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恆帶來的那幾個人看看不遠處正在辦案的警察,再看看沈嘉恆。雖然沈家家大業大,樹大根深,但是當着警察的面兒要求把人往死裡打,這些人還真是有點犯怵。
“打啊,上去打啊!”沈嘉恆纔不管那麼多,對着手下人亂踢亂踹,趕着他們去把李時我那個死裡打!他現在滿腦子就是對李時的痛恨,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管他什麼警察呢!
眼看少東家都要瘋了,這幾個人要是再不上去打,他們的飯碗就要打了!於是一個個從沈嘉恆後邊閃出來,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罵咧咧就要上來開打。
“警察同志快來,有人要打死我了——”李時扯着嗓子大喊起來。聽那喊的動靜挺大,不往這邊看的話還以爲有人被追着打,要沒命了,可是李時光是喊,身子卻站着一動不動。
“幹什麼,誰打架!”警察一看四五個人圍上去要羣毆一個人,大聲喊起來。
可是那幾個人現在是爲少東家負責,不管警察怎麼喊,他們一定要上去打的。
噗噗,嘭嘭,噗通噗通,一陣急促的亂響,警察還沒跑到近前,就看到撲上去那幾個人就像中心開花一樣飛了起來,摔在地上疼得貼着地皮蜿蜒。其中一個在飛走的過程中還把沈嘉恆砸倒了,砸得沈嘉恆仰面朝天半天沒上來氣。
“怎麼回事,爲什麼打架?”警察跑上來,厲聲喝問。
“警察同志,你們剛纔可是都看明白了,他們好幾個人圍上來,我跑都沒地方跑!”李時說道。
“爲什麼要打你?”
李時一指半掛車:“我是時來公司的,剛纔這輛車從我門口走,把外面搞活動的員工和顧客給傷了,我過來問問情況。”說着又指着沈嘉恆,“這位沈大少是我的同學,可能對我有點意見,不但不講理,還讓人上來打我。這輛車就是給他工地上拉貨的,你看看這種裝貨方法,明顯不是爲了順利拉貨,而是故意裝成這樣準備沿途劃拉人的!”
其實這不用李時說,警察一看就明白,這是一起人爲事故。正常的裝貨方法都是儘量讓貨物緊湊,便於運輸,而且交通法上也明確規定,貨物不得超出車輛寬度,這輛車不但超寬,而且明顯超寬,故意超寬,這肯定不正常。
沈嘉恆好容易扒拉開趴在他身上那人爬起來,狠狠地在那人身上踹了兩腳:“廢物!”然後走過來指着李時大叫,“警官,你看到了,我們的人被他打倒在地上,還不抓他!”
這可是沈氏集團的大少爺,其中有警察認得他,臉上立刻堆起笑容:“原來是龍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邊出這麼大事故,這人還來這裡說風涼話,然後還把我的人打了,你們到底管不管?不管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局長打電話,讓他親自來看看!”畢竟是大少爺,張嘴就是局長級的。
警察指着李時:“你,還有這些人,都上車,跟我走一趟。”
“看到沈大少臉上都會笑了!”李時淡淡地說,“剛纔你們看得清清楚楚,現在還真要抓我?”
“少廢話,上車!”其中一個很胖的警察很不耐煩地呵斥着,走上來準備把李時推到車上。
“哎!”李時伸手做阻止狀,“又要徇私枉法,這一套現在在我身上不適用了。”用手一指沈嘉恆,“知道我跟他什麼關係嗎,我們倆是同學。”
那個準備動粗的胖警察回頭看看沈嘉恆,沈嘉恆叫道:“甭聽他拿着雞毛當令箭,抓他!”
胖警察還真聽話,上來就準備擒拿李時,別看他挺胖,擒拿術還練得挺好,上來一個漂亮的擒拿手,只聽“啪”的一聲,胖警察漂亮地摔在地上。
在場的人都揉了揉眼睛,因爲大家明明看到胖警察已經把李時擒拿起來了,聽到啪的一聲大家還以爲胖警察一招制敵,把李時給擒翻在地了呢,想不到躺地上的居然是胖警察!
而且一看就摔得不輕,嘴裡都嚼出白沫來了。
“你敢襲警!”幾個警察不幹了,紛紛圍上來,準備合力擒拿李時。
沈嘉恆一看李時居然還敢跟警察動手,興奮極了,知道這回李時在劫難逃,襲警的人落到警察手裡拿還有好果子吃嗎?他大叫着:“抓他,把他抓起來,這人極度危險……”
李時冷冷地對警察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時來公司的老闆,我的員工被這輛嫌疑車輛撞傷,你們再助紂爲虐把老闆抓走,不會跟他是一夥的吧?”
這幾個警察聽了就是一愣,他們沒想到時來公司的老闆這麼年輕,真的假的?
李時掏出電話:“既然你們準備徇私枉法,我還是打電話給刑警隊,這屬於謀殺,不是交通事故,叫交警別忙了!”
