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貨運碼頭的事故,因爲有周志國親自壓着,郝弘文不敢興風作浪,事情算是平穩的過去了,當然該處罰的處罰,該整改的整改,至於事情的真相,只有幾個人知道。
本來江城規定死亡工人的補償費和喪葬費是三十萬,顧芊兒直接每人給了六十萬,並且安排了專人給幾名死亡工人的家屬做工作,所以並沒有引起任何的亂子。
上海!
許博明坐在辦公室裡,眉頭緊鎖,師爺錢忠剛剛彙報,他們兩年前埋在忠義堂的釘子失去了聯繫。
“難道這麼快就暴露了?”許博明說。
“很有可能,碼頭工作出事的當天,遊建便失去了聯繫。”錢忠說。
“真是一個蠢貨,還好他什麼都不知道。”許博明說。
“嗯!”錢忠點了點頭,遊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着他。
“知道遊建這麼蠢,當時就應該讓他做的大一點,現在看樣子事故已經被壓了下來。”許博明說。
“周志國親自去了,郝弘文那裡也不敢有異動。”錢忠說。
“遊建是一個炮灰,丟了就丟了,郝弘文這枚棋子不能丟,要好好利用。”許博明說。
“上一次截斷碼頭專項資金的事情,可能已經引起了周志國的注意,不然的話,他這次不會親臨江城,坐鎮指揮。”錢忠說:“我猜郝弘文搞不好要被調離江城。”
“那怎麼辦?”許博明說:“套住郝弘文,我們可是下了大本錢,並且還有秦叔的面子,他如果被調離江城,那前期我們的投入便成了肉包子打狗。”
許博明能成爲西北首富,除了張家的關係和張爲民在背後推動之外,他自己也十分的聰明,並且比張承業更加的有城府。
早在兩年前他便開始接觸郝弘文,至於遊建只是一枚炮灰罷了,真正的可以定乾坤的棋子是郝弘文,其中還有秦援朝的面子。
“上一次,讓郝弘文截留碼頭工程款做的孟浪了。”錢忠說:“他是戰略級的武器,竟然只發揮了戰術級的作用。”
“錢先生,你說現在怎麼辦?”許博明當時正在網上跟王浩酣戰,每天幾百萬往裡邊砸,於是便動用了郝弘文來招釜底抽薪,他很清楚忠義集團大量資金都投在碼頭工程上,可惜最終沒有成功,郝弘文那邊一動,就引起了周志國的注意,最終功虧一簣。
“兩點,第一,如果郝弘文要被調走了,那麼就讓他全力搞破壞。”錢忠說。
“嗯!”許博明點了點頭。
“第二點,如果他這次躲過一劫,那今後就別動用他了,直到關鍵時刻,再將他用出來,一戰定乾坤。”錢忠說。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問問他的情況。”許博明說,隨後拿起手機,撥打了郝弘文的電話。
江城!
處理了一天的事情,周志國此時正跟郝弘文在房間裡談話,對方做過他六年的大秘,彼此非常的熟悉,周志國始終不相信郝弘文對他有二心,但是種種事情表明,郝弘文就是出了問題,他如果沒有這點敏感性的話,也坐不上現在的位子。
“弘文,最近到底是怎麼會事?爲什麼要截留碼頭的工程款?特別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周志國問。
“周書記,我們江城市……”
郝弘文剛剛要說一些官面上的話,立刻被周志國打斷了:“這些話我在電話裡都聽過了,這次叫你來,就是想聽聽真心話。”
“這就是真心話,我們市**投入的資金最大,雖然佔據了四成股份,但是卻沒有管理權和經營權,只有監督權,這是不對的。”郝弘文打着官腔,他知道這些話不可能說服周志國,但此時也只能硬着頭皮說了。
周志國盯着郝弘文的眼睛看了幾秒鐘,隨後收回了目光,本來這次叫對方來,主要是談談心,聽聽郝弘文真正的想法,是不是和王浩之間有什麼矛盾或者誤會?
可惜郝弘文令周志國失望了,周志國是誰?能坐到封疆大吏的位置,豈是那麼好騙?
他冷冷的瞥了郝弘文一眼,已經下定決心,剛好利用這次的安全事故,將對方調離江城。
“弘文,這次的碼頭塔吊倒塌事件,說明你們市委市**的監督工作沒有做到位,死了這麼多工人,總要給老百姓一個交代,你的位置可能要挪一挪了。”周志國說,心裡想着,你不想跟我打官腔嘛,好吧,我也只能打官腔了。
“周書記,我……”
郝弘文想辯解一下,周志國擺了擺手,根本不讓他說話:”你是國家培養多年的幹部,這點覺悟和擔當應該有吧,你是江城的一把手,責任是跑不了的。“
”我……好吧,我服從安排。”郝弘文最終低下了頭,說:“周書記,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嗯!”周志國應了一聲,他能感覺到郝弘文的疏離,不由的想起王浩的話,心中暗道:“難道郝弘文真的跟上海有聯繫?”
鈴鈴……
郝弘文剛剛起身,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於是馬上急匆匆的離開了周志國的房間。
周志國眉頭微皺,很想找人查查郝弘文的電話來源,最終想了想,他查一個江城一把手的電話來源,搞不好會讓人過度解讀,於是放棄了。
鈴聲剛響起,郝弘文就知道是誰的電話,因爲他特別設制了鈴聲,平常其他人的電話,根本不是這個鈴聲。
離開周志國的房間,他來到車裡,當許博明第二次打過來的時候,這才按下了接聽鍵:“喂?”聲音低沉的說道。
“喂,郝叔,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許博明問。
“剛纔在周志國那裡。”郝弘文說。
“哦?你們談什麼了?”許博明來了興趣,並且打開了免提,讓旁邊的錢忠也能聽清郝弘文說的話。
“上次截留碼頭工程款的事情,讓他懷疑我了,正準備借這次碼頭事故將我調離江城。”郝弘文說。
“什麼?你要被調離江城?這麼快?”許博明有點意外,雖然剛纔錢忠提過醒,但他其實心裡仍然覺得郝弘文不可能這麼快離開江城。
“嗯!”
錢忠立刻拿了紙筆給許博明寫了一句話,許博明看了一眼,對郝弘文說:“郝叔,離開江城之前,再幫侄子一個忙。”
“什麼忙?”郝弘文問。
“查封王浩在江城的所有娛樂場所。”許博明說。
“沒證據,我也不能鎖邊查封。”郝弘文說。
“你會給你提供證據。”許博明說。
“只要有證據,一切好辦。”
“那就麻煩郝叔了。”許博明說,隨後掛斷了電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臉氣憤的說:“遊建這個炮灰完蛋了,郝弘文竟然也要調離江城,王浩有周志國在後面罩着,在江城跟他鬥,我們太吃虧了,兩年的佈局都功虧一簣。”
“也不能這樣說,這次碼頭的事情也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至於郝弘文,希望他能發揮最後的光和熱。”錢忠對許博明勸慰道。
“希望如此吧,他如果敢耍花招,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