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看着殷鈞年掃過來的眼神,原本還一臉傲然的賀公公立馬低下了頭,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一邊從草原猰貐身上落下一邊說道:“這個,既然七皇子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雜家也就不多言了,就按七皇子的意思辦吧。”
“這個老東西,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看着賀公公就這麼避過問題溜了開,跟葉塵等人共乘一隻草原猰貐的裘浪忍不住嘀咕道,在葉塵的眼神壓制下,這纔沒繼續大聲說下去。
“好了,各位跟我一起跳下猰貐,改換步行繼續前進!”
殷鈞年一聲令下,躍下草原猰貐的鈞天殿衆人第一時間便集合着陣型護在了最外圍,只等殷鈞年帶頭邁開腳步。
“等一等。”
殷鈞年剛邁出第一步,卻又被賀公公從身後給喊住,這才終於忍不住咬着牙回頭道:“賀公公,可一可二不可三,你這幾次三番地阻攔,究竟是想做什麼?!”
“嘿嘿嘿,七皇子,雜家這次並不是想要阻攔什麼,只是希望七皇子能夠發發善心,可憐可憐我這個腿腳不便的老頭子吧。”這一次,賀公公並沒有再表現出之前的態度,而是主動示弱,陪着笑臉道。
上下打量了賀公公一眼,殷鈞年的眉頭並沒有任何放鬆,道:“不對吧,賀公公再怎麼說,也是梅花廠中的中流砥柱,不至於連這幾步都走不了纔對呀。”
“那都是曾經的事情了,七皇子有所不知,雜家這幾年身體每況愈下,恐怕是沒法看到七皇子成長起來,榮登寶殿的那一天了。”賀公公此時的態度雖然不再尖銳,但卻仍是一語雙關,暗地裡挖苦着殷鈞年。
“呵,賀公公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卻還想的這麼遠,還如此記掛着鈞年,倒是讓鈞年感動不已,既然這樣的話……”
殷鈞年剛把話頓住,林野恰到好處地湊了過來,將一面御獸令遞到了殷鈞年手中,道:“鈞年皇子不必爲難,既然賀公公身體不便,咱們還是該有所體諒,就用在下的這隻靈獸夥伴載着賀公公前行吧。”
愣住不過一秒,殷鈞年默契地直接握住了手中的御獸令,露出笑容道:“還是林野老師想的周到,那就這樣吧,賀公公,現在代步的坐騎也有了,還有什麼其他的需要嗎?”
“嘿嘿,有這代步的東西便已足夠,其他的就不用了……”賀公公臉上掛着一副得逞的笑容,接過殷鈞年手中的御獸令剛剛將其中的靈獸召出,臉色便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殷鈞年一開始也並沒有領會到林野這突然的舉動是何意,直到看到賀公公身邊突然出現的豪豬靈獸,才一下子捧腹大笑了起來,一邊學着賀公公剛纔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道:“哈哈,哈哈哈哈……林野老師就是林野老師,連以狂野聞名的血牙豪豬都能夠降服,這份御獸功力實在令鈞年佩服。”
“哈哈哈,鈞年皇子過獎了,我這隻血色豪豬別的不說,奔行起來絕對不會跟其他擅長速度的靈獸有絲毫遜色,別看它腿短,速度可是一等一的!”林野一唱一和地接過殷鈞年的話,一旁的血牙豪豬還跟着頗有靈性地用前蹄刨了刨地面,顯露出迫不及待的樣子,逗得周圍梅花廠其他幾人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放肆!你們幾個還想不想在梅花廠幹了,這有什麼可笑的?!”賀公公緊咬着牙,冷眼掃過身旁幾人,這才深吸一口氣,露出標誌性的假笑,道:“七皇子的好意,雜家心領了。只不過,剛纔雜家試着活動了一下身子,感覺今天的腿腳倒還勉強能夠走得一段距離,看來,這代步的靈獸可以免了。”
“真的嗎?我看賀公公的臉色明明不大好的樣子,要不……還是坐上來歇歇爲好?”眼見賀公公露怯的模樣,殷鈞年毫不猶豫地開始了“反攻”,摸着血牙豪豬背部硬如鋼鐵的鬃毛倒刺道:“賀公公你看,林野老師的這隻血牙豪豬多麼健壯,坐在上面說不定比草原猰貐還舒服呢,賀公公真不打算試試嗎?”
“這……七皇子看在雜家的面子上,要不還是算了吧,要是雜傢什麼時候身體真的不大行了,再麻煩七皇子爲雜家安排這些也不晚。”
賀公公一再退讓之下,殷鈞年頓了一會兒,便也見好就收,滿意地點點頭道:“好吧,既然賀公公都這麼說了,那鈞年就不勉強了,只可惜辜負了林野老師的一番好意呀。”
殷鈞年從動作有些僵硬的賀公公手中重新將御獸令拿回,跟着拍了拍林野的肩膀,笑着將御獸令還給林野之後道:“好了,既然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大家就打起精神,加快速度開始趕路吧,也別讓暮恩部族和伊佝部族的朋友們久等了!”
再沒有人阻攔的情況下,殷鈞年一行人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剛剛看起來還有些遙遠而模糊的帳篷,轉眼直接便已經一點點變得清楚了起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衆人便已經到達了暮恩部族駐地的外圍。
看着大門前已經站着的人羣,殷鈞年高舉起右手示意身後衆人先停下,跟着孤身一人繼續走上前去,先是深深鞠了一躬,纔開口道:“伊澤酋長,還有暮恩部族和伊佝部族的各位朋友,剛纔在下的隊伍稍微出現了一點點小問題,讓各位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
殷鈞年把話說完後過去了兩三個辰分,對面卻仍是一片沉寂,讓努力控制着表情的殷鈞年心裡不由有些忐忑起來,又等了半晌,才終於等到伊澤酋長打破沉默。
“遠道大殷而來的皇子殿下,應暮恩部族星騅酋長之意,各位還是請回吧。”
“可是……”等了這麼半天,等來的卻是這般迴應,殷鈞年心中自然是一萬個不理解。然而當殷鈞年還想說些什麼時,卻擡頭看見身前暮恩部族和伊佝部族衆人原本只是淡漠的眼神,慢慢開始流露出明顯的敵意,似乎是隨時可能對自己出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