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這說法,靠譜不靠譜的暫且不說……
好吧,說靠譜那是在開玩笑。不過事實效果擺在這,也很明顯。
全場石化!
打個不是很恰當的比方,這就像現世打網遊,推副本。好不容易千辛萬苦跋山涉水的推到副本最後一關,直面最終**oss。這**oss也很給力,來歷高深莫測,出場表現震撼到無以復加,戰力更是高到爆表……結果這邊正膽戰心驚之餘,那**oss摞下句狠話,竟然就再沒下文了……
這就結束了?
不是要屠盡天下人嗎?
這特麼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ωwш⊙ T Tκan⊙ co
……
牽一而動全身。
事實上,唐恩等人倒也無需感到荒唐。因爲烏龍狀況並不只這一處,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有些事件的烏龍強度,要遠遠過他們正在經歷的荒誕一幕……
布蘭都城,牛毛細雨下的王廷城堡。
略顯陰冷的國王寢宮之中,重重帷帳隨着偷溜進來的冷風左右搖擺,捲動着滿屋辛辣藥味,也捲動着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涌動暗流。
作爲這片大6上最有權勢的男人,布蘭老國王,如今已是真的垂垂老矣。躺臥病牀,臉色蠟黃,身形消瘦,乾癟胸膛微微起伏……不管怎麼看都好似垂危瀕死的百獸之王,眼看沒多久可活。
不過比起瀕死野獸只能死在其他同類爪下口中的慘淡結局,布蘭老國王雖然老則老矣,但還是比較幸福的。因爲時至今日。仍然無人敢向他遞爪。也因爲如今站在牀邊端着藥碗的。是他的直系子嗣。大皇子殿下。
老有所養,子孫承孝膝下。如此溫馨場面,誰人能說不幸福?
無聲揮手散去周遭傭人侍者,大皇子靜靜站立牀邊,默然看着氣息微弱的老國王,也就是自己的父親,神色若風雲變幻,莫測複雜。
猶豫、掙扎、怨恨、快意……一如手中端着的瓷碗。其內藥汁微微波瀾顫抖,許久不能平靜。
半響,微微吸了口氣,似是決定了什麼,湊近輕喚,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該吃藥了。”
“是你啊,咳咳……國事都代爲處理完了?怎麼今天有空給我端藥來了。”輕聲呼喚中,老國王緩緩睜開渾濁老眼,看着牀邊大皇子。有些訝然。隨即在後者的扶持下,身下墊着靠枕。咳嗽斜躺牀頭。
“有些時日未曾聽到父親大人教誨了,所以今日早早處理完國事就過來看您。”大皇子低着頭,一邊俯身掖好被褥衣角,一邊解釋道。
“恩。”老國王聞言欣慰點頭,擡手勉強拍了拍大皇子手臂,顯然對其孝心很是滿意。隨即想到了什麼,緩緩開口問道,“這麼些時日過去了,你弟弟那邊與灰衣軍的談判可有什麼進展……如今帝國勢危,只有安撫住了灰衣軍,帝國方有餘力騰出手來抵抗北荒部落的侵入。咳咳……這點,你處理國事時一定要切記在心。好好做,配合好你的弟弟,帝國王位,呼哧……王位終究是你的……”
呵呵,父親大人啊,幾年前你就這樣說過……幾年後,你竟然還是這樣說……
擡頭輕點,大皇子端起藥碗,恭敬應承道:“父親大人寬心,孩兒都知道。恩,藥快涼了,父親大人趁熱喝了吧,保重身體要緊。”
“恩……對了,劍神現在身體如何?如果我這邊有什麼藥物他那邊能用得上的,咳咳,儘管哪去。”
“劍神大人正在康復中,就像父親一樣。”
“咳咳……那就好,那就好……”
……
還是布蘭都城,還是王廷城堡。
皇家療養院外圍,“師弟,你喚我出來不是爲了散步吧,還是在雨天?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一邊在細雨中並肩走着,海塔一邊疑惑轉頭看向身旁垂頭邁步,似有些神思不屬的溫斯林,“師傅那邊不能缺人,你快些說完我好前去照顧……恩?師弟?”
“呃?哦……”腳下一頓,溫斯林好似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擦拭臉上雨水,不經意偏頭避開海塔訝然目光,“是這樣的,二皇子殿下不是去了北方嗎,聽說他與灰衣軍的談判不是很順利,所以派人傳信回來,希望菲利普能再次前往。依靠他與灰衣軍的私人關係在其中周旋一二,好打破僵局。”
“那就去唄……怎麼,菲利普不願前往?”
