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鬥技
兩名風格迥異,身披寬袖玄色長袍,頭戴黃麻道冠的年輕男子分庭立在了劉廚娘的左右兩側最新章節hp獅子座遇到天龍座。
左側守住門處的男子,面容冷峻,瘦高個,腰間的鎏金筆在暗夜中依然顯眼異常。
右側擋住了窗臺的男子,生了雙活靈活現的眼,雙手抱臂。
門是關着的,被術法強自推開木窗豁開了個大口子,灌進了絲隆冬臘月才該有的冷風。
已經過了熄燈的時辰,整個房間寂靜的只能聽見那陣油燈火苗被風吹滅的哧音。
本要出口的怒斥,扼在了嗓子眼裡,劉廚娘即達後天巔峰,眼能夜視,暗中辨清了兩人的裝扮後,眼底瞬閃過抹惶色。
右側的那名年輕些的男子,劉廚娘是認得的。
黎火節的那一晚,正是趁着此人酒醉酣睡時,她纔有機可乘調包了皇粟。
惶而不恐,劉廚娘不虧是被步氏選中的忠僕,驚慌之時,腦中思緒已經是百轉千回。
那一晚沒人撞見她偷皇粟的情景,粟種也已經交到了洗管事的手中,靈粟只已留在了本家,空口無憑,只要她咬住了口風,這兩名夜半闖門的小道士又能耐她何。
劉廚娘嘴上委以虛蛇,“不知兩位仙師深夜到訪,隋雲岳家家婢劉音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將本家的身份挑明瞭,諒他們也不敢胡來。岳家近些年在睿國修真界,也算小有名氣,尤其是在本家的二房的長少爺被測出了是修真天才之後,岳家的行情也是一路看漲。
見劉廚娘那張裝着謙恭,眼底自得之色卻流於形色的卑劣嘴臉,藍飛不無唾棄。
“劉音,莫要再費口舌功夫,速速將偷盜之物交還。”流光睨着劉音,這名廚娘生得是五大老粗,膀闊臀圓,四肢孔武有力,跟塊五花肉似的,多看一眼也嫌肥膩,倒也看不出是個武道好手。
“兩位仙師爲何有此一說,劉氏是個粗人,每日只繞着客棧的丈尺竈臺忙活,又哪來的閒工夫偷盜兩位仙師的器具,”劉廚娘揣揣不安着。
“還敢狡辯,月前你趁我酒醉疏忽時,偷盜了本門遺落在睿國的靈粟良種,後又引我兄弟二人誤入妖獸洞穴,使詐陰了本門的儲物寶袋。”藍飛痛斥着,搶上前去,一腳蹬開了房中的棗木矮櫥。
饒是藍飛稱不上是氣力驚人,那棗木櫃年久鬆脆,猛吃了一腳,應聲裂開,幾樣物什從裡面滾了出來。
劉廚娘那張粗陋的醜臉搐了搐,本是拱手行禮的拳不由縮了回來。
從櫃子裡掉出來的物品,一共三樣,獨獨那株顆粒飽滿,株身金燦的皇粟,她是認得的。另外兩隻乾癟,擺明了是被洗劫一空的袋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腳下的青石地磚竄起了寒意,似是來又回到了早幾十年前,剛被劃撥給了步氏,被驕縱的小姐赤腳罰站在了雪地那般。
今日下午,她纔剛差遣了嶽文姝端了洗盆,替她打掃了房間。是她,是那惡毒的女童栽贓嫁禍。
“兩位仙師還請息怒,偷盜物品的必然是客棧裡的那個小賤人,”劉廚娘咒罵着。藍飛見證據確鑿,劉廚娘還要狡辯,哼唧了聲,手中的符籙也不招呼,投擲而出。
他本非籙師,可吃了上次廢坑的苦頭後,事後就求了流光替他制了幾張特別的低階符籙,雖不如金劍符,流光飛符一類的攻擊類符籙管用,可卻是最和他之用。
劉廚娘本以爲對方還會留點情面,至少也會聽她把話說明白了,哪知那名請火龍的仙師已經出手。
劉廚娘是武修,鮮少和修真者起正面衝突。可也知道修真者可殺人於無形,尤其是那千變萬化的符籙之術,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她心中叫苦、咒罵皆而有之,對嶽文姝的惱恨更上一層,轉念再想,嶽文姝再是狡詐,也不過是名十二歲的女童,哪能有那般的心機。
今日整日不見夜氏,定然是那對外表純良,內裡卻是狠毒不堪的母女聯手陷害於她。劉廚娘惱恨不已,只想將夜氏母女倆揚灰挫骨。
寸息之間,那張符籙已經轟然而至。
劉廚娘雖無對戰修士的經驗,可也聽自家的主母步氏分析過修士一脈中,使喚符籙者的利弊。
使喚符籙者,需完整地掐訣唸完,那名小道士修行尚淺,運訣尚需幾個呼吸。
劉廚娘不敢輕慢,腳下運勢,踏開了一路北斗七星步,她體型笨重,踏起了這一門步伐武技。
卻不見半分笨拙,七星步伐,以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個方位,每踏上一步,劉廚娘腳下都多了抹光影,腳下猶如駕馭輕風。
七步合一,更是精妙無比,可移形換位,瞬息踏步於數十之外,將劉廚娘的那一身肥短身形,多了幾分輕盈。
好在流光和藍飛闖入時,已經留了後招,堵住了劉音的逃路。
步伐雖妙,只礙於房間狹窄,逃生無礙,不過也足以躲避開那張符籙。
“師弟,莫要逞強,”流光冷眼旁觀了片刻,瞧出了劉廚娘也有幾分真功夫。
藍飛搖頭不語,那張土色符籙凌空飛起,四邊不斷地漲大,變成了張鋪天之勢的大網,灑向了劉廚娘。
劉廚娘暗叫不好,心知小道士是想將她困在網內,她雙拳猛擊前方,身人如沖天爆竹,射向了流光所站的方位。
想要硬闖,難道他看着比藍飛還好欺負,流光搖頭苦笑,手中翻轉,動了一排鋼針。
“嗤嗤”數陣輕響,幾道細如春雨的毫毛鍼芒,撲殺而來,針尖之上,閃着懾人的利光。
區區鋼針,還想暗算後天巔峰的高手,劉廚娘輕賤着,不以爲意着平掌推出。
“檳榔天針?”針尖方至,軟綿如春雨的瞬時化爲了排山倒海的山洪,劉廚娘眼眸中綻出了驚恐,撤手已經是太晚,尋常鋼針是傷不了她那樣的後天巔峰武者,可是檳榔天針卻是例外。
那幾枚針正是早些時日,流光爲了捕獵妖獸而差遣鐵叔白捶成的檳榔天針。金翅蝗皇米粒大小,天針也就沒派上用場,今日用來對敵劉廚娘那樣的後天武者,倒是用在了刀口上。
流光髮針的手法,看似漫不經心,卻是無一針不刁,針到之處,必是要害。
天針分刺中了劉廚娘身上的幾處大穴,她渾身氣息一滯,七星北斗步也雜亂起來,藍飛的土系“塵網”也發揮了作用,將劉廚娘如困獸般網了起來。
房中的三人打鬥已經停了下來,在敞開的木窗外,一個蜷着的人影瞪圓了眼,看得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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