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內雪山外圍,此時正有一名女子鍥而不捨的往雪山之地跋涉着。這女子身穿一套天藍色的羽絨服,揹着一個碩大的登山揹包。
不說這個季節並不是登山的好時候,更讓人奇怪的是,這無邊的雪山外圍此時登山的人只有她一個,她的頭髮似乎已經被風的有些凌亂。只是她清冷的面孔,卻堅毅無比,似乎不登入最高峰博格卡瓦峰,誓不罷休一般。
不過她也知道,此時她距離博格卡瓦峰相距還很遠,此時甚至還在外圍的外圍。
如果葉默在這裡看見這女子,立即就可以認出來她就是自己救了兩次的那名叫映竹的女人,甚至對他還有些敵意。
雖然對葉默恨之入骨,但是宋映竹依然不得不承認,昨天晚上是葉默救了她。而且她隱約有些感覺,葉默對她也有些不懷好意。
無論她的感覺是真是假,她當夜就離開的鬼城。她沒有回到燕京去,她知道現場燕京可以保護她的師父潭角已經再次閉關了,師叔欒清風不知道因爲什麼事情,上次走了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況且就是師父不閉關,宋映竹也沒有太指望潭角。她感覺自從上次師父從葉家回來後,對她的態度就直線下降,甚至到了一種漠然的地步。她知道,師父肯定是因爲葉默,或者是別的原因,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對她了。以後的路,只能靠她自己了。
沒有了師父的背後支持,此時她身懷‘升玄丹’,自然不敢再回到燕京。別人不懂,可是她宋映竹卻很是清楚,那些法律只是針對普通老百姓來的。一旦隱門中的人要對她的‘升玄丹’起意,警察毫無作用。
不要說隱門中人對她動手了,就算是燕京的權門子弟要對她怎麼樣,她也沒有什麼還手之力。人走茶涼,這句話宋映竹此時是深有體會。師父不待見她了,而且宋家也沒了,此時她宋映竹就是一個孤魂野鬼。
她可不相信在燕京有人對她動手的時候,她還能機緣湊巧的遇見葉默,然後再擋去一劫。所以宋映竹連夜離開鬼城卻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來到了梅內雪山。
之所以來到梅內雪山,宋映竹有自己的打算。她知道自己現在修爲低下,要殺葉默報仇,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甚至這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葉默是連項名王都不敢挑釁的人,她去找葉默報仇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上次在鬼城的斷頂山墓地,她得到了三樣東西,一個就是一支玉簡,還有一個陰陽魚法器。除此之外,她還從那兩個盜墓賊身上找到了一張地圖,這地圖一看就是一個墓地。而墓地的位置就是梅內雪山。
如果在之前,宋映竹對一個墓地的地圖是根本就不會在意,更別說因爲一個墓地的地圖來到梅內雪山了。但是斷頂山墓地得到的東西,讓她改變了主意。
那天晚上,她在偷聽到了二牙和那個虎子是盜墓賊的時候,還不大在意。可是聽說他們盜的袁天罡後人的墓地後,她立即就留心了。袁天罡是唐朝的術士,聽說還有道法在身,萬一他後人的墓地裡面有一些傳承,說不定她也可以得到。除此之外,她還聽那兩個盜墓賊說,那個墓地的主人是一個精通算卦之人。退一步來說,就算是她得不到傳承,懂一些算卦,說不定也可以算出自己到底是不是可以報仇雪恨。
事實證明她果然沒錯,她得到了一個玉簡和一個陰陽魚法器。那個法器倒也罷了,她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來任何東西。可是那個玉簡,她研究了兩個小時後,似乎莫名其妙的在玉簡裡面得到了一些運行內氣的訣竅。
等她專注的時候,那個玉簡似乎又變的很是平常。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她按照得到的訣竅修煉了一番,卻發現僅僅一夜時間,她的內氣修爲就更加的深厚了一些。這個發現讓宋映竹心裡大喜,更是感覺那個玉簡不同凡響。但是讓她失望的是,當她專注去研究的時候,反而什麼所得都沒有。
但是宋映竹明白,那不是她的錯覺,如果是錯覺,她就不可能得到那種運氣訣竅。這也讓宋映竹對梅內雪山的古墓更是熱切起來,但是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告訴別人的。再加上她要找地方安心突破玄級,她乾脆帶了東西準備在梅內雪山一邊修煉,一邊去挖掘那個古墓。
