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雲泥之別
天才矇矇亮,岳家的外院管事洗濤已醒了全文閱讀校園全能高手。
天亮即醒,是他還是名街頭乞兒時,就養成的習慣,洗濤能成爲岳家管事,並非是全憑運氣,而是拼了個勤字,凡事都得搶在前頭,無論是做乞兒還是做管事。
每日雞叫三聲後,必會起身呼吸吐納修習一番岳家傳下來的《洗髓法》後,隨後僕役會替他穿洗梳戴,再喝上一盅漱口的香片茶。
今日亦是如此,洗濤醒來時,睜眼看到的是幾張灰濛濛的舊布帳子,起身練過《洗髓訣》後,也沒見個端茶送水的人。
小長生客棧簡陋窄小,人手不充裕,這種地方就連心性寡淡的清修者住着也不免嫌棄。
昨日嶽文翰即當小二又當掌櫃那樣的事,時有發生。
待洗濤踱到了客棧的廚房想要些熱水時,看到在竈臺下有動靜,剛要稱讚客棧裡的夥計手腳勤快時,幾縷灰煙從竈口涌了出來。
“咳咳”,一張蓬頭垢面,臉上沾了灰土,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的臉露了出來。
嶽文姝用衣角抹着汗,看來她已經在竈臺口生了好一陣子的火了,就是引不着火。
“洗濤,你好大的膽,本小姐的事也是你管的了的,你可知一日爲奴終身都是我們岳家的牛馬畜生,”洗濤腦中,閃過的是另外一名嶽姓小姐的音容笑貌,不同的水土,養出來的性子也是天差萬別。
本家的修真天才-真正的岳家千金,和麪前的這位當真是雲泥之別。
嶽文姝,你該僥倖,你生了個愚鈍粗俗的性子,否則,進了隋雲岳家,你怕是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洗濤走上前去,“姐兒怎麼一早就在這裡生火,怎麼不用火石?”
他直呼文姝爲姐兒,分明已經是不再將她視作岳家的小姐。
“火石不見了,”文姝“木訥”着,手縮回了袖口裡。
“若是在本家,就是連下人也知道點火之術。也罷,人若頑石有時也是一種幸事,”洗濤似嘆似諷,手指往了爐竈一點,一縷火竄了出來,竈膛紅了。
鍋爐裡的水很快就燒開了,文姝被那道火“嚇”壞了,盯着爐膛發愣着。
店中的夥計聽了動靜,從裡間出來了,聽說洗濤要熱水,巴結着取了熱水,送到洗濤的房裡。
人走開後,文姝又坐回了竈臺邊,折下了根柴禾,將引燃了的柴火又拍滅了。竈膛裡滾出了兩塊黑色的石頭,正是“不見了”的火石。
她離開仙府前,禁不住再問了妖猴如何控火。妖猴只是譏諷道:“要想控火,先懂得何爲火,火又是從何而來?”
