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陵!”洪亮聲音迴盪虛空,“我給你找了個弟弟!”
喊出這句話,近乎用了丁澤半條命,可謂看出其內心的激動,還有那份...難以形容的躁動。
......
遠處,張陵面色蒼白,眼眶溼潤,時不時的回頭看上一眼方纔地方。
他清晰記得,丁澤將自己扔出,蘊含着多麼大的決心,甚至之前的笑容,是多麼的勉強苦澀...
想必,面對魔尊這等強悍之人,就算是丁澤,心中都沒了把握,所以...
張陵用力一抿眼眶,誰知沙子進入眼中,淚水更是難以止住。
甚至說,他都已經拒絕去叫丁澤爸爸,可沒想到不過丁澤自己的想法,噩耗便已然降臨...
這就是詛咒...與其如師尊說的命途,倒不如詛咒更是合適...
且許些時候,下山歷練之前,師尊多次調侃,若是遇到不敵之人,只需叫上一聲爹,你便自保無疑。
不過真到也好使,其中他下山後,在一小城鎮中遇到了搶劫犯!
若非刀子丁澤腰部,嘴巴被嚴實捂着,怕他跑起來比兔子都快!
當然,他下山歷練,豈能因爲這等小事便去退縮,於是瞅準時間,開口輕聲叫了一聲爸爸。
緊接着,在那劫匪一臉茫然不解,正要發作的神情之下,一個不大不小的花盆正中腦殼!
雖然腦殼未開花,但他也直接暈倒在地,七竅流血,看樣子就算不死,怕也成了植物人。
而經歷過這幾件事之後,張陵甚是認爲師尊那老東西,讓自己下山歷練,不會就是這麼讓自己來認賊作父的吧?!
正因爲他有深刻印象,所以纔會這麼緊張擔心。
畢竟,能在他這一聲落下之後,能活過三秒的,近乎爲零!
“弟弟?”可突然的吼叫聲,使他渾身一抖,突然間瞪大雙眼,回頭看去!
“丁...丁澤?”他喉結上下滾動,看着遠處那道身影后方沙塵飄蕩,宛如鋪天蓋地席捲而來,聲音更是顫抖起來。
若是丁澤因自己喪生,說不定他當真要愧疚一輩子!
下山歷練那幾人,大多有罪孽在身,或輕或重最終都在他這一聲聲爸爸中得到懲罰。
而在他看來,丁澤這種重情重義,最是義氣,且實力絕對同輩頂尖的青年,若是爲了救自己,從而喪生的話...
甚至之前那聲幾乎使他雙眼一黑的轟隆聲下,他甚至絕望到了放棄,甚至打算...
若是活着出了秘境,他甚至決定永不下山!
什麼狗屁宿命!什麼狗屁命途!
但聽到那激動,甚至興奮的聲音,他明顯渾身一震,隨後眼眶通紅,提起袖子,用力一抿眼眶,同樣是拼命的奔向那道身影!
一人熱淚盈眶,雖然磕磕絆絆,但也時不時吼叫一聲‘丁哥’這般話語;一人激動興奮,速度極快,身軀之上閃電跳動,同樣時不時的吼叫着‘弟弟’二字。
這一幕,正如同那句老話,‘老表遇老表,親親又抱抱!’
呼。
張陵深深呼吸,雙目通紅,手中抱着羅盤,看着丁澤,似乎下定決心一般,深深一拜。
“丁哥救我一命,這輩子就如同我再生父...”張陵始終鞠躬,眼眶中淚水滾動,死死咬牙,一臉堅定真誠。
雖然這些是時日,他無所事事,且進入秘境時,師尊便面色嚴厲,訓斥他,安全第一!
可他怎麼說也在山上待了十多載,其中本事也學得七七八八,雖不精通,可在同輩之中天資也算得上是頂尖。
而無所事事的他,時常鑽進宗門經書閣中翻閱古籍,所以對於古時的天師道,以及現如今的天師道進行不少對比。
但思來想去,也僅僅得出一個結果...
日漸落寞!
雖然其餘不少同時代的宗門勢力同樣如此,但雖然天師道同夢劍宗一般,保持中立,降妖除魔。
但長久以來,亙古不變,或許之前張天師餘威尚在,實力強橫,無人膽敢指點,哪怕背後那些邪穢勾當被除,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可現在,若非師尊的實力足夠,以及他天資頂尖,怕天師道早便被羣起而攻了!
若是說其師尊突然失蹤,天師道必然會連根拔起,甚至就算是他張陵隕落在這秘境之中,一旦消息傳出去,同樣也會有些自妄之人企圖觸及虎鬚!
雖然老話常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一頭死駱駝,被吞食,只能躺着被一點點吞食!
想到這裡,張陵心中更是悲憤。
之前人見敬之的天師道已然成爲過眼雲煙,若非其師門那詭異多端的手段尚存,怕天師道甚至或許成爲歷史!
而此次,進入秘境,獲得一件羅盤修仙器具,若是之後凱旋,對於天師道來說,絕對是至關重要!
當然,前提是活下去。
若非丁澤在,怕他早就融入此地血紅沙土之中了,更別提什麼壯大天師道,修仙飛昇等等話語了。
而從方纔那聲爆炸聲看來,丁澤爲了救他,甚至說冒着生命危險!