溫斯林點頭:“應該是上次談判的事情,那些議員不經他同意私自迴轉,讓他有些心灰意冷……我去勸過,不過效果不好。菲利普只說錯過那次機會,灰衣軍不可能在正式談判時再講什麼人情,也就不願再白跑這一趟。”
頓了頓,對着有些無語的海塔攤手,“所以我想師兄你再前去勸一次試試看,說不定他會同意……”
“我哪有那本事?”穿過道路盡頭拱門,海塔苦笑搖頭,隨即不由惱火皺眉,“這些該死的國會議員,什麼時候了還只顧着自己安危……唉,罷了!這樣吧,我現在去找他試試看,師弟你回去照顧師傅。”
“好,我送你。我的馬車就停在城堡門外,車伕知道菲利普現在在哪……”
擺手,“這有什麼好送的?我又不是不認識你的馬車,你還是趕緊回去照顧師傅要緊……”頓了頓,海塔忽然疑惑轉頭,前前後後看着空蕩蕩的廣場,“咦,奇怪,這邊王廷守衛都去哪了?”
“可……可能是臨時換崗吧。”溫斯林神色一滯,隨即同樣左右看着,狀似隨意回道。 Www▲ ттκan▲ c○
“是嗎?”儘管心有疑惑,但海塔倒也沒有多想。正待作別溫斯林。腳下驀地一頓。神色大變。霍然擡頭,“誰?出來!”
厲喝未落,上方驀地憑空出現一座玄奧符文法陣,當頭罩下,瞬間將措不及防的海塔與溫斯林兩人圍困其中。隨即,聖潔魔法光芒沖天而起!
“光明魔法?!你們敢——”
……
轟隆隆——
寢宮,老國王剛放下瓷碗,緊鎖眉頭尚未完全化開口中苦澀藥汁。屋外驀地傳來爆炸巨響,一愣:“外面……打雷了?”
外面天空正在下着牛毛細雨,出現打雷狀況,倒也不足爲奇。但話音剛落,耳旁又是連綿爆炸巨響,且這次隱隱夾雜着怒吼咆哮與房屋建築倒塌時的轟隆悶響,明顯不似雷聲。
老國王是老了不假,但卻沒呆沒傻。或者說即使有老年癡呆的毛病,但至少這時是清醒的。
再次一愣,隱現怒容:“怎麼回事?難道還有人敢在王廷城堡中動手?咳咳……”
大皇子沒有答話。或者更準確的說此時的他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包括雷聲、也包括老國王的質問……目光定定看着那隻已經空了的瓷碗。神情似哭似笑,恍惚複雜。
“來人、來人……該死!這幫蠢貨哪去了……”
驀地打斷,“不用喊了,沒人來的。”深吸了口氣,大皇子擡起微躬身形,像是瞬間卸去了什麼重擔,筆直腰背不見絲毫彎曲。低頭看着怔怔老國王,目光微憫,幽幽開口,“父親大人,現在這裡只有我,和你。”
“那你還愣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話語一頓,老國王斜躺身軀驀地一震,意識到了什麼,不可置信擡頭,看着與他筆直對視絲毫不讓的大皇子,像是在看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
“你……”
再次打斷,“父親大人是想知道這些異常響動的來源?呵呵,這不用查,我現在就可以說給你聽。”大皇子嘴角微揚,“這應是光明神殿設伏擊殺劍神大弟子,海塔先生所出的動靜……您不用擔心,用不了一會,這些動靜就會消失。”
“你說什麼!咳咳……他們敢……”老國王聞言頓時大驚震怒。
“他們當然敢,而且還會輕而易舉的成功。因爲他們爲此準備了很久,因爲還有個內應,也因爲……”大皇子微擡下巴,神色傲然,“他們得到了布蘭下一任國王的准許!”