警察面面相覷。
“喂,蘇哥,我是李時!”接通了電話,李時把現在的情況跟蘇振偉大致講了一遍,“你還是派幾個得力干將過來吧,死這麼多人,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給辦成交通事故,這些死者可就死不瞑目了!這事我看着真玄乎,不但不準備查真兇,還要把我給抓走呢!”
“現在出現場的是誰,讓他聽電話!”蘇振偉嚴厲地說道。
李時把電話往正在心虛的警察手裡一塞:“刑警支隊的,蘇振偉。”
那個警察抓着電話放到耳朵邊上,幾乎是結結巴巴地說:“喂,喂是蘇支嗎——”
不等他說完,蘇振偉劈頭就問:“聽說你們準備把李時抓起來,我讓你現在立即向我彙報,爲什麼要抓他?”
那警察嚇得腿都軟了,刑警隊的支隊長蘇振偉在這些基層警察眼裡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現在支隊長如此嚴厲地說話,他們本來就心虛,一聽訓斥居然語無倫次,說不明白了。
李時一把奪過電話:“算了蘇哥,這都是小事,還是追查真兇要緊,而且希望找出幕後指使人,我們公司傷了人,碰壞了玉器無數,我還要索賠。”
幾個警察趁着李時打電話,悄悄地閃開這裡,跑到查勘現場的那裡去了。
李時打完電話,看着目瞪口呆的沈嘉恆,笑了笑:“沈嘉恆,你們沈家樹大根深,關係硬,想不到我的關係不比你們差吧!”
“我——”沈嘉恆咬了咬牙,“我找他們局長!”
“我找政法委書記!”
“你——”沈嘉恆從小爲所欲爲慣了,從沒吃過虧,但是近一段時間接二連三碰壁,而且每件事都跟李時沾邊,他心裡對李時的痛恨可想而知。現在又輸了一場,自己幾個手下全趴地上了,警察不敢支持自己,他想上去打,卻又知道根本不是對手!
沈嘉恆想打不敢打,想走沒面子,太不甘心,正在騎虎難下,從西邊開過來一輛別克商務,繞開事故現場開到倆人近前一個急剎,從車上跳下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高個。
“你們兩個老同學在談論什麼,說得這麼投機。”隨着中氣十足的聲音,大高個走了過來。
李時扭頭一看,原來是老同學孫成。
上學的時候,他們幾個是一個宿舍的,所以關係特別鐵。
上學的時候這小子是最笨的一個,因爲身量大,而且學習成績一直穩定地保持在倒數上,當時來看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外號人稱空心大蘿蔔。
李時其實跟孫成僅僅算是一年的同學,大一結束,大二剛剛開學不久,孫成就因爲跟別人爭搶一個女同學,大打出手。
孫成不但身高體壯,而且曾經跟人練過功夫,爭風吃醋這事最容易讓人失去理智,那同學一動手才知道自己跟孫成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但是這個覺悟來得太晚了,孫成毫不猶豫把那個同學打得重傷入院。
因爲那事他差點進去坐牢,被學校勸退了。
那個女同學倒也有情有意,不離不棄地跟着他棄學了,然後倆人結婚生子,開始了油鹽醬醋的生活。
因爲孫成進入社會比較能幹,而且起步早,現在已經成了同學們當中的大款——當然不算那些富二代和因爲得到異能快速發財的。
孫成搞蔬菜加工,廠子很大,乾的盡是外貿活,那錢真是掙老了。
沈嘉恆扭頭看看孫成,憋着一肚子的痛恨沒說話。
“這是怎麼了?”孫成奇怪地問李時。
“事鬧大了!”李時淡淡地笑着說,“你看到那邊血腥的一幕沒有,還有我公司前邊也是一片狼藉。”說着一指半掛,“這輛車是給東邊工地上送貨的,開車的跟開發商沈家關係很近,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沈家跟這起慘禍有一定關係!”
“你放屁!”沈嘉恆跳了起來,指着李時大叫,“你有什麼證據這樣說,無憑無據小心我告你誹謗!”
“你告你的!”李時冷聲道,“就你剛纔話,我會如實跟警察說,然後就是懷疑你是幕後指使,如果找到證據,我就要告你故意謀殺,你就得給這些死者償命!”
“我現在就去告你——”沈嘉恆簡直是歇斯底里,聲嘶力竭。
“好了好了!”孫成拉着沈嘉恆勸道,“都是同學,怎麼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有什麼事商量着來,別反目成仇了。”
勸了沈嘉恆,又勸李時:“同窗三年,應該是最親的,不管怎麼樣不能傷了同學感情。”
李時笑笑說:“我肯定要顧忌同學感情,要不然早弄死他了。”
“你他媽別狂,誰弄死誰還不一定呢……”沈嘉恆跳腳罵起來,風度全無,一點都看不出受過良好教育的富二代模樣來了。
孫成又左右勸解,勸了一會兒見倆人沒有和解的樣子:“我來找你們就是準備今晚做東咱們大家聚聚,你倆都來,坐在一起酒杯一碰,什麼矛盾都化解了,是不是,啊,哈哈哈哈,一定給我面子,一定要來,不來可是不給我面子啊!”