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山之事不可強求,宗主他老人家也沒有下死命令。”
正當趙信萬念俱灰,感慨命運無常,自己不該有這些小心思的時候,蕭寒衣卻是慢慢轉過身來:“不過,有另外一件事,卻讓宗主他老人家十分震怒。”
他的目光逐漸冷冽了下來,如鷹隼一般,盯着趙信,一字一句,冷聲道:“趙師弟知道不知道,司徒血師弟,已然隕落了!”
“什麼?司徒師兄隕落了?”
聽到這話,趙信滿臉驚愕。
爲了避開司徒血的眼線,他特意離開趙國京城,來到了趙國南方邊遠地區。
而司徒血似乎也不願意跟趙信撕破臉,不去管趙信的什麼小心思,高高興興的在趙國當太上皇。
“我記得,司徒血師兄,前幾日前往兩界山,說是要迎接藥辰師兄……我還以爲他們一起回京城了。沒想到,他竟然隕落了。”
趙信心中充滿疑惑。
司徒血的實力比他強上不少,趙國之中,應該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隕落,實在是不可思議。
“看你的模樣,大概是真的不知道。”
蕭寒衣本就是爲了試探趙信,看到趙信臉上的愕然,還有驟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跳加快的樣子,他確信,對方應該不是殺害司徒血的同謀。
沉吟了片刻,蕭寒衣又道:“司徒血師弟隕落了,藥辰師弟也不知所蹤。我們幾人都有要事,沒有功夫去追查兇手的蹤跡。趙師弟,你對趙國最瞭解,這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蕭寒衣性格本就冷漠,兩個跟他關係不大的同門師弟,不足以讓他花太多心思。
他此次來到趙國,最大的目的,就是去探查須彌山,看看是否能收取那一縷機緣。
“是,蕭師兄!我一定會查出兇手,告慰司徒師兄在天之靈。”能殺了司徒血,對方實力高超,絕不是趙信可以招惹的,不過蕭寒衣都開口了,他也只能苦着臉接受了。
“你也不必太過憂心。盡人事,聽天命吧。”蕭寒衣也知道這事情難爲趙信,沒有把話說滿,此時拍了怕趙信的肩膀,略微鼓勵了一句。
……
“呼……”
將幾個儲物袋檢查了一番,楊雲帆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道:“看來是我想多了,司徒血的儲物袋裡面只有藥材。至於藥先生的儲物袋,東西雖然多,不過這傢伙比我還小心謹慎,若是離落丹宗有什麼可以查到他行蹤的法器,早就被他抹去了。”
沒有證據,加上藥先生和司徒血都死了,而楊雲帆只是一個陰陽境初級修士,根本不會有人料到,司徒血和藥先生的死,跟他有關。
“對了,我得去提醒一下雲裳,隱去我們初見時的一幕。”
此時,楊雲帆調整了一下心情,轉身去找雲裳丫頭。
只是,他走了幾步,忽然感應到了一股極其陰冷的火焰氣息,就在牆壁的另外一邊。
這種陰冷,彷彿深入骨髓,足以將人骨頭裡面的靈液都吸取出來。
“骨靈紫火?”
這種火焰的氣息,楊雲帆記憶猶新,這是藥先生用來抽取他血脈靈根時候,祭煉出來的一種陰毒無比的神火。
“似乎有人在煉器!”
與此同時,楊雲帆感應到了空氣中,有一種金屬的被煅燒融化的氣息,充斥在這陰冷的火焰之中,不出意外,應該是有人在用金屬材料,修補銘刻法器上面的破損靈紋。
“不知道這裡的修士,是怎麼煉製法器的?”
對於煉器,楊雲帆非常感興趣。
他在地球的時候,就十分擅長煉器和煉藥。
這兩者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對於陣法和靈紋的要求十分高。而想要在陣法和靈紋上取得成就,則是需要一個人有着強悍的記憶能力,以及理解能力。
畢竟,陣法靈紋千變萬化,繁複無比,是天地之道演化出來的具象所在,十分難以掌握。
“又失敗了!”
