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突如其來的暴力行爲,頓時令的所有人錯愕驚恐,由始至終,狗蛋都被他們給忽視了。那些人只顧嘲笑我,諷刺我,壓根就沒在意我身旁的這個無名兄弟。
誰會想到,就是這樣不起眼的人物,在關鍵時刻,狠狠的把高高在上的周忻瑾給砸了。
一時之間,那夥公子小姐愣了,而當事人周忻瑾。瞬間就放開了我,捂住了自己的頭,厲聲尖叫起來,或許,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連被蚊子咬了一下都會覺得疼吧,更別說是被啤酒瓶子給砸開腦袋了。
周忻瑾的哀嚎聲如同響鐘,立即把那些驚呆的公子哥給敲醒了,他們的臉色瞬間猙獰起來。很快就呼啦啦的一起朝狗蛋衝了過來。
氣頭上的狗蛋,一點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他迎上前,捏緊半截酒瓶子,就直接跟他們幹上了。
從部隊回來以後,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狗蛋幹架,本來他的底子就好。打架挺牛逼,在部隊訓練一年後,他那實力簡直突飛猛進,非常厲害,以寡敵衆,卻一點都不遜色。
這羣公子哥,吃喝玩樂很在行,打起架來顯然外行了。也缺少了一股子狠勁。他們人再多,也根本不是狗蛋的對手,眼看他們打的如火如荼,狗蛋明顯處於優勢,可我內心的憂慮卻越來越深,因爲,周忻瑾受傷了,而且是被狗蛋狠狠的砸傷的,這就代表,我和周忻瑾是徹底結下樑子了,而狗蛋,更是逃不了他的報復。
而,就在我心煩意亂之時,我突然看到,其中一個像是練過的公子哥,他也抄起了一個酒瓶子,正對着戰鬥中的狗蛋偷襲了過去,速度極其之快,這一刻,我已然顧不得其他,就算以後在省城的日子再不得安寧,但樑子都已經結下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於是,滿身傷的我,瞬間就爆發了,我飛快的一腳踹開了捂住頭的周忻瑾,然後迅速的撈起一把凳子,直接對着那個偷襲狗蛋的傢伙,重擊了過去,這把凳子,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頭頂,即便這個人再強悍,也頂不住如此一擊,很快,他就軟了,倒在了地上。
我和狗蛋雙劍合璧,沒消一會兒,就把這些花拳繡腿的公子哥給幹趴了,而跟他們一起的那幾個嘲笑我的女生,見到這血腥暴力的場面,全都嚇的失聲尖叫了,那臉色,已然蒼白如紙。休他妖扛。
唯獨虞姐姐,滿臉焦急,急的額頭都滲出了汗,她一雙眼一直盯着我,似乎在用眼神示意我什麼,而且,她的嘴也在動,像是在跟我說什麼要緊的事,只是,混亂的酒吧,喧囂至極,我顧不上,也沒聽清她到底在說什麼。
直到這間酒吧看場子的那夥人持刀蜂擁而來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虞姐姐那麼着急的喊着,是讓我快點跑,不過,等我明白過來,已經晚了。因爲,這些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把我和狗蛋的路給堵死了。
其中一個像管事人的傢伙,飛快的跑到周忻瑾身邊,焦急道:“周少,怎麼回事?”
早已從地上站起了身的周忻瑾,顯然回過了神,他紅着眼,狠狠的瞪着我和狗蛋,並大聲咆哮道:“給我砍死他們!”
頓時,那些持刀看場子的傢伙瘋狂的衝我們襲擊而來,而我,已然意識到了,完了,在周忻瑾的地盤動了周忻瑾,下場註定就是這樣,我灰着心,默默的看向了狗蛋。
狗蛋已然打紅了眼,他的身上還殘留了點戰鬥的血跡,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正好紅着眼盯向了我,但,我從他的眼神裡看不到一點懼色,反而有種豪邁的衝動,他突然扯掉了自己的上衣,暴露出了他那瘦但滿是結實肌肉的身子,隨即,他衝我憤怒的咆哮道:“幹他孃的!”
