怒對一觸即發。本來他對楚雪嬌還心存敬畏,可楚雪嬌竟然打他耳光!從公安一路幹到局長,無論是一手提拔他的高鎮南,還是更有來頭的人物,有人吆喝過他有人訓斥過他,但還沒有人打過他耳光的。
打耳光是一種人格上的侮辱,奇恥大辱,比打了身上一拳更令人難以忍受。何況楚雪嬌是個女流之輩,還這麼年輕!
在江海的習俗裡,年輕人打老輩是大不敬;而被女人打耳光,更是會倒八輩子的黴!
黃國棟心裡的那股火“噌”的一下就燒起來了,他想衝突起來了。
“幹什麼?”楚雪嬌一聲冷笑,那雙眼裡到刀一樣的鋒芒,說:“這一耳光是給你提個醒,在我面前,不要耍滑頭,否則的話,你會死得很難看的!”
黃國棟憤怒地質問:“你怎麼問我怎麼答,我耍什麼滑頭了?我也提醒你,你不要真覺得自己是上面來的人就可以仗勢欺人!”
楚雪嬌冷笑一聲:“我就仗勢欺人又怎麼了,你想咬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