所以,他在感激不盡之下,說出此話倒也正常。
可丁澤面色一變,差點沒能破口大罵,可還是趕忙捂住張陵口鼻,唯恐慢上一秒,其整句話便說出來一般。
見自己終是趕上,丁澤頓時深深鬆了口氣,喉結更是上下滾動一二,可還不待他放鬆,便見張陵一臉疑惑不解的盯着自己...
“呃...”只見丁澤一愣,想到自己那雄偉英勇的形象絕不能就此倒塌,所以他眼珠子一轉,盯着張陵一臉嚴厲正直的搖了搖頭。
“小張啊,你我同輩,雖我也知道我如何英勇霸道,帥氣瀟灑,可你若是非說什麼再生父母,這可就亂了輩分。”丁澤搖了搖頭。
“難不成,你還讓你師尊那老人家,折壽與我稱兄道弟?”他摸了一把光亮潤滑頭頂,眯眼思索片刻,接着道,“若你執意感謝,就叫我一聲老哥罷了...”
“更何況,我這麼年輕,還想多活個幾年...”當然,這句話他也只是在心中感慨不斷,並未出口。
而張陵聞言,皺眉思索,心中也是衡量一二,再擡頭看丁澤一臉認真堅定,一抿眼眶,用力點頭,“丁哥!請受小弟一拜!”
至於這一拜,若非丁澤反應及時,怕他或許真要跪拜下去...
總之,在丁澤看來,這張陵的確太過詭異,甚至說對於其師尊都是對其有許多禁忌言行,更別提還沒人家師尊強的他呢!
雖然說他身懷系統,對於許些寶貴丹藥功法等等修煉之物很是便捷,可系統等級過低,探查張陵也不過只能查出其冰山一角罷了。
若是這張陵靠山當真恐怖,那這次到還真撿到寶了呢!
丁澤心中嘿嘿底笑兩聲,隨後皺眉回頭看去,視線穿透還未落下的沙塵,彷彿於那樣貌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魔尊對視。
轟!
只聞兩人之間,空氣突然轟隆炸響,魔尊面色不變,只是神色略微不滿,反看丁澤身軀一震,面色發白,若非突然抓着張陵,怕他直接要後退三五步!
“果真很強,難怪自稱魔尊。”丁澤恢復氣息,面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在他看來,若非那魔尊非要幻化爲自己這模樣,想要做到十全十美,定然將自身修爲壓制不少,所談到其巔峰實力的話,甚至比那石屋內的畜生都強!
不過也幸好那魔尊只能稱得上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而丁澤自詡自己智勇雙全,雖然實力弱,但若玩起心眼,他只能是個弟弟!
“咳咳!”
正在丁澤神色變幻,思索對策之時,身邊響起陣陣虛弱咳聲,他面色一變,趕忙回頭看去。
他肉身強橫,且有系統的治癒功能,所以方纔僅僅氣血不穩,氣息紊亂,雖然瞬間便是恢復,但若非有那麼一下阻擋,不然怕他真難以承受。
不過,他承受住了不錯,至於那承受物...
“呃...”
丁澤嚥了口口水,一臉尷尬,最終嘿嘿撓頭笑着將整個小腿都沒入地面的張陵拉了出來。
若非丁澤挾持,怕張陵早便顫抖着雙腿,面色慘白的摔倒在地了。
“丁...丁哥...”張陵貼近丁澤,虛弱無比,“我在我這年齡,承受了我不該承受的熱情!”
“咳,此事不提,此事不提。”丁澤始終覺得有些尷尬,趕忙轉移話題。
只見他眼睛微眯的瞥了一眼沙塵之中的模糊巨大身影,冷哼一聲,翻手掏出斷崖,盯着張陵,面色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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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啊,”丁澤體內靈氣緩緩運轉,“你我尋一處無人之地,我與你有要是商討。”
......
與此同時,外界更是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京都,歐陽家。
原本不小的庭院,此時卻是熙熙攘攘,所過之人,清一色的黑色服裝,且面色大多悲痛惋惜。
天空之中,烏雲密佈,小雨淅瀝,似乎想要衝刷這座城市的罪孽,似乎也爲兩位嬌女申冤,似乎在訴說着紅顏薄命...
若是丁澤在場,定會見到不少老熟人,如那面色低沉的李家家主李延,一臉悲痛的丁克勒...
諸如此類H省名貴家族中地位足夠之人,大多都能夠在此地見到,當然,像虎哥這小混混,自然是無法參加的。
而淅瀝小雨之下,極少數體質薄弱之人才會撐起一柄黑傘,其餘的更是淋着雨,面色悲痛的看向那正對大門的簡易靈堂!
靈堂之中,潔白花瓣遍地皆是,同時,牆壁上掛滿了花圈...
至於靈堂最深處,供臺上的兩個相框,裡面的黑白照丁澤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正是歐陽姐妹!
此時,黑白照上,她們的臉上還掛着天真燦爛,安靜甜美的笑容。
而靈堂一旁,坐着一白髮蒼蒼,身形佝僂,可又面色紅潤的老者。
這老者同樣是面色悲痛沉重,此時那乾枯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混沌而又銳利的目光,掃視衆人。
“葬禮...”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