“你想謀逆造反!”聽到這裡,老國王哪還會不明白其中意思,更是盛怒暴喝。
事已至此,大皇子像是已完全放鬆下來,輕晃手指:“不,不是想。而是已經做了,且快要成功了。呵呵……不要激動,父親大人。因爲激動會令你體內血液流淌度變快,更會令方纔摻雜在藥汁中的一些東西,更快遍佈你的全身……”
話音未落,“噗——”老臉漲得通紅的老國王,驀地哆嗦起身,大口噴出黑色血液,臉色迅灰敗下去。
大皇子見狀怔了怔,擦了擦濺在衣袖上的少許血液,有些無奈:“都說了不要激動的,父親大人。”
“咳咳……逆子、逆子……你不得好死……”藉着這起身之力,老國王驀地伸手死死抓住大皇子手臂,面龐猙獰扭曲,不住喘息喝罵。
積久威勢下,大皇子不由下意識驚懼後退,卻又因爲手臂被抓住又撲回老國王身前,慌亂掙扎:“放手……我是逆子,還不是被你逼的!”也不知這老國王哪來的力道,明明處於垂死狀態。但身軀魁梧壯碩的大皇子,卻硬是掰不開他那宛若枯枝的手掌,
“我是大皇子!我是帝國第一順位繼承人!早該登上王位,但你這老不死卻不斷從中阻攔拖延——放手,給我放手啊——你就是不放手!看,你就是要霸佔着王位不讓,看着我與那叫做弟弟的虛僞傢伙不斷暗中爭奪,就像看着兩隻搶骨頭的野狗——好啊!你不是要讓我們分個高下嗎?現在分出來了,那虛僞傢伙不會從北方回來了。告訴你吧,這時他已經在神殿的攻擊下灰飛煙滅了!哈哈——”
刺耳瘋狂大笑在殿內不斷迴盪,甚至是壓住了遙遙傳來的轟鳴巨響,“不用你這老不死的挑選,也不用與那虛僞傢伙再行搶奪……你死了、他也死了,我自然就是布蘭帝國下一任國王!你、你特麼給我放手——”
看着已經吐血說不出話來,然手掌卻仍死死抓住他右臂不放的老國王,目光震怒似虎。大皇子慌了,害怕了,下意識伸出左手胡亂抓摸,抓到了放在牀頭的瓷碗,想也不想,猛然揚手砸向老國王白頭顱,
“給我放手、放手、放手啊!!!”
砰砰砰——嘩啦——血水四濺,碎瓦亂飛!
短短片刻後,一切恢復寂靜,只餘陣陣大口喘息聲在空蕩殿內不斷迴響……
……
相似寂靜。
王廷城堡廣場,牛毛細雨紛紛而下,灑落在殘壁斷垣上,灑落在衆多神殿騎士、魔法師身上,也灑落在被圍在人羣中央、靜止不動的海塔身上。
滴答,滴答……
低頭,怔怔看着從身後穿心而過的熟悉長槍,血水混着雨水順着槍尖弧度緩緩滴落。某一刻。海塔神色驀地恍然,想起了此前偌大廣場卻無一個守衛的詭異狀況,想起了此前身後人明顯的魂不守舍,想起了此前他找藉口帶着自己離開療養院,離開師傅身邊……
砰,單膝跪地。
額前長遮住了海塔面容,只能聽到輕聲詢問,一如既往的溫和語氣:“爲什麼?”
“對、對不起……”海塔沒有轉頭,自然也就看不到身後溫斯林的慌亂神情,下意識鬆開手中長槍,退後胡亂擺手,“我不想的、師兄我真的不想的……你要原諒我、你一定要原諒我……”
血水流淌更急,瞬間染紅海塔身下大片青石地板。大口喘息幾聲,海塔驀地暴喝,“我問你……呼哧……爲!什!麼!”
“爲、爲什麼……因爲我沒有選擇、我真的沒有選擇!師兄你和二皇子走得太近了……大皇子找到了我家族,神殿也找到了我家族……師傅現在都這樣了,師兄你讓我怎麼辦?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啊……”
抓着頭,狀似瘋癲的溫斯林不住後退。一旁有神殿騎士卻是皺眉上前,意欲揮劍斬殺了瀕死海塔,結束這場圍殺。不過未等靠近,神色即是一怔,
“原來如此……呵咳咳……”搖頭失笑,咳嗽,單膝跪地的海塔驀地急劇喘息幾聲,擡手抓住槍尖,緩緩將其從體內拔出,一寸一寸,連帶着四濺血水,“溫斯林啊……溫斯林……”
“啊?”
“你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呢……”
淡淡遺憾嗓音,揮槍,純青鬥芒自殘破身軀周遭驀地狂暴而出,宛若絕堤江水,瞬間席捲全場,
“不好——退後、退後——”
轟……轟……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