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浩也是相同感覺,一連一天一夜的搜尋,掉下去的那片海域,附近有可能的地方全部找過了,沒有,兩人消失得無影無蹤,黑客查過出境記錄,沒有沈青陽的名字,那傢伙還藏在這個城市嗎?還是……和她一起沉入海底,徹底不知所蹤?
辛浩麻木地坐在客廳,看着面前的酒瓶,已經空了大半,剩下的酒水不多,他雙眼呆滯,踉蹌地走到房間,那是她的房間,房間裡一如往昔,佳人已經不在。
“啊……”他痛苦地發出一聲輕呼,當初,看到這個女孩的第一眼,莫名地被吸引,最大仇家的妹妹卻是自己最深愛的女人,他愛她,現在,更確定了,大海太遼闊,她會在哪裡,到底生,還是死?辛浩按着心臟,抱着她用過的被子,悲傷不止!
首長接到消息時,沈青陽等人在海上已經飄流了一天一夜,馬上就將到達終點,沈青陽的精神狀態從令一個低迷,到達現在的低迷,明娜已經看不過眼,當船隻到達岸上,沈青陽抱着妹妹,從狹窄的地方走出來,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
剛到岸上,沈青陽雙腿一軟,撲通跪在地上,首長連忙上前,扶着沈青陽的肩膀,還未開口,眼眶已紅:“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看到沈青陽懷裡的女孩,首長難掩心中失望,唉,最終仍是這樣的結果,他拍着沈青陽的肩膀:“接下來的事情由我安排,你好好歇息吧。”
沈青陽擡頭,嘴脣乾裂,已滲出血,還沒開口,眼前一黑,與妹妹一同倒在地上,“沈青陽。”首長激動上前,沈青陽終於身心崩塌,暈死過去!
當沈青陽再度醒來時,躺在潔白的牀單上,頭頂是閃爍的燈光,首長一臉關切地看着他:“孩子,終於醒了,你的身體太虛弱,醫生讓你好好休息。”
“小影……”沈青陽馬上坐起來,首長攔住:“放心吧,我已經安置好了,沒有走漏消息,明娜都和我說了,唉,想不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居然……這麼大的決心,這可能是遺傳吧,真想知道你的父親是什麼人,唉。”
“我的父親,對他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他早早地就去世了,母親也基本不提起他。”沈青陽扶着頭,無力地說道:“小妹,不能隨便下葬。”
“我有個安排,不知道是否合你的心意,”首長正要說話,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馬上打住話頭,站起來,並且側開身子,白狐在喬醫生的攙扶下走過來,看到她,沈青陽百感交集,白狐看着喬醫生:“我自己可以了。”
喬醫生與首長對視一眼,兩人默默地走出去,沈青陽馬上跳下牀,迎向白狐,將她扶到牀上,兩人坐下,從認識到現在,從未分開這麼長的時間,沈青陽抱住宋櫻,輕輕地,生怕碰到她的傷口,還未開口,已經哽咽,看着昔時的鐵漢變成現在悲傷的孩子,白狐何嘗不是百感交集,拍着他的頭:“我見過她了,她真漂亮。”
“五年了,樣子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變化,但是,更漂亮了,她很聰明,又堅強。”沈青陽看着宋櫻,輕輕撫着她的臉:“可惜,她不能和你打招呼了。”
“不要再說了,沈青陽。”白狐抱着她:“我知道,什麼都知道了。”
“可我永遠無法體會她的感覺,這五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保護好妹妹,宋櫻,我好像……”沈青陽看着她:“所有的勇氣被抽走了。”
白狐輕嘆一聲,的謂人,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沈青陽重情重義,這就是他的軟肋,白狐知道再多安慰的話也沒用,無聲地陪在他身邊,直至沈青陽累了,疲了,再次睡着,白狐纔將他安置好,輕輕撫着他的臉:“傻瓜,我也是軍人,不需要別人的保護,我們是扶持。”
白狐看着鬍子拉碴的臉,輕輕用手指颳着,就算是自己,也無法彌補沈青陽心上的遺憾,生離死別無法逆轉,小妹永遠不能回來了,這一刻,白狐突然理解那些人爲何深信舍利子的力量,想要克服病魔,求得長壽,如果世上有起死回生的藥,該有多好。
沈青陽雖然睡着了,仍能感覺身邊有一團火溫暖着自己,白狐一直守在他身邊,默默無言地抓着他的手,現在,還有什麼能讓這個男人打起精神?
白狐想着,絲毫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喬醫生終於忍不住走進來,提醒道:“你也是大病初癒,不對,還沒有徹底痊癒的病人,也應該好好休息。”
“我哪裡捨得離開他,這傢伙,總算平安無事地回來,我也平安無事地在這裡。”白狐滿懷深情地說道:“讓我呆在這裡吧。”
“好吧,你啊,時間長着呢。”喬醫生拍拍白狐的頭,終於放任她,關上門的一刻,看到兩人的情景,心酸之時也想到雪豹,不禁拍着腦門道:“唉,也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樣了。”
白狐一直守在沈青陽身邊,用自己的行動支持自己的男人,沈青陽再度醒來,精神總算好了一些,看到白狐不顧自己負傷一直陪伴,心中的內疚讓他打起精神。
就像首長所說的,沒有什麼地方比軍方駐地更密不透風,無人能闖進來,小妹火化後的骨灰存放在那裡再合適不過,暫時由首長保管,沈青陽和白狐一起將小影推進火爐,推進去之前,兩人同時在小影的左右臉頰上送上一吻,最後的一吻……
當嘴脣碰到已經冰冷的妹妹臉頰上,沈青陽依然不捨,替她整理好頭髮,看向白狐,白狐握着她他的手:“不要辜負妹妹的好意,更好地活下去,好嗎?”
沈青陽點頭,終於鬆手,握住把手,兩人合力推進去,咣地一聲,火爐運轉,熱氣騰騰,親人在火爐中人化爲灰塵……妹妹,不會消失,沈青陽握緊拳頭,正如白狐說的那樣,不辜負親人願景,好好地活下去,重新化爲一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