火是何物,文姝又怎麼會不知道,她自五歲進小長生客棧的廚房,幫忙生火煮飯,已經是七八載的事了,火是怎麼來的,不就是用柴禾生起來的。
洗濤剛纔所用的是最基本的火系法術,火球術。
洗濤,也是一名修真者。
洗濤用火,和妖猴用的火,似乎有所不同,可不同在哪裡,文姝一時也說不上來。
(仙府裡的妖猴唾了口,沒眼光的人族,本尊的妖火豈能那種低級修士的虛火相提並論)
竈膛裡的柴火熄滅了,文姝的手指還是反覆着,想學習着妖猴控火時的動作。
妖猴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相較之下,洗濤使出的火球術動作要緩慢清晰許多。
洗濤的動作不如妖猴的深奧,火元也不若妖猴的精純。岳家本就不是什麼福緣深厚的修真世家,授於區區管事的,亦只是最基本的術法。
最簡單的指法,口訣也是最基本的口訣。
在仙府時,她分明已經凝起了一道火,爲何一下子又沒了。
她無意識的看向了黑乎乎的爐竈,柴禾被她掏空了,竈膛裡連一顆火星都沒了。
“沒了柴禾,火就滅了,”文姝訥訥着,腦中靈光乍現。
“沒了柴禾,火就滅了。若是沒了靈氣,火也就滅了。一縷火靈將滅之時,立刻補足另外一道火靈,體內的八卦陣就像是柴禾堆,有多少的柴禾,就有多少的火靈,”文姝摸到了些頭緒。
先丟開妖猴控火的動作,妖猴控火,至臻至善,是文姝難以模仿的。她需由簡入難,先從洗濤的火球術開始,先從最基礎的法術開始。
火球術的口訣還有掐訣,再一次呈現在她的眼前。洗濤的火不滅,是因爲他的火靈和控制能力比她高明許多。他的手下結印掐指時,手指看似不動,實則五指一直在做細微的動作。
她手下立刻結印唸唸有詞了起來,體內的八卦法陣緩緩移動,先前的一顆半靈石積蓄的火靈,被釋放了出來。纖細的指尖在虛空一畫,形成了第一縷火靈,在那縷火靈即將潰散之時,她又迅速勾畫出了第二縷火靈,一次再一次,每一次的火靈即將潰散時,都會產生一縷新的火靈補充上,一直到了第二十九縷火靈,文姝體內的八卦法陣裡儲蓄的火靈即將耗光時,一團紅中帶了白色的火形成在她的手掌上。
火併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很小,比尋常引火石點燃後的引火大不了多少,文姝大氣不敢出一口,凝視着手中的那抹剛生出來的火。
這是她凝結出來的第一團火,火的顏色和正常的爐竈火不同,外焰是通白色,內焰處是白熾色,火的溫度很高,在文姝試着學洗濤那樣,屈指一彈時,火準確無誤的落進了爐竈。
火球被送入了竈膛口,乾柴助火,黯淡的竈膛又一腔通紅了起來,那火溫度奇高,才瞬息工夫,鍋裡剛裝上的水就被煮沸了。
文姝第一次用了火球術,就成功了,心裡不免有幾分雀躍,平復了心情後,她將儲物袋裡採摘下來的蓮落菱煮了。
鍋裡的蓮落菱經過了燒煮後,表皮碧綠一片,吃進嘴裡也比昨日多了一片絲糯香甜,文姝就將菱角裝盆先送了些給文翰。
文翰昨日受了洗濤和劉廚娘的氣,吃啥都沒胃口,今早天才矇矇亮,就被文姝搖醒了,催着他洗漱後,端出了一盆烏溜溜的怪菱角來。
“纔剛入秋,哪來的菱角?”文翰可記得清楚,每年菱角熟時,他都會呼喊幾個夥伴去鎮外的河邊採摘菱角,今年菱角還沒熟,文姝端來的菱角也不知是哪裡來的。
“是六嬸在外鎮的親戚竄門送來的,趁熱吃了,”書上說蓮落菱是通血活絡的東西,文姝昨天吃了幾顆菱角,只覺得體內靈元恢復快了些。文翰和她一母同胞,吃了菱角後,又會怎麼樣。
文翰初時,還覺得蓮落菱生得奇形怪狀,慢騰騰地咬開了一顆,吃了之後,只覺得滿口香甜,昨日堵在了胸口的那陣鬱氣似一下子順暢了。
他只以爲是餓得慌,一時肚子裡有了東西的緣故,又連吃了好幾顆,一口氣將文姝端來的蓮落菱全都吃光了。
“哎呀,瞧我這張嘴,都忘了給娘和你留點,”文翰紅着臉。
“不妨事,我和娘都已經吃過了,”文姝可不敢直接將蓮落菱送過去給夜氏,夜氏對文姝身上“鼬符”的來歷怕還是疑心未消,如果再拿出靈氣十足的蓮落菱,到時候解釋起來,只怕更是口不對心。
“大哥,你先休息着,”文姝陪着文翰說了會話,才折出了門去。
文姝人才剛出了門,牀上的嶽文翰翻來覆去,昏昏欲眠,他的丹田裡,涌動着股熱氣,熱氣散到了全身各處,在膝蓋骨折處如一股清流反覆沖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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