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棄仙 7 靈粟 易看
等到劉廚娘進了房後,文姝才又站了起來,好在劉廚娘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頭來的那盆皇粟上,沒有注意到客棧二樓貓着腰的人蝕骨沉歡:首席大人,別過分。
文姝在旁偷瞧着,屏息靜氣,琢磨着劉廚娘爲什麼要偷盜皇粟。
皇粟在睿國珍稀無比,國境內只有幾處可以栽種。每年市面上都有人出大價錢想要收購皇粟,一直是有價無市。
四年一次的黎火節,國君會派人從國都分發一盆皇粟到每個鎮上,用來供奉蝗王,驅逐蝗災。
黎火節當晚點火後,皇粟要供奉上三天三夜,這才能保小鎮不受蟲災,眼下劉廚娘將皇粟偷走,不知會帶來什麼變數。
文姝回憶着,四年前,鎮上的粟米收成是多了還是短了?沒甚特別的記憶。
劉廚娘愛貪小便宜,短了廚房的物什那是常事,夜氏和文姝是知道的,可是她竟敢將偷雞摸狗的主意打到了皇粟上,倒是讓文姝百思不得其解。
名義上,劉廚娘是小長生客棧的人,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是要惹來禍事的。
天色還沒大亮,文姝壯起了膽,溜進了廚房。
她在廚房裡找了下,很快就發現了那袋混在了食櫥五穀雜糧裡的小布袋。
略一沉吟,文姝倒空了個放麪粉的袋子,用廚房裡普通的粟米和皇粟調了個包,再將皇粟裝好,藏在了懷裡。
整理妥當後,她才摸出了那塊從小販處做彩頭買下的石頭,在手中翻看着。
天已矇矇亮起,不需要藉助燈光,文姝也能看清買來的那塊石頭。
石頭比她的巴掌小一些,和徽鎮後山的常見的山石差不多樣子,只是顏色略微有些差別,更黑一些。放在懷裡一晚上,石頭溫熱,表面分佈着細密的暗紅色紋路鮮活了些。
“照着那本殘缺的凝氣訣上所說,世上有很多神奇之事,人要是有靈根,有機遇就能修煉成長生不老的神仙。”文姝花了整晚翻看的那本《凝氣訣》說是練功秘籍,還不如說是本野說雜談,也不是什麼得道高人留下來的,而是一名求仙不成的老道士花了幾十年,一字一句留下來的修練心得。
老道士本是個替死人做法事的尋常老道,偶然得遇一位醉酒的仙師,說他身攜三屬靈根,可以修仙問道,老道士那時也是醉意朦朧,一覺醒來,仙師已經不知所蹤。
老道士自打知道自己能修仙後,就丟下了全副身家,幾十年如一日,在名山大川間遊歷,尋找修仙門派和得道高人。只可惜凡人修仙,猶如石入瀚海,幾十年過去,修仙之路不成,老道也是陽壽已盡。書的末尾,附着幾句簡單的口訣,是老道用來打坐時用的“清心凝氣訣”。
前世的嶽文姝拿到了這本書,怕是看也不會多看一眼,就丟進了爐竈,當作了引火紙用了,現在卻是不同了。
在經歷過恍然若夢的慘死和昨夜黎火節上的玄龍吐火後,文姝更確信了世上真有仙人。
“靈根有大有小,有細如毫髮,也有寬廣如河流。世上修真之人,須身有靈根,靈根又分爲金木水火土五種。根據修真不同,修士可分爲:練氣、築基...再往下老道士就沒有再敘說了,只怕他也不知道了,”書雖是舊的,從書上的遣詞造句來看,老道士也是一心問道,只可惜他身上的靈根細如毫髮,任憑他怎麼修煉都沒能有所進展。
文姝回憶着書上所說,再掂量着手中的黑石,要不是見過相似的黑石被擺放在法陣上,這樣一塊黑漆漆不起眼的石頭,連被拾來壓客棧的醃菜罈子的資格都沒有。
經過了昨日繁忙的一天,客棧爐竈下的柴禾灰積厚了一拳,文姝也顧不上斯文,用腳蹭開了爐灰,讓八卦法陣顯露出來後,再將黑石擱在了上面。
沒有丁點反應,文姝納悶了,有了靈石還不成?