唯一讓她疑惑,或者讓她惴惴不安的是,那天她明明在墓地裡面昏迷了過去,是誰救的她?甚至還將她帶回了住處?宋映竹知道那天在墓地裡面,她是受到了嚴重的驚嚇才昏過去的,無論是幻覺還是真實的,她確實看見了鬼魂。可是她在自己的住處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她體內有一種暖洋洋的舒暢感覺,完全不是那種受驚嚇的樣子。
這件事一種卡在宋映竹的心頭,卻沒有辦法對別人表述。因爲她知道現在她真正是孤家寡人一個,宋家的那些草包子弟一個都不能指望。
瀾滄江很美,宋映竹走到這裡的時候,甚至忘了自己來的主要目的了。
她現在停留的地方是瀾滄江的一個支流,這支流的河水遠遠看起來有些暗紅色,而且這條支流還有一個名稱,叫孔雀河。在孔雀河的轉彎處,有一塊很大的石頭縮在一角,來過孔雀河的人都知道,那個石頭叫‘負心石’。
相傳西漢初年,有一個叫孔雀的女子,爲人很是玲瓏剔透,只是她的父親姓項,是項羽的後人。劉邦雖然贏了項羽奪了江山,可是對項羽依然心有餘悸。所以項羽的後人在他的一道命令之下,被斬盡殺絕。
孔雀的父親帶着孔雀和她的弟弟隱姓埋名躲到了益州一帶,在這裡孔雀認識了當地一個叫昉培的男子,並且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這個昉培。因爲長時間的接觸,昉培從孔雀這裡得知了她們家其實就是項氏後代。得到這個消息後,昉培爲了前程,他卻去官府高密了這件事。結果孔雀的父親和弟弟都被官府抓走判了個斬立決,昉培舉報有功卻被提升了一個正式的官職。
昉培因爲也很喜歡孔雀,不想孔雀就這樣被殺。所以事前讓孔雀在瀾滄江邊等他,避開了這次抓捕。孔雀一直等在瀾滄江邊,卻等到了昉培來告訴她父親和弟弟出事的消息。心思玲瓏的孔雀,立即就知道這是昉培的告密。可是昉培卻是她心愛之人,心如死灰之下,孔雀將昉培推入了瀾滄江。
因爲害了自己的父親和弟弟,又親手殺了自己的情郎。孔雀跪倒在了江邊,不斷的哭泣,淚水哭完了哭出來的是血水。最後她的血水化成了瀾滄江的一個支流‘孔雀河’,直到現在‘孔雀河’的水還有些暗紅色。昉培卻縮在孔雀河的一角成了一塊‘負心石’。
‘孔雀河’儘管是支流,可是河面的水流同樣洶涌澎湃,兩岸更全是參差不齊的大岩石。遠方的景物一眼看去變化多端、奇峰嶙峋。綠水青山相互輝映之下,隱隱傳來獸鳴鳥啼,讓人不由的醉蕩其中,彷如墜入了一副天然的畫卷。只是在周圍景色的映襯之下,河水確實是有些暗紅色。
此時宋映竹正站在孔雀河的中游,凝視着眼前的‘孔雀河’,她在想,如果自己不是身負深仇,可以和一個心愛的人一起來這裡暢遊河山,又是多麼一件快樂的事情。
“好漂亮的地方。”宋映竹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後放下了背上的揹包,她決定今晚就在這河邊借宿一晚,明天繼續出發。
雖然是一個人在野外過夜,可是宋映竹相信憑藉她黃級巔峰修爲,她的安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宋映竹在孔雀河邊搭好了一個簡易的帳篷,走到河邊想要洗洗臉。精神高度緊張了好幾天,現在她總算是可以稍稍輕鬆了一點。
可是宋映竹走到河邊的時候卻嚇了一跳,剛纔她還站在這裡什麼都沒有,現在卻突兀的多出來一具屍體,確切的說是一個撲在河邊的人。
這人是活的還是死的?宋映竹將那個撲在河邊的男子拖上來後,才發現他身上竟然全是刀劍的傷痕。只是那些傷痕被水已經浸的發白了。
宋映竹不是普通人,一個人身上受了這麼多的刀劍之傷,說不定這個人也是一個古武修煉者。而且受傷這麼嚴重,估計他應該死了吧。想到這裡,宋映竹拿起手裡的樹枝,將撲在地上的男子翻了過來。
葉默在飛劍上昏迷過去的時候,就知道不好,因爲沒有真氣,他沒有任何辦法阻攔。當他的飛劍直接栽下瀾滄江,被冰冷的江水一浸泡的時候,他短暫的醒了過來。
葉默沒有辦法自救,他動都沒法動,唯一的辦法只能將將呼吸改成內呼吸,可是這也只能讓他多堅持幾天時間而已。
他被宋映竹拉起來,並且翻過身來的時候,以他修真者強大的精神氣息,卻已經暫時醒來。可是他卻知道這只是一會時間而已,只要片刻之後,他將再次陷入昏迷。
“是你?”宋映竹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葉默,她想不到自己想盡一切辦法要殺的人竟然落在了她的手裡,而且還成了任她魚肉的存在。
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必有天意嗎?老天將他送到自己的手上,讓自己殺了他報仇?宋映竹這一刻內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她毫不猶豫的從綁腿的地方拔出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