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不是一套盡善盡美的制度,可相比帝國目前所行,實在已好了太多。
這是程大雷參考了前生諸多事情,再由大家一起討論總結,最後拿出的成果,就連和珅都不免爲之讚歎。
許多切入點令人耳目一新,卻又能給和珅這樣的人帶來許多思考。
“這些都是大當家自己想出來的?”和珅難以置信問。
“難道不能麼。”程大雷壓低聲音:“悄悄告訴你,這都是神仙夢中與我說的。”
“呃……”
和珅難免無語,鬼神之說糊弄糊弄一般人還可以,可對於和珅這種聰明人而言,他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
如此,他只能認爲是大當家太過低調,甚至在心中對程大雷的智慧程度重新估計。甚至有種『不愧是我看重的男人』的感覺。
而在這個過程中,蛤蟆寨和涼州城的談判依舊在進行,這件事完全由和珅負責。
爲了應對此人,涼州城拿出一整個談判隊伍,由宋伯康親自領銜。可即便於此,還是在和珅這滿清第一奸臣手中敗下陣來。
涼州城接連送來五次贖金,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抱的希望大,覺得可以將宋遊渠等人接走。
結果卻是同樣的失望。
和大人將拖字訣用到極限,一次又一次壓榨涼州方面的底線。最後被折騰得欲仙欲死,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接受了和珅提出的條件。
宋遊渠、薛問婷等人作爲人質軟禁在琴川關,蛤蟆寨保證他們的正常生活,不會被人欺負。涼州方面可以每月派人過來探望一次,當然,他們住在這裡也不是白住的,涼州要向蛤蟆寨提供一筆生活費。
但程大雷看到最後談妥的條件後,也是愣了半晌,最後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和珅。
“他們同意了?”
“嗯,很愉快的同意了,他們很滿意目前這個結果。”
“他們怎麼會同意,而且還很愉悅?”程大雷有些難以相信。
“因爲這是他們努力爭取到的結果。”見程大雷還不明白,和珅解釋道:“要先將他們的期待值降下來,他們一開始是打算平安把人接回去,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我一說把這些人丟進礦場出苦力,他們立刻就同意了。”
程大雷咂舌不止,這和珅果然是個人才,這種智慧是讀多少書,走多少路都學不來的,人家天生就該幹這個。
“對了,還有一件事,涼州想要向我們訂一批武器,數量很大,咱們要不要賣給他們?”
“賣,爲什麼不賣,要多少給多少。”
“那價格方面?”
“賣給戎族是什麼價格,賣給涼州城就是什麼價格,我們要做到童叟無欺,公平厚道。”
程大雷很滿意和珅的存在,自從他加入山寨後,山寨的一切變得秩序井然,有條不紊的向前發展。
在和珅的主持下,蛤蟆寨就算和涼州城也保持了友好關係。至少,是表面上的友好。涼州城向程大雷訂購大量的兵器,程大雷保質保量,雙方合作得還算愉快。
陸陸續續有流民從外地遷來,他們在琴川關外安家,伐木造屋,開墾荒地,琴川關漸漸有了人氣。
有人便有需求,需求促進商業的發展。大大小小的商隊,不遠千里而來,帶來帝國特產的瓷器、綢緞、茶葉等物,換走草原上的獸皮,駿馬,草藥等物。
就連宋伯康也不得不承認,琴川關在程大雷手中,要比原先在莫鳴米手中時強上百倍。
當然,程大雷並沒有被眼前的繁榮迷亂了眼,在發展商業、農業,製造業的同時,程大雷也沒有忘了軍事。
目前單單琴川關的駐兵就超過一萬,程大雷沒有着急擴充兵員,雖然他不是沒有這個實力。對於這支部隊,程大雷反覆錘鍊,堪稱千錘百煉,目的是將他們訓練成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精兵。
關外的各村各鎮抽調壯年男子組成民兵,由關魚親自派去人訓練。以這個時代的士兵素質,怕這些民兵的戰鬥力,都能超過各地城防軍。
琴川關說是目前只有一萬戰士,可真如果進入戰爭狀態,實際可發動的人數要遠遠超過這個數目。
光陰如白馬,捻指消逝,轉眼便到了這一年的秋天。
這一年的琴川風調雨順,沒有戰火,沒有災荒,在琴川開墾出來的數萬畝荒地都喜獲豐收。
稻米、高粱、大豆堆滿了各家各戶的糧倉。琴川關要收兩成的稅,按每家每戶的土地數量徵收,相比如今帝國各種各樣的苛捐雜稅,這稅收簡直輕得不能再輕。
同時,琴川關又以固定價格收購大家手中的糧食,換得的錢財採購肉類、綢緞、茶葉,如此也促進了蛤蟆寨的商業發展。
一旦有了錢,人緣就會越來越好。這種事,放在一個人身上一樣,放在一家勢力上也一樣。程大雷同周圍的城池,邊關都保持了不錯的關係。
互相交易物資,各取所需,在商業上,琴川關擁有不錯的信譽。
大家主動忽略了程大雷是個山賊的事實,而程大雷也的確是朝廷封的邊關守將。在這種事情上,大家都知道該如何裝糊塗。
即便和涼州城,程大雷也沒有鬧翻臉。宋伯康向琴川關採購武器,馬匹,糧食豐收後又採購了大量糧食。如果不考慮,宋伯康的親兒子還被關在琴川關做人質,雙方的合作還是蠻愉快的。
而每月,宋伯康也差人去看望宋遊渠,據去的人所說,宋遊渠在琴川關並沒有收到任何歧視或者虐待,享受一個基本居民的所有權力,除了不可以離開琴川關這一點。
過去一年時間,據去的人所說,宋公子發生了很大改變。原本他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性格,看上去謙遜有禮,其實一肚子高傲。可在程大雷的錘鍊下,人卻變得越來越紮實,學問見識也成長了很多。
有時候宋伯康甚至會想,也許自己兒子在程大雷手中調教一番,對他而言是福非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