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控制着自己的心情,葉塵這才擠出幾分笑容道:“行,那就麻煩幫我張羅一張三個人的位置。”
看着葉塵掃向百毒老人和珍珠的目光,店夥計這纔算是明白過來,臉上更是堆起笑容來,轉頭向着二人不住點着頭,道:“實在不好意思,剛纔都是誤會,誤會,我這就帶公子還有二位去找一個位置。”
儘管峰雲館中此刻已經坐的幾乎滿滿當當,店小二卻如同一條游魚一般,靈活地在桌椅與武者之間穿梭着,最終將葉塵三人帶到了峰雲館二層靠窗的一處空位上。
等葉塵將峰雲館招牌的酒菜點了一圈,看着店夥計離去之後,珍珠這才忍不住開口嘀咕道:“少主人,這次真不是珍珠胡鬧,但是少主人你看看,剛纔那個人實在是太氣人了!要不是少主人之前的提醒,珍珠非得狠狠揍他一頓不可……”
看着珍珠咬牙切齒的模樣,葉塵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反倒是一旁的百毒老人一臉無所謂地開口道:“珍珠丫頭,這你就不懂了,這世上很多人呀,看人只知道看外表,看穿着。人家看老頭子我穿的破破爛爛,看你呆呆傻傻,自然就把我們給攔住了。”
“老爺爺你說的不對。”聽到百毒老人的話,珍珠皺着眉頭直搖腦袋道:“老爺爺你穿的是又破又爛,但是珍珠可不呆不傻。”
珍珠一臉天真的話,逗得葉塵不由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好在這時候店小二剛好一樣接一樣地將酒菜送上桌來,這才讓珍珠沒能繼續追問葉塵發笑的原因。
“好了珍珠,你看這菜都鋪滿一桌子了,咱們還是先嚐嘗吧。要是這裡的菜味道真不錯,人家稍微有點態度也就算了。”
在葉塵的勸說下,珍珠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就要向桌上的菜抓去,被眼尖的葉塵趕緊給攔了下來,二話不說將筷子塞到了珍珠手中,“用這個。”
看着手中的竹筷,珍珠愣了片刻,這才恍然道:“噢……我知道了少主人,以前看主人吃東西的時候,他用的也是這個,這好像是叫……叫筷子,對吧?”
“對對對,就你聰明,珍珠你就別看着我了,趕緊嚐嚐吧,看看這些菜味道怎麼樣。”
珍珠連點着頭,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便要夾菜,直到筷子碰到碟上,這才發現手中的東西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用,最後乾脆將筷子往桌上一扔,氣道:“少主人,這東西怎麼處處跟我作對,一點力都使不上,真是太不好用了!”
葉塵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自己動手,每樣碟子裡夾了點東西放在珍珠碗裡,這才讓珍珠臉上又露出笑容來,雙手端起碗直將東西往嘴裡送。
“怎麼樣,珍珠,這裡的東西還好吃吧?”
“唔唔唔……”聽到葉塵的話,珍珠不住點着頭道,只是礙於嘴裡塞的東西太滿,一時沒法把話給說清楚。
“行行行,珍珠你慢點吃,先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再開口。”
看到珍珠激動的樣子,葉塵只好先勸珍珠不要着急,然而話還沒說完,只聽旁邊響起一道不屑的聲音。
“我看,這峰雲館最近的門檻真是越來越低了,什麼人都敢往裡請。穿成那副樣子,連筷子都不會用,也好意思在峰雲館吃飯,真是拉低了我們的格調……”
“誰說不是呢,都說峰雲館是亳州城最大的酒館,能在這裡吃飯的不說非富即貴,也是周邊地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看來,峰雲館真是今不如昔了,那姑娘看起來長得還挺秀氣,結果吃飯都只知道用手,嘖嘖……”
一開始,珍珠還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才後知後覺地聽出來對方說的是自己,二話不說便回過頭去,衝着旁邊傳來議論的桌子吼道:“是誰在背後說人壞話!用手吃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珍珠的吼聲,讓峰雲館的二層一時變得完全安靜了下來。衆人順着珍珠的目光看去,只見一旁偌大的圓桌上,只坐着身穿一黑一白的兩名年輕男子,而且,面對珍珠的怒目而視,二人更是完全不在意,更被說半點歉疚之色了。
“不好,竟然是咱們亳州城的黑白雙煞,這小姑娘這下可慘了。”
“就是,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這兩個主,那真是有利也說不清了。”
看清場上矛盾產生的雙方之後,峰雲館二層其他食客看向珍珠的目光不由變得可憐了起來,像是都已經認定了最後吃虧的一定會是珍珠這邊。
雙方沉默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一黑一白兩名年輕男子中身穿白衣的那人才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果然,連筷子都不會使用的人,這說起話來也是沒有半點禮數,完全沒有一點女子應有的樣子。”
白衣男子剛說完,黑衣男子也跟着開口數落道:“就是,許悠兄,像這種連筷子都不會用的女子,跟她說話纔是掉了我們的身份。”
“荀昱兄說的是,咱們就當這女子不存在便是,別讓這山野來的女子壞了興致。來,咱們繼續喝酒!”
見黑白雙煞沒有打算繼續追究的意思,許多人眼中不由露出匪夷所思的目光,暗暗爲珍珠感到慶幸。卻沒想到,反倒是珍珠這邊不樂意起來,蹭的一下直接站起身來,“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是不說清楚,今天誰都別想走!”
說完,珍珠不由回頭看了葉塵一眼,雖然仍舊有些顧慮,卻還是堅定地說道:“少主人,不管你怎麼說,這次珍珠一定非出這口氣不可!”
盯着珍珠看了幾眼,葉塵最後卻是出乎珍珠意料的也站起了身來,笑着說道:“放心吧,珍珠,這一次我站在你這邊。”
聽到葉塵的話,珍珠眼中不由閃出一道喜色,剛轉過身,卻又聽到一身白衣的荀昱開口道:“我看這位兄臺衣着體面,看上去也不像是山野之人,怎麼說話卻也如此不識禮數,還爲這女子說話,實在是讓人遺憾。”
“是啊,不過荀昱兄剛纔沒聽到嗎?這女子剛纔稱這位小兄弟少主人,這麼一想,也就沒什麼稀奇的了。”荀昱把話說完,許悠也跟着一唱一和地說道,二人的話聽起來都慢條斯理,但實際上卻句句含沙射影,引得其他人看向葉塵的目光也不由變得有些奇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