“怎麼會這樣?”
“明明是因爲這一個空間摺疊靈紋被冰獸破壞了,導致寒雲幡無法收放自如。我加入了環紋星辰鋼,重新煉製之後,應該恢復如初纔對。”
“可是爲什麼,這會兒,寒雲幡竟然失去靈光了,變成了凡物一般?”
就在這時候,楊雲帆聽到,院牆的另外一邊,傳來一聲低層失落的嘆息聲音。隨即,則是幾句低喃,似乎充滿了懷疑和不解。
“不知道那個修士,到底在煉製什麼法器?”
楊雲帆心中實在是心癢難耐,嘀咕道:“聽名字,這個法器,似乎叫【寒雲幡】,應該是某種禁制類的法器,與陰陽使者的那個陰陽神幢,應該差不多。”
楊雲帆還記得陰陽神幢的妙用。
這類法器,看似古怪,可是實際上,功能十分全面。不但可以用來攻擊,還能用來防禦,甚至逃跑的時候,用起來也十分順手。
“嗯?誰在哪裡窺視本座?”
就在這時候,楊雲帆聽到一聲冷厲的聲音,從院牆的另外一側發出。
顯然,對方實力比他高上不少,已然發現了他的蹤跡。
窺視別人煉製法器,無論在哪個地方,都是大忌諱。
“靠,竟然是他!”
楊雲帆已經認出來了,這個聲音,就是剛纔在門外,高喊讓趙信出去的那個法身之境的強者。
“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個級別的強者,手段通天徹地,楊雲帆知道躲不過去,索性大大方方的繞過圍牆,來到院牆的另外一側。
……
這是一處十分安靜的院落,似乎是趙信自己用來煉藥煉器的場所,除卻院落中央的一口丹井之外,這院落之中竟然沒有其他的花草假山等物,顯得十分的幹練。
楊雲帆剛繞過院牆,就發現了那說話的修士。
這人容貌看起來四十來歲,但卻是一頭白髮,眼眸也是灰撲撲的,十分陰寒。
僅僅與他對視一眼,楊雲帆就感覺他的眼眸之中,蘊含着一種說不出的冷意,彷彿是某一種寒冰妖獸的神魄,被拘禁在他的眼球之中。
隨即,楊雲帆眼睛一擡,便看到那白髮修士手中握着一杆黑色的神幡。
這神幡十分的神奇,它,明明是用金屬打造的,質地卻是柔軟如棉布一樣,此時被風吹動,竟然微微抖動了起來,發出如水一樣的波紋。
另外,這神幡之上更是鐫刻着無數到靈紋,繁複交錯,深奧無比。只是,不知道爲何,這會兒靈紋之上,竟然退去了神華,露出了刀刻斧鑿的痕跡……
“原來如此……”
楊雲帆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蕭寒衣一開始以爲路過的是自己其中一個師弟,畢竟,陰陽境修士的氣息都十分圓融,很難被具體察覺到。
只是,走出來的竟然是一個陌生人。
這讓他十分奇怪。
而這個陌生人,在見到自己之後,竟然沒有誠惶誠恐,反而看着自己發笑。
難不成,對方在嗤笑自己的煉器技巧?
真是豈有此理!
“小輩……”
蕭寒衣的臉上,漸漸覆蓋上一層冰霜,雙手之中,無形的能量驟然間凝聚起來,一陣陣龍吟虎嘯之聲,開始充斥在天地之間!
“這位前輩,你別生氣。”
楊雲帆卻是凜然無懼,笑着指了指蕭寒衣手裡的法器,道:“我笑是因爲,我剛纔想明白了,爲什麼你的法器會忽然退去神光了。”
“爲什麼?”
蕭寒衣的冷意略微退散了一些,凝起眉頭,盯着楊雲帆,看他能說出什麼大道理。
楊雲帆指了指,寒雲幡上面的一道豎紋,道:“難道你沒有發現,你在其中一個陣法之上,畫蛇添足,多銘刻了一個靈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