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忻峰點了幾個下酒的菜,一人又要了一瓶啤酒,兩人便邊吃喝邊聊了起來。
高忻峰比較健談,從他的嘴裡,林鋒對連隊的幾個軍官和班長都有了一些瞭解,尤其是鄭之龍和彭玉林。
鄭之龍倒沒有什麼,因爲有點關係就飛揚跋扈,如果他還敢欺負許阿多和郝天圭,林鋒並不介意讓他嚐嚐自己拳頭的滋味。
不過高忻峰關於彭玉林的介紹卻是引起了林鋒的注意,據他所說,平常的彭玉林是個老好人一般的人物,對誰都是笑咪咪的很少發火。
如此一來,林鋒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彭玉林一反常態的對待自己,必然是受人之託,不過那個人會是誰呢?
林鋒一路走來,在軍中得罪的人其實不少,比如刀疤臉劉世亮,比如特招考覈的主考官顧軍,比如新兵二班的班長鄭之龍……一時之間,林鋒也想不明白究竟誰是彭玉林幕後的人,乾脆不去想他,和高忻峰喝起酒來。
在家的時候,攝於雷子的淫威,林鋒幾乎沒怎麼喝過酒,但是現在在部隊裡,卻沒有人再管他了,雖然他還是不怎麼喜歡酒精的味道,但是在需要喝酒的時候,他也不會推辭。
兩人正喝着酒說着閒話,突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鋒還沒有動,已經喝得有些迷糊的高忻峰卻是猛的跳了起來,酒已經醒了大半,敬了個軍禮道:“副營長好!”
他口中的副營長,便是新兵連的連長,外號二師兄的朱逸傑。
林鋒剛準備站起來敬禮,卻聽二師兄笑道:“呵呵,高忻峰啊,營長在這裡你不敬禮,朝我敬什麼禮啊?”
高忻峰渾身一激靈,剩下的酒也全都嚇醒,心中暗暗叫苦,口中卻是一絲不苟的道:“營長好!”
林鋒這才注意到二師兄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的軍人,濃眉大眼看起來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肩上的兩槓一星熠熠生輝。
剛纔在和高忻峰聊天的時候,林鋒已經知道了營長的名字和故事,他的名字叫謝立釗,他的故事是一個傳奇。
他從西南軍區的直屬軍校,西南軍校畢業,進入邊防部隊之後,屢立戰功短短几年便積功升爲營長,是西南軍區最年輕的正營職軍官之一。
林鋒站起來正準備給營長敬個禮,卻見他擺了擺手道:“不用那麼多禮節了,又不是在軍營裡,在這兒大家沒什麼上下級,都是兄弟。”
高忻峰有些忐忑不安的坐了下去,林鋒也坐下了,不過比他的班長要從容得多,還朝年輕的營長點了點頭。
謝立釗朝林鋒笑了笑,似乎對他的沉靜頗有欣賞之意,左右看了看見旁邊已經沒有空位了,便對林鋒道:“林鋒啊,沒有空的桌子了,我和老朱的酒癮犯了,乾脆我們拼一桌好了,你看怎麼樣?”
林鋒點頭道:“沒有問題啊,請坐,今天的酒我請。”
高忻峰腿都有點哆嗦了,心想林鋒啊林鋒,你怎麼那麼沒有眼力勁兒呢?營長來了,我們把桌子讓給他們就得了,你還真跟他喝酒啊?再說了,你自己的酒都是巫寡婦請得,你還好意思說你請客?
“報告營長,我們已經喝好了,您喝吧,我們先回去了。”林鋒初生牛犢而且背後也有關係,高忻峰可不敢跟他一起瘋,立刻起身告辭道。
謝立釗指着他笑道:“你呀,怎麼,請我們喝頓酒都不捨得呀?”
“營長,我……”高忻峰有些手足無措。
“算了,營長,你就別爲難他了,我看他真是喝得差不多了。”還好二師兄給高忻峰解了圍,說完還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回去。
高忻峰如蒙大赦,哪裡還顧得上跟着自己一起來的林鋒,“啪”的敬了個軍禮,頭也不回的跑了。
林鋒也站了起來,想說我們一起走吧,卻被年輕的營長扶了一下肩膀道:“怎麼,你不是說好了要請我們喝酒嗎?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林鋒心中暗道:你們兩位爺,還喝不起酒麼?但終究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林鋒可沒有空口說白話的習慣,於是點頭道:“行,我請就我請,老闆娘,上酒!”
巫寡婦笑着將一箱啤酒抱了過來:“你們慢慢喝,要不要添兩個菜?”
謝立釗道:“好啊,三斤滷牛肉,兩個醬豬蹄,一盤油炸花生米。”
“好嘞,馬上來。”巫寡婦答應了一聲,起身轉回了後廚,林鋒的臉色卻是極爲的難看起來。
原來剛纔謝立釗點菜的時候,巫寡婦彎着腰作傾聽狀,一隻小手卻是悄悄的捏住了林鋒腰間的軟肉狠狠的捏了一下。
即便林鋒鐵打的身體,這個時候卻也是疼得直抽冷氣,若不是這裡人太多,只怕便要叫出聲來了。
神經病呀?林鋒莫名奇妙的在心中暗罵一聲,突然想起之前巫寡婦說要請自己喝酒的事,頓時明白了自己被掐的原因,不由的心中喊冤,我又沒說不給錢啊?
雖然有些誤會,但終究是小事,林鋒可不會當着營長和副營長的面巴巴的找巫寡婦解釋,只好先把這口氣嚥下。
但是他的面部表情卻沒有逃過二師兄的眼睛,他呵呵笑道:“林鋒啊,你也不用那副表情,我們只是開個玩笑,那能真的讓你一個新兵請客。”
林鋒知道他誤會,急忙解釋道:“沒有沒有,說好我請就是我請,我可不是說話不作數的人?”
二師兄還想要說些話,卻被謝立釗打斷:“既然林兄弟這麼說了,今天就讓他請好了,我們改天再請回來就是。”
聽到營長居然叫出了林兄弟的稱呼,二師兄有些意外的怔了怔,旋即便知道營長這是有心結交,看來這林鋒還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一念及此,二師兄的小眼睛眯了起來,舉起酒杯,張着大嘴笑道:“營長說的對,來,林兄弟,我們喝一杯。”
林鋒現在的心中其實是十分的疑惑,部隊裡的軍官都是這樣的嗎?那個彭玉林又是怎麼回事?高忻峰爲什麼又要這麼怕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