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雲帆面色震驚無比,一旁的雲龍道人倒是見怪不怪。
第一次來崑崙派,得知這些東西的修真者,多半都跟楊雲帆一樣,震驚的同時,又有一些難以接受。
此時,雲龍道人拍了拍楊雲帆的肩膀,安慰了一句道:“楊小友不必介懷,崑崙派畢竟是天下道門之首,有這等底蘊,也並不奇怪。不說崑崙派,蜀山劍派之中,也有上古傳下來的鎖妖塔。而我青城山一脈,也有相對的大陣,用來鎮守酆都鬼城。”
頓了頓,雲龍道長眼神略帶一絲羨慕的意味,低聲道:“至於你們摩雲崖,貧道雖然未曾去過,不過傳聞,摩雲崖頂,是上古萬聖最後歸化之地,應該有無數聖廟傳承。每一處聖廟,各有機緣。對於一個門派來說,意義遠比這崑崙派的守護大陣,大的多。”
一個門派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傳承!
各種修真功法,各種丹藥技巧。
只要這些傳承在,門派縱然不小心覆滅了一次,後代只要有一個出色弟子,便立馬能讓門派恢復往昔的尊崇。
摩雲崖上有萬聖墓地,自然有無數傳承,恐怕是修真界最大的藏寶之地。
在東海市的時候,雪山派的妙言仙子,爲了想去摩雲崖後山一看,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一個周代的國寶青銅鼎拱手讓給楊雲帆。
聽到雲龍道長對自家的事情那麼清楚,楊雲帆也有一些詫異,不由側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雲龍道長一眼,道:“道長真是見聞廣博,這些事情竟然也知道。”
摩雲崖處於洞天福地之中,外人根本進不來。
而摩雲崖頂,也確實如雲龍道長說的那樣,有無數聖廟。
楊雲帆在摩雲崖修煉期間,老頭子天天讓他幫那些廟宇打掃。
每次看到那漫山遍野,高矮不齊,碑文各異的廟宇,他的心中都是無比的震撼。
一開始剛上山的時候,楊雲帆不大理解,老頭子除了教他普通的內家武學之外,並不教他修真功法。
爲此,他還拉着老頭子談了好幾次的人生。說他花樣年華,正是好學,不教他乘風御劍的本事,天天讓他打掃衛生,算什麼情況?
不過,每一次,老頭子都說時機未到,等時機到了,一定教他天下無敵的修真功法,讓他再耐心打掃一段時間。
這一打掃,楊雲帆直接從5歲掃到了20歲。
這經歷,也讓楊雲帆養成了一點小潔癖,做事情也喜歡自己動手。
然而,直到他下山之後,他才意識到什麼。
那破廟之前的神秘珠子,讓他得到了神奇的《鴻蒙紫氣訣》,修爲一日千里,還獲得了金身功德碑,淨世紫焰,鴻蒙靈種……這一些列的變化,恐怕就是老頭子說的機緣!
而到了如今,他回憶起來,才明白,老頭子不傳授給他修真功法,原來是早就算準了,他每天幫忙給那些聖廟打掃,定然有看不過去“往聖”,願意傳授他絕學。
這《鴻蒙紫氣訣》,楊雲帆從未在摩雲崖的典籍上看到過,但是一經修煉,威力卻是巨大,而且修爲進步神速。更和楊雲帆的性格相符,是最適合他的功法。
摩雲崖,雖然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可到了如今,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曾真正瞭解過這個地方。
“也不知道我師父他老人家,跑去什麼地方瀟灑了。我都一年沒有見過他了。”想着摩雲崖的事情,楊雲帆也想到了自己的師父,不由嘆了一口氣,心中頗爲想念。
雖然老頭子這人有些不着調,但是對他其實還很不錯。
還記得有一年,他跟老頭子下山去買年貨,看到人家小孩子有汽水喝,他當時以爲老頭子過得窮兮兮的,沒什麼錢,雖然很想要喝,可嘴上卻也沒說什麼。
不過,老頭子眼睛很尖,當時就發現了什麼,於是就讓楊雲帆先揹着年貨先回山,說他出去辦件事。
結果,一個小時之後,老頭子回到了摩雲崖,結果,給楊雲帆帶回來十幾箱子的汽水,讓他慢慢喝。
那十幾箱的汽水,楊雲帆記得,自己足足喝了一年。
在喝完最後一瓶之後,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喝汽水了。
“摩雲道君,前幾天跟我倒是通過一封書信。”
這時候,雲龍道長在一旁,卻是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楊雲帆,道:“摩雲道君在書信裡面,特意向我吹噓了一番你的刀法。說這是他當年獨創的【九天滅敵十絕斬】,可謂是天下無雙,刀出無敵。還說,這一招,他教了你足足三十年,你才領悟其中三分真諦……”
說到這裡,雲龍道長咳嗽了一下,十分尷尬道:“那個,楊小友,我記得你今年不到三十歲吧?還是,你這個年紀是……”
雲龍道長的意思是,咱們是修真者,保持容顏不變是很輕鬆的。別看他都一百歲了,可看起來就跟三十歲差不多。楊雲帆雖然看着是二十多歲,可沒準年紀也有五六十歲了。
然而,略微沉默了一下,雲龍道長頓時想到了什麼,哭笑不得道:“不過,楊小友你可不是貧道這樣的孤家寡人,你還有祖父叔伯仍舊在世。想來,是摩雲道君跟貧道開玩笑的吧。他這人的性子,你也知道,有一些……”
“不要臉皮!”
楊雲帆從嘴巴里擠出四個字。
本來一年不見,他還有一些掛念自己這個師父,不知道他沒了自己照顧,日子是不是過得十分苦逼。如今看來,這老頭子過得舒坦的很啊,還有興致到處去吹牛逼。
“那個,話也不能這麼說……”
雲龍道長雖然嘴上幫摩雲道君解釋了幾句,可是心裡越想越覺得,剛纔的事情十分的有意思。
哪有師父這樣開徒弟玩笑的?
這在青城山,是絕對無法想像的。
而且,楊雲帆和摩雲道君這對師徒都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這般搞笑的事情,實在是讓他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楊雲帆在一旁,他又有一些不好意思笑出來,所以憋的十分難受,眉毛不時跳動着,嘴角也是一抽一抽的。
“道長,你想笑就笑吧。我都習慣了……”楊雲帆揮揮手,有一些無語的道。
“倒不是我想笑,實在是,哈哈……這種事情,怎麼說呢……哈哈……抱歉,真是忍不住了。”
雲龍道長笑了好久,才停下來,認真道:“那個,楊小友,貧道雖然覺得摩雲道君做事情,有時候很無厘頭,其實,貧道的內心倒是頗羨慕他這種隨性和真我。我們修真者,追求的不就是,去假存真,真我自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