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在刀子劃開皮膚的一刻涌出來,鷹眼掏出一瓶藥粉細密地撒下去,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讓白狐一把抓住了身邊的雪豹,死死地揪住了他的手背!
“忍一忍。”鷹眼說道:“我能看到你的筋絡,毒素還沒有散開,趕在它的運行速度前將它們逼出來就好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白狐險些罵出聲來了,真的沒有關係嗎?自己的腿已經麻木,毫無知覺,而傷口處的刺痛更令人難以忍受,直到黑血流盡,紅色的血液流出,鷹眼終於放心,清理傷口後替她包紮傷口,打結時居然是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白狐的心安定不少,鷹眼將白狐的行囊交給地鼠與狼牙分擔,一把將白狐背在背上,其餘四人相視一笑,默默地走到前面去,地鼠抱着槍看着左右……
“你累嗎?”白狐能感覺到鷹眼脖子間的熱氣,晚上如此低的溫度,他仍然熱氣騰騰。
“還好。”鷹眼淡淡地說道:“我們應該更小心一些。”
“你直接責怪我不就好了,我從小就害怕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越小越害怕,”白狐累了,靠在鷹眼的脖頸處:“這就是真正的戰爭嗎?”
“更廣闊的戰爭,你還沒有見識過。”鷹眼苦笑道:“但現在,還有更多沒有硝煙的戰爭。”
“比如我們這樣。”白狐看着鷹眼:“我們還沒有徹底完成任務,對嗎?”
鷹眼不語,白狐說得沒有錯,雖然找到了舍利子,但是,任務並沒有徹底完成,那些傢伙會像蒼蠅一樣如影隨行,白狐看着一臉凝重的鷹眼,說道:“尋回流落的文物,保護現有的文物,這是一項長期工作,我們這一代也不能完成,還需要許多年。”
“你後悔加入蛟龍嗎?”
“不後悔,當畫家也好,當鑑定師也好,這些可以成爲我的愛好,卻不是志向。”白狐說道:“每當我看到父親的軍裝照片時,我就有種莫名的衝動,我想成爲像他一樣的軍人。”
父親對白狐的影響十分重大,鷹眼嘆息一聲,白狐說道:“怎麼?”
“我的父親早逝,我的母親一手將我們帶大,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鷹眼說道:“說來不怕你笑話,只要迎難而上軍,我的家庭可以獲得軍屬的待遇,這是我能爲家庭做出的貢獻。”
白狐不語,同樣是參軍,兩人的初衷截然不同,鷹眼只是爲了家庭的生活,所以,這個決定卻讓母親和妹妹落到那樣的結果,這個男人心中該承受多少痛苦……
白狐默默地抱緊鷹眼的脖子,這一刻,若不是處境如此,她只想好好抱着這個男人,聽他訴說一切,陪他承受一切,突然,鷹眼停下腳步:“連夜撤出乾飯盆。”
衆人沒有異議,乾飯盆出口處,早有首長安排的人員等候,無論鷹眼他們執行任務到何時,他們總在暗處守候,直至看到信號彈,除非,等不到蛟龍!
在湖泊對面靜候,一看到信號彈發射的信號,馬上驅船過來,與蛟龍六人接應,鷹眼站在船頭,用夜視望遠鏡查看附近,突然微微一笑,轉頭道:“不用等了,走吧。”
接應的小夥子正是之前小鎮的駐守人員之一,好奇道:“我們要等什麼?”
“小子,新兵吧?”地鼠坐在船頭,看着兩人稚嫩的面龐:“和杜天浩一樣?”
“你們也認識他?我們和他一間訓練班的。”划船的小夥子興奮地說道:“一個訓練班五十百人,最多挑選五十人出來,嘿嘿,我們也算是百裡挑一了。”
白狐吃了一驚,這麼說來,替蛟龍做後勤工作的新兵團有五十來人,五十人支撐六人的行動小組,上面對蛟龍的重視可見一斑,白狐還記得首長對自己說過的話,沒有比蛟龍更適合自己的地方,現在想想,真是這麼回事。
夜已深,船隻終於靠岸,兩名小夥子本想與蛟龍一同離去,卻被鷹眼打發離開,等他們一走,六人便潛在附近,分爲兩班,輪流休息與看守,直到凌晨四點,河面上終於有了動靜!
鷹眼被雪豹拍醒後,馬上趴在河岸上,湖中央,一艘自制的木筏正徐徐駛來,上面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剛纔逃走的黑血與最後那名士兵,鷹眼滿意地笑了,他們要離開乾飯盆,必然要跟着他們,自己一路留下線索,又生怕他們沒有看到進入湖泊的自己。
這一切,現在終於奏效,鷹眼看着木筏上的人,“地鼠,準備。”
“好咧,隊長。”地鼠等待許久,迫不及待地架上槍,只等木筏駛得更近一些,與鷹眼交換眼神,各自瞄準……
此時,木筏上的兩人面面相覷,不時左右張望,黑血看着平靜的湖水,一言不發,身邊的士兵說道:“我們的人全損了,這次回去不知道怎麼向卡爾先生交代,這個倒算了,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他們爲什麼到了這麼奇怪的地方,東西又在哪裡。”
“閉嘴。”黑血冷冷的說道,突然回頭!
就在鷹眼與地鼠同時發射的空當,黑血的身子往外躍出,一躍進入湖中,而另一名士兵脖子上正中一枚麻醉彈,迅速發揮效用,癱倒在木筏上……
眼見得黑血躍入水中,其餘四人迅速來到河岸前,對準湖水頻頻開槍,子彈射入湖面,血在湖水裡溢開,“打中了!”地鼠驚喜不已,湖面恢復平靜,屍體卻沒有浮上來,幾束手電光打進湖裡,湖水平靜如鏡,地鼠一楞,扭頭道:“奇怪,人呢?”
鷹眼微微皺着眉頭:“他跑了。”
“怎麼會?”
鷹眼的話音剛落,一件外套從湖底浮出來,鼓起一個大包,飄浮在湖面上,地鼠用樹枝挑起來,外套上面有明顯的彈孔,有的在前胸,有的在後背,而右袖子上也有一個子彈孔,那傢伙明顯中了幾槍,但是,如果他穿了防彈衣的話,那傢伙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