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白狐走過來,拿着一件羊毛外套給他披上:“這次回家如何,家人還好吧?”
“別的倒還好,就是飛飛……長大了。”趙一山激動地比劃着:“一個孩子,怎麼能長那麼快呢,嗖嗖地,像坐了飛機,差點認不出來了。”
白狐也想到那個孩子,小小年紀,面對壞人的那份沉着與鎮定,一定遺傳了趙一山,趙一山的品質已經滲入到骨子裡了,趙一山想到孫女,笑得甜甜地:“對了,宋櫻,這裡不會像之前的事件一樣,也是個古墓烏龍吧?”
所謂的烏龍事件白狐知道,前幾年河南某地聲稱找到了曹操的古墓,引起各方的猜測和質疑,結果後面被爆光根本就不是曹操的墓穴,這些年,各地方政府爲了發展旅遊業,都想盡辦法尋找突破點,所謂的曹操墓也是爲此,不過卻成了鬧劇一場。
“趙老。”白狐說道:“能說點吉利的嗎?”
“我只是說說,具體情況要等開採情況再說,”趙一山樂呵呵地說道:“丫頭,你急什麼?”
白狐撇撇嘴,人老了像孩子一樣,說一出,來一出,咦,怎麼沒看到地鼠?白狐問了一圈才知道,地鼠出去了,獨自一人去了蕭峰指定的地方,這是鷹眼替他爭取的福利。
地鼠坐在一間審訊室的外面,玻璃從現在的角度看進去,是透明的,裡面的人卻看不到外面的人,鄧峰說道:“聽說你和其中一名受害人有牽連,你們的隊長希望你可以解開心中的結,我們會配合他,讓一切水落石出。”
審訊室裡,趙副院長垂頭喪氣,“還想問什麼?我知道的,能說的,全都說了。”
“你這幾年發展了多少學生,除了這一屆的外?”
“不記得了,太多了,那些學生大多離校,少數幾個……死了,因爲不太聽話,被處理掉了。”趙副校長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勸過,可是沒用,你們不知道那些人多可怕,他們無孔不入,就算我想阻止,也不敢啊。”
“再厲害,不也落在我們手裡了?”裡面負責審訊的組員怒斥道:“我問你,記得一個叫許晴的姑娘嗎?”
審訊室裡突然寂靜無聲,趙副院長打個寒蟬,雙手無意識地互相磨擦着,地鼠激動地站起來,身邊的鄧峰安撫道:“不用擔心,她會說的。”
地鼠不知道他們對她做了什麼,但是,趙副院長果然老老實實地開口道:“當然記得,英語系的校花,不僅在學生當中,在老師當中也很有人氣,當之無愧的校花,我也沒想到,是她主動來找我的,”
地鼠的腦子炸開了,怎麼可能?“我不知道她是聽誰說的,但學生中有人告訴了她這個秘密,她來找我,以後願意不願意都要聽我的,否則,那些人不會放過她。”趙副院長擡頭:“你們覺得現在的孩子怎麼樣?叛逆,不,他們不僅叛逆,還很聰明。”
“她來的我不爲別的——錢,現在的女大學生自己沒有賺錢的能力,就盤剝父母,父母沒有,就找男人,如果連男人也被榨乾了,只能自己再想辦法,那些錢用來做什麼了?名牌包包,名牌的護膚品、化妝品,名牌香水,總有花不玩的地方,永遠缺錢。”
不可能!地鼠仔細回想許晴的樣子,她的確永遠衣着考究,臉上化着淡妝,身上香噴噴的,永遠都是一絲不苟的樣子,但是……
地鼠頹然地坐下,趙副校長說道:“她主動提出幫我們試探消息,因爲她已經獲許進入駐地表演,是名單上的人,而且她會英語,會英語的女孩子很多,但口語像她一樣優秀的倒是少的,知道那些人爲什麼特別喜歡英語系的女生嗎?”
“她們不僅漂亮,而且可以與他們溝通,更知道國際化的女性應該怎麼做,更灑脫,不會有麻煩。”趙副校長的眼睛亮了:“事後可以整理得清清楚楚。”
“你是指這些女生……”
“一年裡重要的日子偷取情報,獲取報酬以後還需要用錢的時候,他們通過我與外籍男子發生關係,費用不菲,來錢快,事後斷得乾乾淨淨,許晴也是其中一員,還是最受歡迎的一個。”趙副校長不懷好意地笑了:“一個看上去十分單純的姑娘呢。”
地鼠快不能呼吸了,“她進來後,藉着表演的空當拍下了別人都沒有的照片,拿到的了一大筆,可惜啊,從那次以後,沒有她的用武之地,再缺錢的時候,她又來了,我給她安排了一位從南非過來的富翁,從那時起,她有點着迷了,不停地來,不停地換錢,沒錢了,再來,一次又一次,往往復復地循環。”
“直到有一天,我這邊有客人點名她,找到她的時候,她拒絕了,說以後再也不幹了,不僅這件事情,第二年的公開日,她也不參與了,這可不行。”
“我們的規矩,每一次挑選的人必須幹到結束,大學畢業才能解脫,之後守口如瓶,什麼事也沒有,遠離這個環境,相對安全,但是,你還在學校對一切瞭如指掌,甚至知道主導人是我的情況下,想要洗手不幹,門都沒有,不過,人不是我殺的。”
“我只是向上彙報,有人就下手了。”趙副校長說道:“我後來聽說,她在校外勾搭了一個有錢的搞房地產的男人,覺得有靠山了,不用再依賴我,所以翅膀硬了。”
地鼠如鯁在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眼眶紅了,鄧峰無言以對,拍着他的肩膀:“兄弟,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看開些吧。”
“不敢相信。”地鼠說道:“一個人的反差怎麼可以這麼大?”
“所以世上纔有謊言和欺騙。”鄧峰說道:“仔細想想,留在記憶裡的美好更好些,何必戳穿事實呢?可是,如果不面對事實,你面對的永遠是假象,是被欺騙的人。”
“有道理。”地鼠喃喃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