說完,他立即飛快的衝向了那夥小混子,其中一個衝在最前的平頭男毫不客氣的對着狗蛋一刀揮了過來,不過,狗蛋身子矯健,動作也異常迅速,只一下,他就抓住了平頭男揮刀的手,然後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刀,在剎那間就把那平頭給踹飛了。
狗蛋拿過了刀,並沒有立即使用,而是直接扔向了還呆立着的我,並大聲道:“接着!”
我條件反射般接過了狗蛋扔過來的刀,這一瞬,我心底潛藏的熱血被激的沸騰了起來,刀晃着我的眼,更刺激着我的神經,自從廢了欒宇之後,我基本很少動手了,也沒那麼爭強好勝了,我一直都在盡力改變自己,變回與世無爭的樣子,可以不惹的人,我從不去惹,能隱忍的地方,我一直隱忍,所以,無論周忻瑾怎麼對我,我都避着他,因爲不想惹他,也明知道鬥不過他,更怕連累了兄弟。
但,此刻,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也沒法回頭了,我就算是拼死一條命,也要豁出去了,於是,正當一個小混子拿着刀衝到我身邊時,我捏緊了刀柄,突然扯着嗓子咆哮了一聲,隨即便對着他揮刀砍去。
一旦見血,我的血性就來了,我的激情澎湃了,我突然好像釋放,釋放隱忍了這麼久的憋屈,發泄那積在心裡太久的苦悶,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在這一刻,通過揮刀砍人,勇猛的釋放了出來。
我甚至忘了自己受過傷,忘記了一切操蛋的顧及,就這麼紅着眼往前衝,揮刀砍,面對如此多的混子,我一點不畏懼,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特別是和狗蛋並肩作戰,更讓我有着內心的支撐依靠。
狗蛋早已從另一個混子手中奪過了一把刀,但浴血奮戰的他,後背都被人劃了好幾道痕,眼看他皮開肉綻,我變的愈發兇猛,我狂烈的穿梭在人羣中,手腳並用,刀光劍影。真的,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我感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在這一刻,又找回來了,很過癮,很刺激。
雖然我們會因爲寡不敵衆,而免不了受傷,但這點傷這點痛,完全影響不了我和狗蛋的戰鬥力,越見血,我們越瘋狂,整間酒吧,就因爲我和狗蛋兩人,徹底亂套了,很多客人早已嚇的往外竄,生怕刀不長眼給誤傷了。
按理說,這省城大酒吧看場子的人,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老手,肯定幹過不少大架,都是不怕死的主,但面對我和狗蛋兩個身手利索的瘋子,他們還是顯得有些忌憚了。
而周忻瑾,見這麼多人都沒把我們兩個給砍成肉泥,他都怒了,他紅着眼,再次大叫道:“都tm給我上啊,砍死他們!”
他身邊的管事人見狀,立即大聲命令道:“大家一起上,弄死他們!”
