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鷹眼與白狐並肩站在雨傘下,兩人正等待綠燈到來,當綠燈亮起,兩人並肩走到對面,走進對面的巷子,進入一家旅店,旅店位於偏僻的巷道,門面低矮,只是一個小小的門洞而已,老闆娘是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打着盹兒,肚子上一層又一層。
說也奇怪,聽到腳步聲,老闆娘迅速睜開眼:“住店?”
真是絕了,這是所謂的本能吧,看到這對男女,主要是看到鷹眼吧,老闆娘的眼睛亮了:“喲,店裡哪有你們這種客人,你們是來查……”
“我們來找人。”鷹眼不想刻話,遞過去一張鈔票,老闆娘不悅地推回去:“幹嘛呀,有事說事,動不動拿錢出來打臉,再說了,這點錢我還不看在眼裡。”
旅館小歸小,可是不愁客源,畢竟有錢人還是少數,生意興隆的老闆娘懶洋洋地說道:“有事說事吧,你們找誰?”
“這兩位客人,您見過嗎?”白狐掏出兩張畫像,目前爲止只有沈大偉提供的虎口會十一人的畫像,連張具體的照片也沒有,不過,畫像儘量突出了面部特徵。
“眼熟,我們這裡人來人往地,長得差不多的傢伙太多了。”老闆娘站起來,身下的椅子吱呀一聲,看着第一張畫像,上面的男人是個乾瘦的傢伙,面頰凹陷,顴骨突出,三角眼。
三角眼一種常見的生理現象,隨着年齡增長皮膚鬆弛等原因,多出現在中老年人中,天生就有者很少。若成爲三角眼就會影響視力,嚴重時看東西或跟別人說話時還要揚起下頜,看書要用手推着上瞼,才能露出瞳孔。
民間曾有說法,這種眼睛的人,佔有慾強烈。三角眼大至分兩種,一是眼睛黑白分明並有神彩,雖處事狠辣,但不會無故害人;另一種乃黑白不分,魚尾紋多而向下,除心狠手辣外,私心重,虛情假意,貪淫好色,奸詐多端。
“這個死三角眼,我記得。”老闆娘往前走走,肥胖的身子壓在櫃檯上,被擠得突出,真擔心櫃檯是否能承受她的重量:“一大把年紀還不正經,調戲小姑娘。”
事情說起來是上個月發生的,畫像上的男人住進這家旅店,一個人,年紀差不多五十來歲,個子不矮,乾瘦,老闆娘原本不想讓他住,太像吸粉的,哪家旅店老闆也不想招惹這樣的人,可這個男人出手大方,一下子要住半個月,而且提前支付房費。
“我讓他住了,不過這個王八羔子才住十天就惹事了,看着已經一大把年紀,還不老實,居然調戲隔壁房間的小姑娘,小姑娘性子烈啊,和他打成一團,還報警了。”
“不過沒造成實質性傷害,最後不了了之,算這個老東西有臉,第二天自己退房走了。”老闆娘氣怵怵地說道:“果然沒錯,三角眼。”
“那您有他的身份登記嗎?”白狐說道。
“等等,我爲什麼給你們呀,你們是誰呀?”老闆娘此時端出態度了:“泄露別人的個人信息是違法的,以爲我不懂吶。”
兩人無視一眼,轉頭,他們的救星還沒有來呢,兩人不吭聲,老闆娘好奇地看着他們,直覺不是壞人,但也不能隨便相信吧?
一刻鐘後,救星來了,林勇坐着警車來了,他一進來,老闆娘立刻眉開眼笑:“唉喲這不是咱們林組長嘛,今天哪來的東風,把您吹來了,我們這裡風平浪靜,不勞您大駕呀。”
“別說廢話了,直接進入主題,他倆要的人也是我要的,資料趕緊的。”出院後的林勇又恢復之前的神勇,往櫃檯上一趴,氣勢凜然。
老闆娘趕緊地調出三角眼的登記信息,“徐少強,在這裡了。”老闆娘說道:“我就不懂了,現在都聯網,你們不是可以查到嘛,還親自跑一趟。”
林強微微一笑,胖乎乎的老闆娘也笑了,本來就圓的臉更加滾圓:“林組長,你別笑嘛。”
“不笑,難道哭?”林強還是笑:“我來,是想知道這傢伙在這發裡發生的一切,除了你告訴過他們的事外,有一說一,不要漏。”
“我說過了嘛,就是個三角眼,中間還犯過事,事後走了,他住在這的時候,總是獨來獨往,也沒啥特別的事嘛。”老闆娘嘀咕着,突然看到桌上的座機,靈機一動:“對了!”
“有人打電話找過他,他下來接的電話,這年頭誰沒有手機呀,居然打咱們店裡的座機,講了大概三分鐘吧,他一直應着,說什麼好,可以,就這樣,權當我的白眼不存在。”
老闆娘想起來還翻了個白眼,看來對那個男人各種嫌棄,“徐少強,我記得一個港臺的演員同名吧,樣子可差遠了,真是的,林組長,我該說的全說了。”
“這樣,我要給你的座機電話打一份流水,需要你的授權,辦了這件事情,我不會再來了,放心。”林強笑呵呵地說道:“這一年多,你們店裡也沒出啥大事。”
老闆娘的臉拉下去了,林強是重案組組長,旅店能和他扯上關係,一般都是發生過重大刑案,事後白狐和鷹眼才知道,一年半前,就在這間旅店,曾經發生過一樁駭人的案子。
一名一家老小入住的人家慘死在旅店,直到早上服務打掃衛生時才發現,現場慘不忍睹,最可恨的是最年幼的兩歲女兒也被殺,可謂殘忍至極,當時負責這樁案子的正是林強。
林強出馬,一個頂倆,不出半個月就將真兇緝拿到案,殺人的動機可謂可笑,兇手落魄,看到幸福的一家三口,心中又恨又嫉,又因爲男主人曾經在走廊與他撞上卻沒有說對不起,內心更是鬱悶,曾經在走廊上發生爭吵,一層樓的房客都出來圍觀。
終於在喝完酒的那個晚上,經過一家三口房間,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終於失控,藉着酒意敲開隔壁的房間,將全家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