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最近很容易入睡。”女孩由衷地說道:“每天的大量時間都花在睡眠上,我並沒有其它的事情可以做,下樓也很不方便,我的腿……”
“交給我吧。”凱蒂看着她,這張柔弱的臉龐令人心疼,好民靈機一動,拍拍女孩的手,走出去,辛浩馬上迎上前,凱蒂笑道:“先生不必太擔心,小姐的身體狀態良好,孩子的發育良好,這是監聽的孩子心跳,很有力,進一步的檢查要等孩子更大些再說,還有,她的活動範圍太小了。因爲腿腳不便嗎?”
“醫生是位好奇心重的人嗎?”辛浩突然說道:“好奇心在我這裡,行不通。”
凱蒂醫生打個寒蟬,仍鼓足勇氣說道:“小姐需要更大的活動範圍,這對她的身心健康,還有肚子裡的胎兒都有益,恕我直言,四五個月大時需要進行唐氏篩查,界時如果孩子有任何不妥,恐怕……這個孩子與你們無緣,還是謹慎些好,據我剛纔瞭解,葉酸妥前沒有服用,當然了,從現在起服用,也有一定的彌補作用,我的建議就是如此,葉酸在這裡。”
辛浩着凱蒂醫生的臉,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凱蒂醫生有些毛骨悚然,一言不發地看着他,終於,辛浩接過藥物,感慨道:“醫生很盡職,我的選擇沒有錯,慢走。”
凱蒂醫生出門去,馬上左右搖擺着頭,這個傢伙身上的殺氣好重,凱蒂醫生雖然只是一名從醫者,但見過的人多,不同職業的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氣息,這個男人和女人身上的氣息完全不同,與其說是愛人,女人更像男人的寵物,身爲一名醫生,她能做的只是關注負責對象本身,其餘的事情與自己無關,剛纔自己的建議也是基於患者的健康。
她終於正正心神,堂堂正正地走出去,辛浩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頗是滿意,走進房間,看到一臉頹然,趴在牀上無神的女孩,心裡一動:“我陪你下去走走吧。”
“真的嗎?”她果然高興,但馬上看着自己的腿:“會不方便吧?還是……”
“走吧。”辛浩不由分說地將她拉起來,飽含深情地說道:“我就是你的腿,穎兒,以後,我和孩子都是你的腿,我們到哪裡,你一定在哪裡。”
辛浩抱着她,輕輕吻着她的額頭,幾乎是一瞬間,女孩的腦子裡閃過一個聲音:“妹妹!”
“啊。”她輕呼一聲,辛浩低頭:“怎麼了?”
“沒事,就感覺腰有點不舒服。”女孩下意識地掩飾道:“我們不是要下去走走嗎?”
辛浩點頭,公寓附近就有一個小小的社區公園,當他牽着女孩的手走進那片公園時,開得正燦爛的花朵,溫馨的一家三口,親暱的情侶,打鬧的滑板少年,一切都充滿着生機,女孩找個地方坐下,看着喧鬧的一切,眼睛裡充滿着驚喜,閃着火花。
辛浩有股莫名的心疼:“喜歡這裡嗎?”
“喜歡,這裡真好。我喜歡這裡的一切,這裡的花,這裡的草,還有這些人。”女孩看着不遠處牽着汽球的女孩,那個孩子大約兩歲左右,剛剛學會走路,拉着氣球往前走,身子不太穩當,搖搖晃晃地,金髮在陽光中泛着金光,像一隻可愛的小天使……
她就這麼搖搖擺擺,直到來到兩人面前,瞪大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兩人,女孩忍不住伸出手,小女孩將空着的小手放進她的掌心,咧開嘴笑了。
遠處傳來女孩父母的呼喚聲,她馬上笑一笑,轉身走掉,手被抽空的女孩心裡滿滿當當地,她伸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我有孩子了,不敢想象,將來我也會有一個這樣的小東西。”
“我也不敢想象。”辛浩居然笑了,看着女孩,第一次,有句話他想問問:“你愛我嗎?”
“我不知道。”女孩脫口而出,多年的圈養生活讓她有些迷惑,自己對這個男人究竟是有感情,還是習慣成自然,“我不知道許多事,我以前是什麼人,爲什麼和你在一起,但是,你成爲我生活的支柱,浩,你又是什麼人呢?”
辛浩剛纔涌出的幸福感蕩然無存,眼神變得銳利,女孩心生膽怯,自己問了不應該的事情,她馬上頹然地低下頭,這個男人,對自己好歸好,但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距離感,“對不起,我不應該問的,如果你想告訴我,早就說了。”
辛浩驚訝地發現,她懷孕後變得犀利了,因爲懷孕的原因,不能再給她繼續用藥,她的頭腦現在越來越清晰,辛浩突然有一些害怕,拉住她的手,抱着她:“如果你知道我是什麼人的話,或許會離開我的,永遠不要知道,穎兒,我愛你,真的。”
看着這個男人的眼神,女孩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的臉龐:“我相信你,真的相信。”
相信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這份愛可以暫時阻隔其它一切,她笑着,擦去辛浩眼角的淚水:“你爲什麼哭?”
“我不知道。”辛浩抓着她的手,輕輕一帶,讓她躺在自己懷中,兩人一起看着遠處的風景,“好好生下我們的孩子,你會是一名合格的母親。”
腦子裡劃過一道電流,一張慈祥的面容出現,“小影。”那個中年婦女溫柔的呼喚讓女孩渾身顫慄,辛浩渾然不覺,女孩經常如此,他將女孩抱得更緊些,女孩在陽光中,在擁抱中睏意上來了,最終沉沉睡去……
辛浩發現她睡着的時候,兩人已經在花園裡呆了四十分鐘,當她睡着,眼睛閉上,睫毛深深,他抓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側臉,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姐姐睡着了嗎?”
是一個四五六歲的男孩,他正好奇地看着女孩,這張與衆不同的東方面龐,哪怕是年紀輕輕的小男孩,也很感興趣,他好奇地看着女孩:“哇,她的頭髮是黑色的,眼睛也是,她真漂亮,漂亮的姐姐,像黑色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