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另有安排,說白了你就是打算自己親自動手是吧。”
葉晨無奈地歪着頭道。
“沒錯。”
山田英助很爽快地承認了:
“雖然我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但實力卻不曾有任何的退步,從皇居外一路殺進去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你眨眼嗎?”
葉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
山田英助被葉晨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搞得有些懵。
“沒事,聽不懂就算了。”
葉晨擺擺手:
“不過就算你能夠殺進去,並且最後順利幹掉了天皇,也無法引發與陰陽師的戰鬥吧,你的攻擊手段與陰陽師完全不一樣,只要有心調查一番,很快就能查出你的身份,一個復仇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陰陽師扯上什麼關係。”
“我可以在臨死前......”
“你可以再臨死前說自己是陰陽師派來的死士對吧,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嗎?”
葉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山田英助的話。
山田英助不說話了,他也知道葉晨說的是沒錯,他的這個嫁禍手段並不高明,實際上他之所以要這麼做,其根本目的還是天皇,這個當年害得他們弟兄死傷慘重的罪魁禍首。
從他剛纔的話裡便可以看出,這傢伙壓根就沒想活着離開皇居,他要的不過是在羽田光一的計劃之中提前安排一場復仇之戰。
“山田先生,我知道你對當年迫害你們的天皇恨之入骨,無時無刻都在想着殺了他,但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你殺了他之後,必然會有新的天皇即位,神道教和伊賀忍者也會有着新的效忠對象。”
“而對於上一任天皇的死,不論是對他們自己,還是對民衆,他們都需要給出一個交代,因此調查計劃肯定是會立刻展開,隨着你身份的暴露,他們也會意識到當年的那場大火併沒有燒死你們,接着會發生什麼呢?”
說到這,因此身子往山田英助面前湊了湊,看着山田英助那有些失措的面孔:
“他們會產生顧慮,擔心你們的報復不會就此終止,他們會安排人手對當年逃過一劫的倖存者展開追殺,你當年倖存的那些朋友,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生活再次被打破,他們的愛人、子女以及親朋好友都會再造屠戮。”
“而這一切,都源自你那強烈的復仇心!”
葉晨當然不是在當什麼聖母,他只是知道這個計劃完全行不通,山田英助也絕對沒有可能直接強闖進皇居,但他明白自己如果實話實說,山田英助肯定是聽不進去的,所以他只能來一記狠的。
事實上,就算山田英助真的能夠闖進去,其結果恐怕也和自己說的沒什麼差別。
聽完葉晨的講述,山田英助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冷汗也從他的兩鬢緩緩滑落,葉晨的話無疑是理性的,自己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
事實上,山田英助的這個計劃也不過是在聽了羽田光一的敘述後臨時想出來的,他只想到了最好的結果,卻從未想過這個結果延伸後所帶來的災難性後果。
毫無疑問,此刻的山田英助夾在仇恨與理智之間,正承受着難以言喻的煎熬。
房間裡一時間陷入了冗長的沉默之中。
“行了,門外那個你也別藏了,都偷聽了這麼久了,你不嫌冷嗎?”
葉晨突然開口,衝門外喊了一聲,隨着他話音落地,大門打開,羽田明美一臉不快地走了進來。
“你這傢伙,就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也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麻煩你以後偷聽的時候能不能用手捂着口鼻,呼出的熱氣一股一股地從縫隙裡冒出來,我實在是忍不住啊。”
葉晨似笑非笑地道。
“切,你這傢伙真是夠無聊的。”
羽田明美橫了葉晨一眼,坐到了旁邊椅子上,而後輕輕嘆了口氣:
“山田前輩,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儘管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還沒有降生,但對於天皇的所作所爲,我也非常痛恨,甚至也曾想讓爺爺殺了他,以祭奠死去的諸位前輩的亡魂。”
“但後來我明白了,有些事不是想做就做那麼簡單,一件事結束的背後,往往牽扯了太多事情和人,一旦出現什麼差池,將會有太多的人喪命,這是我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說到這,羽田明美伸手抓住了自己面前的一個杯子,看着杯子裡清酒泛起的陣陣波紋,目光堅忍而又冷酷:
“請山田前輩放心,天皇做下的惡事,絕對不會就此揭過,那些曾經無辜枉死的前輩的血也不會白流,當年那件事的參與者,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山田英助看着羽田明美,在這一刻,他似乎從這個女孩的身上看到了年輕時羽田光一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不由得喃喃自語:
“呵...和光一那傢伙一模一樣。”
“前輩您說什麼?”
羽田明美回過神來,有些奇怪地問道。
“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罷了。”
山田英助淡淡一笑:
“好吧,既然我的計劃行不通,那我就聽聽你們的意見,看看你們有什麼高招。”
“其實我們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大體計劃跟你說的也差不多。”
葉晨虛着眼,衝山田英助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哦?差不多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更好奇了啊,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說來聽聽如何。”
山田英助放鬆了許多,雙手環抱在胸前,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我潛入皇居,然後找到天皇,宰了他以後再僞裝成是陰陽師那些傢伙乾的,就這麼簡單。”
葉晨攤攤手道。
隨着葉晨的話說完,房間裡再次迎來了無比的寂靜,除了聽不懂r語的郝明柏一頭霧水地之外,羽田明美和山田英助均是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葉晨。
“怎麼樣,是不是被我高超的計謀所折服了?”
葉晨像是一個考了全班第一名的孩子般昂着頭,頗爲驕傲地看着二人:
“不要用這種崇敬的目光看我,我其實也沒那麼好,全靠大家的襯托,大家的襯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