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琪懂他的疑惑。
市面上的香粉都有一種很厚重的味道,還有些嗆鼻。至於薰香,又很麻煩,除非你薰幾個時辰,不然味道一會就散了。
這香水味道清淡,而且還能維持兩個時辰,攜帶也方便,隨意這麼一塗便行。
林掌櫃肯定覺得驚爲天人。
可林雅琪見識過更好的香水,便對這個香水有些不滿意。
“這香水味道沒有什麼層次感,你們可以在裡面添加一些別的香味,混合起來,這樣的味道纔算好聞。”
她說完後,把香水放置在桌子上。
這個東西她覺得能用,僅僅只是能用而已。
林格在一旁擦着冷汗,覷了她一眼,猶豫的道:“小姐,咱們真的要把這麼重要的配方讓香水師傅掌握嗎,就不自己研製出來後,再讓他製作?”
林雅琪輕笑了一聲。
“你自己製作能製作出這樣的水平嗎?”林雅琪搖了搖頭。
那些香料師傅都是沉浸在這一行裡面很多年的,他們的經驗,還有多香味的把控都到了極致。
他們這種普通人,只知道味道好聞,可是換成那些香料師傅,他們能夠說出種種香味的不同來。
這也是她爲什麼不把秘方掌控在手中的其中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便是。
這些簡單的香水隨便來一個香料師傅就能夠聞出其中的配料,把秘方死死的掐在手中並沒有什麼意義。
主要是那些工具,不能被別人知曉了。
她之前自己琢磨出來了弄香水的工具,雖然有些粗糙,可效果還不錯,便投入使用。
這纔是她真正賴以生存的技術。
“你不用擔心秘方的事,我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之後的人再怎麼做,也不過是東施效顰。”
如此,林格臉上的擔憂才降下去了一些。
林雅琪覺得這林格是個實在人,畢竟他能真心實意的爲自家的鋪子着想。
她輕啓朱脣,聲音清揚的問道:“林掌櫃,不知咱們手上有沒有什麼靠得住的人,我想讓他們從大金帶些東西回來。”
林格並沒有想太多,急忙笑着說有。
而林雅琪下句話,卻讓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挑選的人必須得身強力壯纔是,畢竟我們是去運送貨物的,或許,貨物還不少。”
“王妃,你這是走私?”林格嚥了咽口水。
林雅琪白了他一眼,擺弄着團扇,悠悠道:“這怎麼能叫走私呢,我們只是去運送貨物,順便加深一下兩國的貿易往來而已,放輕鬆。”
她說完,發現林格更加緊張了。
臉上蒼白得就跟宣紙一樣,雙腿還在輕微的打顫。
他帶着哭腔勸說,“王妃,那種事可沾不得啊,前些年咱們老爺的對手就是因爲走私被抓緊牢獄中,被斬首了,那些家產全部都充入國庫。”
林雅琪撇了撇嘴脣,發出不高不低的嗤笑。
“我說林掌櫃,你還真相信那人的家產充公了?我熟讀律法,走私不過是被打五十板子,沒收一半家產,至於你說的那人,或許是在走私的時候得罪了人。”
蛋糕就那麼點,有人蔘與,自然,有人就得少賺些。
沒準是那商人根本沒什麼靠山,冒然參與進去,最終被算計,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她可不一樣。
“你別管這些瑣事,我已經跟人打好了招呼,你只管領着人過去置辦就是了,邊關不會有任何人會爲難你。貨物置辦回來後,咱們小心點賣,別讓人尋到由頭了。”
林雅琪壓低聲音,細細的囑咐。
她敢走私,可到了京城也要低調不是,省的惹上麻煩。
林掌櫃急忙點頭,用暗色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老奴都懂,一定會把這件事給王妃辦好。”
“你放心,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們,每個去的人都會領到大筆銀子,我還能保證你們不出事。”林雅琪兩隻水潤大眼中充滿自信。
林掌櫃此時對她非常信任,聽到這話,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把這事辦好後,便退了出去。
等林掌櫃一走,林雅琪便把桌子上的香水扔到了春心的懷中。
“這香味我聞着還行,你喜歡便留下。”
她剛剛把香水塗出來時,春心聞到這個味道,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渴望。
的確,哪個姑娘不喜歡這種香香的東西。
春心拿着香水的確很驚喜,高興得整個人都蹦了兩下,聲音喜悅,“小姐,你真的送給我了嗎?”
“自然,我還會騙你不成?”林雅琪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促狹的道,“我又不是那等小氣的主子,你放心收下便是,不過這是木盒,你得在半年內用完,不然香味會慢慢變淡。”
按理來說,香水用玻璃瓶裝是最好的。
可現在哪裡去尋玻璃瓶?只能用木瓶來替代,至於現代的噴頭,用木頭也不好造,林雅琪便用了滾珠。
拿着木瓶在肌膚上一滾,便會留下持久的香味。
春心拿着木瓶,眉目含笑的往手背上滾了兩下,空氣中傳來一道清雅的桂花香。
“小姐你真好,我一定要服侍小姐一輩子。”
林雅琪慢悠悠的翻了個白眼,故作嫌棄,“一輩子就不必了。”
她說完,又拿起另外一瓶香水,這一瓶是茉莉的,相比桂花,她還是更喜歡茉莉一些。
這一瓶,就拿去送給孤冷凌吧,至少讓他看看自己這些時日以來的成果。
林雅琪剛一邁步,陡然聽到春心驚叫了一聲。
她回頭,發現春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奴婢差點忘了,我剛剛去外面打聽了一番,發現張凝思居然要嫁給四王爺當側妃,現在可好,沒人來王妃你面前礙眼了。”
林雅琪點頭,沒有太多情緒,邁步走了出來。
現在孤冷凌應該在書房或是他們二人的正院。
正院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林雅琪把香水藏在身後,回到院子,放眼望去,天色一片清朗,和煦暖陽透過枝椏縫隙灑落一地光輝,而孤冷凌斜躺在樹下的藤椅上,悠然看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