她咬咬牙,用力咬破了早一日纔剛割破的傷口上,擠出了些血,塗抹在法陣之上。
修真界的法陣,無論是五行奇術中的哪一種,要想驅動,只得兩種法子,一種是佈陣之人的驅動口訣,另一種使用靈力強行驅動,而文姝對此懵懂不知,哪知她的血裡,卻是有了一種激發靈石靈力的神秘力量,她的手剛碰到法陣,渾身的血就爭先恐後地涌向法陣和黑石。
剎那間,黑石表面的暗紅紋路如火般燃燒了起來,紅色的紋路如同活了般,從石頭上爬行到了法陣上。
“吱吱嘎嘎,”熟悉而又可怕的法陣轉動的聲音,八卦法陣之上,黯淡的五個“金木水火土”大字中,“水火”兩字亮了起來,一陣刺眼的光芒照耀而出。
不好,文姝想起了那一日的熊熊烈火和地面的冰層想着要立刻逃開,法陣上的白光猶有魔力般,將她包圍住。
被白光籠罩住的文姝寸步難行,那陣刺眼的光芒越來越亮,最後將她整個人吞噬了。
待到嶽文姝消失之後,法陣又沒了聲響,爐竈下,只剩下了那攤扒開的爐灰。
廚房恢復了安靜,天漸漸亮起。
小長生客棧裡的兩名夥計,王財和趙富貴打着呵欠,從屋裡走了出來。
“累死累活,一天到晚也就三兩個錢,只便宜了劉廚娘那惡婆娘,”小長生客棧裡分了四等人,這第一等自然是客人,第二等是劉廚娘,第三等是夜氏母子仨,王財和趙富貴就是那第四等人。
“你可別瞎說,那個老妖婆耳朵可厲害了,可別忘記了上次小辣椒在後院說她的壞話,被她制住了,扇了好幾個耳刮子,”小辣椒說得就是嶽文姝,在夥計們裡的眼裡,嶽文姝是客棧裡第二難伺候的主,過了劉廚娘,就是她了。
“怕啥,這幾天劉廚娘起身的晚,老闆娘過會兒都起身和文翰少爺上街去了,劉廚娘保準睡到日上三竿,”王財見劉廚娘房間裡沒有動靜,低聲抱怨着。
兩人走到了廚房裡一看,鼻子都要氣歪了,“哪個夭壽的,把爐竈的火灰灑了一地。”王貴上前踢開了爐灰,竈底下什麼都沒有,法陣消失了。
“可別是廚房進了老鼠,別說了,少東家出來了,”兩夥計聽到樓上傳來了陣哈欠聲,夥計們將爐灰攏好了,就去挑水劈柴去了。
嶽文翰也起身了,天色還早,妹子和孃親都還沒起身,他就掏出了昨夜花了半副身家換來的幾本書,看了起來。
“既然孃親和姝兒都讓我好好看這本書,那就從你先開始,”文翰對《強體術》本沒多少興趣,只是家裡的大小女人都說讓他從這本開始看,他強打着精神看了起來。
心底沒來由一陣慌亂,倚在客棧院中的門柱上看和書的嶽文翰眼皮跳動,他撓了撓頭,“怎麼無端端心慌意亂,不成,要是讓姝兒知道我看書走神,又要說我光吃飯,不長腦了。書上說,扎馬步能聚集精神,這就試試。”
晨曦照耀下的空曠庭院中,嶽文翰平手握拳,雙腳張開與肩膀同寬,含胸吐氣,身姿挺拔如松柏,腳尖向前,穩住中心後,深蹲下馬,不一會兒,定下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