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哪都有,區別只是性質不同。-- ... 有些是美麗、或者是善意的。有些是震驚、甚而是驚駭的……
“臥——槽!”
僞裝潛行,一刻不停,數日接連奔波於遠程傳送陣所在城市之間的唐恩,終於在禮拜將盡時回到了主流世界,也就是相對而言較爲繁華的北方腹地。然後,找到一處秘密情報機構的分支部門,翻閱着手中關於灰衣軍近期瘋狂戰況的厚厚一摞情報,傻瞪狹長雙眼,呆愣半響沒能回過神來。
這等即是震驚無語、又是複雜難言的莫名情緒,下意識出口,也就只能是句臥槽了……這意外大發了,我只是外出養傷一月,好吃好喝,還交了個朋友。這怎麼就成了咬牙切齒、窮追猛打,不咬死你也要和你同歸於盡的復仇場面了呢……
確實不難猜。
情報一上手,唐恩就大致猜到了其中內情。現在率領灰衣軍作戰的是嵐沙,她是知道他們去堵伍丁麻煩這件事的。現在巴木圖應該是回去了,而他卻沒能安然回返,這代表什麼自然不言而喻……這女人瘋了。嘖,該你講義氣好呢,還是你……
頓了頓,唐恩不自覺有些怔怔出神。他不是傻子,嵐沙也不是男人,與他完全談不上什麼兄弟情誼。而眼下這盛大到過分的復仇場面,無疑是超越了友情的範疇……如果此前唐恩還不能確定嵐沙對自己態度的話,那現在無疑是明白了些……畢竟。這可不是單憑區區好感,就能做出來的瘋狂事啊……
“大人……大人……”
“恩?”唐恩回神間,這才發現分支結構負責人還站在身前。問自己話呢。甩了甩頭,瞬間壓下腦中雜思,“抱歉,走神了。恩,你剛纔到哪了?”
“是這樣的,前不久有個叫艾倫的人,忽然找到兄弟機構要見你。他的身份是亞唐商團……”
“艾倫?我知道了。”擺手打斷。唐恩當然知道艾倫是誰,只是後者身份敏感,他從沒想過讓對方和灰衣軍扯上關係。也就沒在秘密機構裡面宣揚。不過艾倫現在主動找來……只是稍稍沉吟,唐恩恍然搖頭失笑,“呵呵,這麼快就撐不住了嗎?”
考慮了下。唐恩果斷決定下來。問道:“他現在在哪?還在北方?”
“在的,在山溪城。”
“好,給我備匹快馬,現在就要。還有,灰衣軍現在打到哪了……不管在哪,待我走後派人給喬希亞首領傳個口訊,就我有事耽擱,還要過段時間才能回去。讓她不要擔心。另外,給嵐沙。恩,就是現在灰衣軍最高統帥傳句話,就我一切安好……記住,分開傳話!找兩個激靈的人,明白嗎?”
“呃,明白!”
……
山溪城,北方聖城。唐恩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包括那城中女神像都親手推倒過一次,熟悉的很。不過也正是因爲熟悉,唐恩清楚這目前尚未被灰衣軍佔領的城市,距離他現在所在地方到底有多遠……
如此一來,在唐恩還未趕到山溪城前,關於他安然歸來的消息,自然是被秘密機構先一步傳到了灰衣軍中。當然,前後間隔並不算長,因爲這段時間殺紅了眼的灰衣軍先頭部隊,距離這座北方聖城已經很近了。
傍晚,臨時營地。
“你確定親眼看到他了?”
“是的,首領。大人讓您不要擔心,他辦完事就回來。”
“呼……那就好……那就好……”長舒了口氣,繃直嬌軀斜躺回座椅木背。這一瞬間,喬希亞像是卸去了萬千重擔,滿臉放鬆釋然。恩,還有淡淡疑惑。
正如此前過的那樣,喬希亞不是傻子,儘管她不清楚唐恩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還是敏感意識到自己似乎被矇蔽了,被唐恩、也被嵐沙。這讓她感覺很糟糕,不是瞎想唐恩揹着她做了什麼齷蹉事情,她相信唐恩。只是單純怨念,自己的老公能告訴嵐沙,卻不告訴自己……所以,前段時間她一直旁敲側擊着,就是想從嵐沙嘴裡知道真相。
但是隨後看着一向鎮定自若的嵐沙,忽然發瘋似的大開殺戒,像在發泄着什麼。喬希亞忽然有害怕、逃避,不敢再去打聽什麼,生怕從對方那裡知道唐恩出事的消息。哪怕她的理性直覺不斷告訴她這可能性很大、很大……
但是現在事實出來了,唐恩沒事,且很快就會回來。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有茫然的喬希亞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得知這口訊時,另一名秘密機構成員也找到了嵐沙住處,同樣傳達了口訊。且後者的反應與她出奇相似,甚至第一時間的問話內容都差不多……
“一切安好……”隱含血絲,看似疲倦卻又異常精神的雙眼緩緩從桌上地圖擡起,看着不遠處有些手足無措的秘密機構成員,頓了頓,像是才從某個硝煙瀰漫的地方脫身出來,目光亮得嚇人,“你不是傳令兵……你剛纔什麼……”
驀地深吸口氣,擺手穩了穩,隨即緩緩問道,“你確定親眼見到你們那唐恩大人了?”
