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沒有包間了。”迎賓小姐對葉默提出要一個僻靜的包間感覺到很是爲難。
葉默隨意看了一下,這家會館是對外的,所以佈局有些類似酒吧,不過格調比酒吧不知道要高級到什麼地方去了。葉默的神識一掃,就知道這裡不但有包間,而且還不少,甚至還有很多高級包間。
不過葉默只是來說幾句話而已,既然這包間不給他們,說明他的金卡檔次低了點,葉默也不在意地說道:“既然沒有包間了,就在外面幫我們來兩杯咖啡好了。”
看着葉默和施修走向大廳的一角,迎賓小姐總算是鬆了口氣。她最怕的就是那種拿着低級金卡,然後以爲老子天下第一的人。
咖啡很快就送了過來,葉默揮手讓應待生讓開,然後向施修問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在畢業前找過你幾次,都沒有找到。說你家裡出了些事,那些事情都這麼久了,還沒有處理好?”
施修沉默了良久,才嘆了口氣說道:“葉默,如果你還在葉家,也許你還可以幫我一些,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處,哎,那些都過去了……”
葉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說道:“施修,如果當我是朋友,就將事情告訴我,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可以幫助你?”
施修聽了葉默的話,眼圈有些紅,自從他從學校出來後,接連的事情發生,從來沒有一個人說當他是朋友的,可是今天他竟然再次聽見了朋友這兩個字。
“葉默,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比我好的太多,至少你已經不再受彥豔的影響了。”施修一口氣將杯子裡的咖啡喝完,眼神有些迷茫起來。
很快他就自顧說道:“我爸爸是查慈鎮的鎮長,所以我說過我畢業後有地方可去,就是因爲我爸爸的關係。畢業後,我爸爸將我弄到了查慈鎮的鎮委辦公室做一個科員。雖然是一個科員,可是因爲是鎮政府機關,所以還算是不錯,後來因爲我做出了一些成績,加上我爸爸的關係,半年後,我被晉升到副科級別。”
葉默皺了皺眉頭,他雖然不懂華夏的官場,但是畢業半年就升到了副科,這個速度似乎有些快了。如果有人頂住還好,一旦沒有人頂住的話,這種事情很可能是個兩刃刀。
只是施修的爸爸也只是一個鎮長而已,如果是縣級屬下的鎮,這個鎮長也不過是個科級而已。一個科級的幹部,有能力將自己剛畢業的兒子提拔到相當於副鎮長的級別?或者說如果沒有這點腦子,他爸爸的鎮長是怎麼當上去的?
“提拔你成爲副科的是你爸爸還是別人?”葉默突然出聲問道。
施修詫異的看了看葉默,他是後來才明白這件事的,可是葉默張口就問到這件事,可見葉默雖然不在官場上面,政治覺悟似乎比他還要高些。
施修握緊拳頭說道:“不是我爸爸,是一個和我爸爸平時不怎麼對眼的副鎮長。當時我因爲在洪水中指揮大家搶救財產有功,那個副鎮長就提議讓我成爲掌管水利方面的一個副鎮長,被我父親當場否決了。不過那位鎮長又主動說如果我有功不提拔的話,會影響別的科員的積極性。最後就讓我成了一個鎮委辦公室的副科。
當時我父親也想,我立過功勞,而且舉人不避親。再說了,他也以爲這是那個副鎮長交好他的信號,因爲我父親馬上就要再上一步,晉升爲副處級別了。”
葉默嘆了口氣,心說這官場果然是一步一個麻煩啊。古往今來,都是一摸一樣。
“可是我前腳被提拔爲副科,後面立即就驚動了縣裡,馬上就有人來調查我父親的作風問題。縣裡紀委那些人,一個個猶如餓狼一般,衝到我家裡,找出了我爸爸受賄的種種證據,甚至在我家收出了大量的現金和信件。當天晚上,我爸爸就被紀委帶走了。”
說到這裡,施修眼圈通紅,拳頭捏的更緊了,“當時我母親本來就已經臥病在牀,加上這件事,她再也沒有醒過來。”
“你父親真的有那些受賄的事情?”葉默問道。
施修搖了搖頭:“我爸爸從來都不受賄,如果真的受賄,我母親就不會病了多年,卻沒有錢去大醫院做手術了。而且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一些莫須有的事情。更加可笑的是,包現金的報紙就是當天的晚報,前來指證行賄的一個人卻說幾個月前,他正是用這張報紙包錢送給我爸爸的。我憤怒的要衝上去理論,可是我爸爸卻止住了我。”
