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在南部水庫堤壩邊跟自己說得話,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迴響。
跟李然有過那次交談之後,葉蕭心中其實就有了準備,可即便是有了準備,但當事情真的降臨的時候,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葉蕭掛斷了方牧南之間的通話,重新掛上無線電耳麥,從臥室中走了出來,返回房間後,對何菲兒和陳翰說道:“應對措施已經準備就緒,必要時刻,會對導彈進行末端攔截。”
“末端攔截?”陳翰皺了皺眉,說道:“這隻能保證導彈不會落下,可還是會造成放射性污染……”
放射性污染,這對於生活在島上的居民來說就是一場災難,他們的身體會因爲放射性污染出現各種各樣的病症,他們的家庭和生活也會因爲放射性污染而被徹底破壞。
這核彈頭爆炸後產生的放射性污染還會因爲氣象原因,發生擴散,屆時受到污染的地域會成倍的增加。
“最佳的處理方式就是更改導彈的攻擊目標,讓導彈進入一個無人區爆炸。”
葉蕭手中握着短管scar-h自動步槍,眼睛盯着安裝在機匣上方戰術導軌上的全息衍射式瞄準鏡。
全息衍射式瞄準鏡中的紅色小圓點,落在那個阿拉伯女人的眉心間。
巴斯特克藏匿的位置十分刁鑽,完全不把自己暴露出來,根本不給葉蕭任何的射擊角度!
放走巴斯特克是絕對不可能的,導彈密碼盒落在他手中就是個隱患,而且通過他能升級導彈密碼盒從遠程控制導彈發射來看,在他的背後還有其他勢力的幫助;如果巴斯特克帶走導彈密碼盒,後患無窮!
wWW▲ t t k a n▲ c ○
可如果擊殺巴斯特克,他面前那個阿拉伯女人也一定會死。
葉蕭額頭上浮現出汗珠來,心理有所準備,可是真的直面這種選擇,尤其眼前這個阿拉伯女人眼睛中流露出強烈的求生**時,葉蕭還是猶豫了。
“我們不是上帝,我們不是救世主,我們能做的很有限……”
葉蕭耳邊響起了沃爾弗拉姆說過的那句話,緊接着他想到了自己的師兄夜鷹,想起了方牧南跟自己說過的,夜鷹的過去。
“龍魂”,就是要去做別人沒辦法做的事情!
兵器,總是冰冷的,哪怕是人形兵器,也不例外!
“你們考慮好沒有?”
巴斯特克此刻也是焦急無比,他只想活命,只想離開這裡!只有活着,他在瑞士銀行中的五百萬歐元纔有存在的價值。
“蟄龍……”
陳翰看向葉蕭。
可就在陳翰話剛出口的剎那,葉蕭扣下了scar-h自動步槍的扳機。
噗!
消音器口閃過一道火光,一顆7.62mm口徑步槍子彈飛旋而出,飛向那個阿拉伯女人和她身後的巴斯特克。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
在scar-h自動步槍槍口消音器閃過火光的剎那,靜止了。
那個阿拉伯女人眼睛中帶着對生命的渴望,對現實的絕望,以及對葉蕭開槍動作的……憎恨!
是的,她憎恨,她憎恨葉蕭爲什麼不救她,她憎恨葉蕭爲什麼不答應巴斯特克的要求,她憎恨葉蕭爲什麼一定要選擇開槍!
阿拉伯女人眼睛中帶着絕望,她身後的巴斯特克眼中同樣帶着絕望。
這麼短的時間,他根本沒有絲毫能逃跑的機會!
噗嗤!
子彈鑽進阿拉伯女人雙眉之間的神經反射區,子彈的貫穿力將阿拉伯女人的腦袋帶着向後仰。
被巴斯特克當做盾牌的阿拉伯女人並沒有能阻擋住那顆經過淬火處理的彈頭,子彈在貫穿了阿拉伯女人的腦袋後,繼續保持着告訴飛行,緊接着鑽進了巴斯特克的腦袋中。
子彈再次穿過巴斯特克的腦袋,從他的後腦勺鑽出;巴斯特克的後腦勺被掀開一個碗口大小的口子,大量夾雜着碎骨渣滓的血漿噴濺而出,子彈鑽進他身後的牆壁中。
巴斯特克瞪大着眼睛歪倒下去,他身前的阿拉伯女人也跟着倒下,在阿拉伯女人倒下的時候,她眼睛中還帶着憎恨,帶着對葉蕭的憎恨。
那股憎恨就像是一柄無形的矛狠狠地朝着葉蕭刺來,葉蕭只覺得自己心口一陣刺痛,這種刺痛,痛徹心扉。
噗!
葉蕭喉間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來。
緊接着氣息萎靡的癱倒下來。
“蟄龍!”
“蟄龍!”
葉蕭旁邊的陳翰和何菲兒都是有些措手不及,他們不明白,爲什麼葉蕭會突然吐血,又爲什麼會暈倒。
“飛雀,這裡交給我,你去阻止導彈!”
陳翰抱起暈倒葉蕭,對着無線電喊道,“救護車,我現在需要救護車!”
桌子上那臺筆記本電腦上也沾上了血跡,但此時何菲兒根本顧不上筆記本上的這些血跡,雙手飛快的敲打着鍵盤,在筆記本電腦上操作起來。
導彈已經發射,現在唯一可以挽救的辦法,就是修改導彈攻擊的目標,讓導彈落在一個渺無人煙的地方。
什麼地方最合適?
地球的兩極!
何菲兒雙手在鍵盤上敲打着,快速修改了導彈的攻擊目標!
飛行中的導彈突然改變了飛行軌跡,朝着地球的最南端飛去。
葉蕭躺在急救牀上,被推出帆船酒店,擡上了早已在酒店外待命的救護車上。
救護車嗚啦着刺耳的鳴笛聲,向醫院的方向駛去。
商務車中,智天使看着從街道上快速駛過的救護車說道:“這裡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我們準備撤吧。”
“那小子真的會因爲‘心靈之矛’徹底廢掉嗎?”權天使對智天使問道,這是權天使第二次向智天使提出這個疑問。
因爲對於智天使制定出的這個計劃,權天使總是帶着質疑,帶着不確信,對於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權天使無法完全信任。
“或許吧。”
智天使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敲打着,說道:“如果這小子沒有在這裡倒下,那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次成長,可只要是人就總會有弱點;如果他這麼容易就被打倒,那樣的話,不是太無趣了嗎?”
商務車緩緩駛入主幹道,最終消失在車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