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舉槍看着沙子,沙子底下平靜得很,但是,見識過他們伎倆的白狐覺得自己不會再上當,她用力地揮手,遊天一一把將明娜抱起來,轉移到靠近帳篷的地方,那些傢伙可以在沙子底下自由遊走,但碰到帳篷的話,移動會受阻,遊天一看着明娜:“你受傷了。”
“一些皮外傷,他們只想綁人,沒想殺人,否則,我恐怕活不了。”明娜說道:“我只習慣對付門面上的敵人。”
遊天一不語,此時,沙子突然重新涌動,白狐對準涌動的地方,接連開槍,地下的涌動終於消失了,白狐用腳踢開沙子,居然沒見到血!
“不要追了。”明娜拍打着遊天一的胸膛:“放我下來。”
遊天一鬆手,明娜捂着胳膊,那裡被削去了一大塊皮肉,明娜警惕地看着達夫遠去的方向:“現在怎麼辦?我繼續留在這裡?”
“走。”白狐看着地上的屍體,用腳踹了踹:“達夫回來,會認爲你出了意外。”
“我的東西不能帶走。”明娜意會道:“這些傢伙是什麼人?”
白狐迅速搜索地上的屍體,觸手所到之處這人的肌肉堅實,掀開衣服,這人一身傷疤,明娜笑道:“我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癖好,手感怎麼樣?”
白狐翻個白眼:“這麼粗糙的刺青,你們見過嗎?”
那人的褲子被拉得下下的,肚臍下方露出一個斜十字的刺青,普通的青色,最老式的那種刺青,原本的方正十字變形了,成了一個畸形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中心有些模糊。
白狐顧不得許多,湊過去看,上字架的中央是一個簡易的骷髏頭圖案,順手拍下來,再搜這人,這人身上沒有任何證件,除了這把彎刀外,還有一把小巧的手槍,藏在後腰,從外面看不出丁點痕跡,她還想繼續搜查,遊天一說道:“該走了。”
她只有作罷,明娜讓遊天一將自己的傷口扎得更緊一些,這樣血不會一直流,見白狐眉頭深鎖,說道:“你們的情況如何了?”
“你應該猜到了,我們的人和喬伊的人一同被捲進了沙漩渦裡。因爲無法預計的強度。”白狐說道:“現在,地面只剩下我們和達夫,還有剛纔的那夥人。”
“聽上去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明娜淡淡地說道:“剛纔那些傢伙想抓我威脅達夫,他們知道我和達夫的關係,至少知道我們是親密的關係。”
“所以,他們一直在沙漠活動,緊緊地盯着你們的一舉一動,最糟的結果是他們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在思考從哪個入口下手。”白狐說道:“終於選定你。”
“混蛋。”明娜的鞋子裡,腿上全是沙子,每走一步,腳底板就難受得很,但她也知道,如果不能繼續留下來,就應該遠離這裡,離得遠遠地,直到繞過一個沙丘,明娜終於停下來處理自己的鞋子,儘量處理掉所有沙子,“混蛋。”明娜咒罵道。
遊天一趁機替她處理傷口,現在才能精細地上藥,包紮,明娜笑道:“關鍵時刻,醫生最重要,謝了,搭檔。”
“現在的情況怎麼辦?”遊天一說道:“沈青陽和他的隊友被沙子吞了,喬伊沒有了,現在,只有我們和喬伊,下一個目標,應該是喬伊嗎?”
“出乎意料,我現在並不確定。”明娜看着白狐的眼睛:“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不會這樣消失。”白狐一字一句地說道:“也許,他會在某個角落裡突然出來,還帶着自己的隊友,所以,所有人匯全,繼續盯着,必要的時候,先行採取行動,你母親用自由換來的情報,絕不能浪費。”
明娜笑了,不知爲何,眼淚流出,這是明娜第一次流露出自己的軟弱,“謝謝你,宋櫻。”
“還有,我真的愛你。”明娜說道:“一見鍾情。”
白狐無語,聳聳肩道:“嗯,這次我相信,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走吧。”
三人離開這片沙丘時,遠處,沙子底下鑽出三個人,剛一出來,身上的血便落下,其中一人抱着肩膀,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媽的,遇上兩個瘋婆娘。”
“西蒙死了。”另一個人說道:“你現在還能喘氣,已經不賴,少他媽廢話,找個地方取出子彈要緊,老九,帶他走。”
兩人扶着受傷的傢伙,剛一碰到他,他就呲牙咧嘴:“別碰我,痛死了,媽的,我以爲這筆錢好賺,現在來了不得了的幾幫傢伙,咱們退出吧。”
“急什麼,讓他們先鬥起來,咱們再撿便宜,怎麼樣?”另一人地同伴的死亡毫無感覺,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們不能讓西蒙白死,可以帶點東西給他的老婆。”
那夥人離開了,只餘下空蕩蕩的帳篷還有躺在地上,孤伶伶的屍體……
地下,不知道多少英尺的地下,鷹眼痛苦地呻吟着,他的手臂無意識地擺動着,直到觸到另一個人的手臂才驚醒,他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所謂伸手不見五指,當下正是如此,他看不見身邊的人是誰,只能扳着他的手指,仔細摸索,“地鼠,地鼠!”
鷹眼這才發現自己與地鼠之間還有一根繩子,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系在地鼠的腰上,他慢慢恢復記憶,沙子席捲而來時,自己下意識地用繩子將兩人固定住,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老天爺開恩,他現在還活着,只是地鼠……
鷹眼寒毛倒豎,迅速摸索地鼠的鼻子,鼻息尚存,只是微弱!可是,地鼠一動不動,躺在那裡,有如死人。
“地鼠,你撐着點。”鷹眼摸索揹包,掏出頭燈,閉上雙眼後打開,慢慢適應燈光,地鼠橫躺在一邊,渾身被沙子裹着,被打中的小腿現在被沙子粘住,陰差陽錯地起了止血的作用,鷹眼叫着他的名字,撐開他的眼皮,“很好,夥計,你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