就算是葉默聽了施修的話也是唏噓不已,這裡面太黑暗了。
“我母親走後,很快就傳來了我爸爸畏罪自殺的消息。我知道,我爸爸沒有罪,更不會畏罪自殺,可是我連我爸爸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知道我沒有用,我也許永遠也不能爲父母報仇。我被撤銷了一切職務後,回到了家裡,芸芸成了我唯一的精神寄託,可是今天,她也走了。”施修眼圈徹底的紅了起來,猶如一頭受傷的餓狼一般。
葉默沉默了下來,他不是不想勸施修,可是他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勸他,如果可以,他都想讓施修不要再去涉足官場了,可是他知道,有些仇必須施修自己去報。不能涉足官場,他也許真的永遠也報不了仇。
雖然他要幫施修報仇也很簡單,可是他不想讓施修就此留下遺憾。
“芸芸和我認識的時候,我還是一個辦公室的小小科員,可是芸芸那個時候從不嫌棄我。她對我媽媽也很好,一直都照顧我的媽媽。當時我因爲媽媽生病,好久都沒有去學校,可是芸芸一直在幫我,她照顧我媽媽,讓我去學校。我不相信她會變成這樣,我不相信,她不是一個喜歡錢的女人。可是,可是……”施修終於不能忍住自己的眼淚,低低的抽泣起來。
“施修,你想不想報仇?”葉默忽然插口說道。
“報仇?”施修擡起頭,詫異的看了看葉默,“你知道我馬上就要去坐牢了嗎?還談什麼報仇?”
葉默有些奇怪地問道:“坐牢?你不是已經被撤銷了職務了嗎?爲什麼還要坐牢?”
施修嘆了口氣:“我爸爸被帶走後,我四處借錢想要找點關係將我爸爸弄出來,可是我花了很多的錢,我爸爸最後卻走了。那些錢很多都是利息錢,我在老家的房子已經被賣掉了,可是卻遠遠不夠還錢,法院已經通知我,如果再有一個星期不能還錢,我就會被關起來了。”
“你還欠多少錢?”葉默心裡暗歎,他想施修的借錢很有可能也被人暗算了。那些放高利貸的傢伙知道了施修的底子,還肯放錢給他,這中間要是沒有什麼貓膩,說什麼葉默也不會相信。
“本錢有二十多萬,但是加上利息已經五十萬了。”施修有些黯然的說道。
就連葉默都氣的一拍桌子,“什麼利息這麼高的?”
“黃老闆,你們這個會館現在怎麼這麼多的蒼蠅啊。什麼人都可以進來拍桌子砸板凳了?”一個語氣很怪異的聲音傳來,兩名年輕的男子剛剛走入會館。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名中年男子小心的相陪。走在前面的那名年輕男子身後還跟了兩名保鏢,一看這年輕男子就不是個簡單的主。
聽了那名青年的話,這小心相陪的中年男子連忙陪着笑臉說道:“丘少,您先進包間,何必理會這種小把戲。”
“黃老闆的意思是我閒得無聊了?”這叫丘少的青年臉色一沉,立即就有些不愉起來。
“不是,不是,我馬上就讓他們走。免得影響了丘少您的心情。”這黃老闆聽了丘少的話,臉色立即就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說完看見丘少沉着臉,不說話,黃老闆趕緊對旁邊的兩名保安努努嘴。
葉默眼神一冷,看樣子自己不在燕京,認識自己的人越來越少了,連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也敢來趕他走。
施修卻拉了拉葉默說道:“那個人是故意的,那個丘少後面跟着的人我認識。害我爸爸的那個副鎮長就是他的大伯,他叫董傑,是燕京大學的學生。他肯定是看見我了,然後故意想找茬。而且那個丘少很不簡單,葉默,要不我們先走。”
葉默恍然,他說怎麼還有囂張到這種的傢伙。別人拍一下桌子,關他什麼事情,也要過來多管閒事。原來是故意找茬的。
“兩位出去吧,這裡不歡迎你們。”施修的話音剛落,兩名保安就來到了葉默的面前。
“滾。”葉默冷冷的盯着這兩名保安,“三息之內,不滾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媽的,給臉不要臉。”其中一名保安抽出腰間的電棍,就要對葉默砸下去。
“千萬不要打……”遠處王燕看見葉默這邊出了事情,連忙叫道,並且人已經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