“是的。”
“他沒受傷?”
“沒有。”
“呼……恩,謝謝,你先下去吧。”
待那不明所以的秘密機構成員退出房間,嵐沙同樣如釋重負的躺回木椅背上,仰頭,一個人對着晦暗屋忽然笑了,笑得很放鬆。
只是因爲猜測,喬希亞即下意識逃避真相。如此,可想而知清楚所有內情的嵐沙,這段時間身上揹負着何等壓力!雖然她並不相信唐恩會出事,強迫着自己不往壞處想。但是……又怎能不想!
還好,還好等待的結果並沒有讓她失望……
燭火微動,“嘖,這子命還真夠硬的!這樣都能被他逃出生天!”長鬆了口氣的又何止嵐沙,還有眼下這忽然現身的巴木圖。
回過神來,嵐沙似笑非笑的看着巴木圖:“現在願意出來了?沒記錯的話,這是巴木圖爺爺你自打回來後,第一次主動在我面前現身吧?”
“呃……咳咳……這是得哪裡話,我這不是抓緊時間療傷呢嗎……”
老實,自打回來後巴木圖是有尷尬的,很有種老臉沒處放的慚愧。不僅僅是無法向嵐沙交代的緣故,還有他自己的原因。江心一戰,不管承不承認,巴木圖都是得了唐恩助力的,如果不是唐恩那記福至心靈的千年殺,巴木圖還能不能活着回來真的不好……從這個角度來看,唐恩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是到最後,他自己回來了,救命恩人卻失蹤了……不管怎麼看,這都不過去。
不是嗎?
當然,既然現在唐恩安然無恙現身,那這些事情自然也就揭過不提。
沒再繼續調侃,嵐沙高興了陣後,揉了揉眉心,再次將視線集中在身前桌上的戰略地形圖上,右手羽毛筆隔空虛劃,像是在推演謀劃着什麼。
“休息一下吧,丫頭。”巴木圖見狀眉頭微皺,“之前那子沒回來,你心急着給他報仇我不反對,也能理解。但現在他既然安然無恙,那這些費腦事情就先放一放,不要這麼拼命。”
“就是因爲他安然無恙啊……”俯身,羽毛筆落下,在地圖上劃了幾道齊頭並進的箭頭弧線,隨即在盡頭處代表着城鎮的圓圈上打上扎眼叉字符。起身,扔掉羽毛筆,擡頭,嵐沙伸着懶腰、笑容燦爛,“你不覺得這樣的喜事該慶祝一下嗎?恩,攻下兩座城怎麼樣?”
張了張嘴,巴木圖怔怔看着一臉笑意的嵐沙。木然揮手,瞬間消失不見。
尼瑪!和這樣的戰爭狂人還有什麼好的呢——
……
次日上午,山溪城。
城中心某豪華旅館,層奢華房間中。
“先生,又見面了!”
“艾倫你好像胖了啊,看來日子過得不錯。哈哈……”
門一打開,遠道而來的唐恩就與在此等候多日的艾倫打了個照面,笑着擁抱了下,“訂婚了吧,艾倫我不是你,已經訂婚的人就該收收心,不要到處亂跑了。”
艾倫苦笑回道:“先生你知道的,這次我無法拒絕。”
“我當然知道。”鬆開艾倫,唐恩臉色瞬間冷下,沒好氣的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憊懶花貨,“不用猜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的主意,吶,別怪我不看在往日情誼上沒提醒你,你祖父這筆帳我記着呢。打不過你祖父,揍你子一頓還是沒問題的。”
不出唐恩所料,這個時候能和艾倫一起過來的,自然只能是菲利普這花貨了。
不過,
自從唐恩從門外走進,菲利普就一直上下打量着,神色複雜,倒是不見了以往跳脫沒節操的形象。這時聞言頭,格外認真的看着唐恩:“先好,不打臉!”
話落,嗖的一聲,驀地合身揮拳撲上,咬牙切齒,“你娘——你還真沒死!”
“臥槽?”唐恩唬了一跳,下意識擡手格開直襲面門的重拳。隨即,拳打腳踢好似暴風驟雨般瘋狂撲來,菲利普那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都有些猙獰,“你、特、麼、怎、麼、還、不、死——去死——”
“來真的……神經病啊,瘋了吧你!”
“我是瘋了!你沒死,我祖父卻不行了——你我瘋不瘋,你我瘋!不!瘋!”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