老大一發話,小弟全都來了精神,他們沒再畏首畏尾,幾乎在同時,全部朝我和狗蛋襲擊,說實話,人越多,並且是源源不斷的來,那種無形的壓力就越強,縱使我和狗蛋有再足的精神,也根本不夠用,只是,明知氣力總有耗盡的一刻,我們卻依然不退縮,我們依舊竭盡全力拼死奮戰。
現場太亂,我的後背都被砍了好幾刀,人也有些許的軟了,但我始終硬撐着,不停戰,我和狗蛋在極力的配合下,已經將對方砍倒了七八個,但我們兩個也被搞的快虛脫了,突然,一個雜碎趁我沒注意,一刀劈在了我的肩膀上,血直接噴了出來,痛的我差點昏厥了。
但我沒有倒下,仍舊挺立着,我忍着劇痛,捏緊刀柄,猙獰着臉,直接對着那個砍我的雜碎一刀捅了過去,刀尖直接刺到他的肚,在他失聲慘叫的同時,我的腳猛然的踹向了他,踹的他飛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不過,我本就被我哥弄出了內傷,再加上在這場混戰中撐了太久,又身中多刀,以至於我的精神已經到了疲憊的邊緣,我在踹飛他後,自己的腿也跟着軟了,我直接單膝給跪下了,我用那把鮮血淋漓的刀撐在地上,才支着我沒有倒下,但我的身子都在顫抖了,人也痛的快神經麻痹了。
就在我搖搖欲墜的時候,有人趁虛而入,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竟然一刀劈在了我的頭頂,頓時,我就感覺天旋地轉,頭痛欲裂,我再也支撐不住我這顫抖的身子了,立即就倒下了。
我沸騰的血液漸漸的涼了,冷卻了,我沒有想到,我一生歷經了那麼多生死關,都挺了過來,最後竟然要在這送命了,我不甘,真的不甘,尤其是想到自己臨死還要拖個狗蛋陪葬,我更加的痛恨不甘。
可是,我卻那麼的無力,我沒法再奮起抵抗,我的腦袋開始空白了,只有一雙眼還勉強着撐開,而這時,我竟然看到,身負重傷的狗蛋見我被人砍倒,他突然大叫一聲:“我草你媽!”然後一下就閃到我的身前,抓住那個砍我腦袋的黃毛,捏緊刀,就對着他的肚子,捅,不停的捅,一刀接一刀,邊捅還邊吼着:“給我去死!”
狗蛋這是在爲我拼命,爲我發瘋,我想攔着他,可我動不了身,甚至連喊都喊不出話來,我只能眼睜睜看着狗蛋瘋狂的捅着那個黃毛,直到把對方捅的雙眼翻白,嘴不斷的冒血,人也癱倒了下去,狗蛋才停手。
此時的狗蛋,早已傷痕累累,他整個人都被鮮血給染紅了,但他依舊沒有倒下,他就像一個真正的殺神,氣勢恐怖,這恐怖的氣息,直接就把那夥人給嚇住了,其中一個公鴨嗓子還突然大叫道:“死了,小三子死了!”
聽到這,那夥混子更是拎着刀傻愣了,連管事人都不敢亂來了,雖然他們常常打打殺殺,但也忌憚殺人不眨眼的瘋子啊,尤其是在出了人命的一刻,更是會驚恐,所以,狗蛋瞬時成爲了人們忌諱的死神,帶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愣是唬住了那些還能站着的小混子。
而,就在這時,呼啦呼啦的警笛聲突然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對那些進退兩難的混子來說,這聲音彷彿就是聖音,聽的他們立即鬆了口氣,他們,終於找到了不繼續拼命的理由。
但,周忻瑾似乎絲毫不在意警察,他還在氣頭上,見那羣人都站着不動,他立即大吼道:“都愣着幹嘛,上啊,砍死他,出了事我負責!”
雖然他的語氣十分威嚴,但誰也不想因此而送命,況且,警察都來了,沒哪個傻逼會在這個時候故意去找死,畢竟,活着的人,都有自保的心。所以,即便周忻瑾再憤怒,眼下的場面依舊只能這樣僵持着。
而早已被一羣女生拖開的虞姐姐,都淚流滿面了,混戰中,她似乎一直在勸着周忻瑾,但顯然她的勸阻起不到絲毫作用。要不是被一羣女生拉着,恐怕虞姐姐都要衝過來了,事情發展成這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她事先多次勸我,就怕會鬧到這種地步,而終究,雙方還是交火了,兩敗俱傷,虞姐姐無奈又無力,只能無聲的流着眼淚。
一愣神的功夫,一夥警察就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他們一看到這血腥的場面,眼中都閃過了一絲驚愕,隨即,他們先看了眼周忻瑾,再仔細的掃視了一下全場的現狀。
很快,其中一個帶頭的警察就掏出了槍,對準狗蛋,厲聲道:“放下武器,把手舉起來!”
狗蛋不予理會,他只是輕輕的轉過頭,盯向了癱倒在地的我,突然,他那猙獰的臉上艱難的擠出了一絲笑,笑中,摻着深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